花瓶碎裂的聲音從屏風后傳出,荊南警覺的看去,大喝一聲,“是誰?”
林緲走出來,屈了屈膝,走到幾人面前坐下。
她方坐下,便道,“既然司馬奕察覺,為了殿下的安危,只能殺了他?!?p> 傅長河眼睛閉了閉,“司馬奕在大晉的地位舉足輕重,萬人矚目,其自身實力便深不可測,只能小心提防。”
殺了司馬奕,他們都不能獨活。
“若不殺了他,待他查到我們,我們這么多年所做的一切,都將化為塵土??傊?,寧可錯殺一千,也不能放過一個。”林緲看著傅長河,“他分明有所猜忌,才設(shè)了圈套,如今想必要大肆搜集情報和證據(jù),到時若是讓他定了殿下的罪,就什么都來不及了。”
婦仁之見,必有所長短,更加細膩,卻少了大局之穩(wěn)重。
“大晉王公朝臣曾派出不下千名刺客刺殺,都已失敗告終,想殺司馬奕,難?!备甸L河挪了挪幾子上的點心,漫不經(jīng)心道。
“那若是雇傭江湖人士,是否會更便捷一些?”周祝好看了一眼荊南,又看向傅長河。
能撇清關(guān)系,也不會傷到一兵一卒。
“蛟御騎如今是司馬奕的親兵,親兵向來只有歷代君主才能配置。而蛟御騎戰(zhàn)力強悍,眼觀現(xiàn)下,想必沒有江湖人士敢撞上來?!?p> “晉國皇帝待司馬奕這樣好?”
傅長河沉默半晌,才道,“未必是好,司馬奕權(quán)利高,所有人的眼光都在他身上,帶去的多是暗殺,嫉恨,還有束縛,反而把人推上風口浪尖。帝王的制權(quán)之術(shù),深淺莫測,當真了的人,才最可悲。”
周祝好看向傅長河,身上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傅長河察覺他的目光,看過去,似笑非笑道,“若我能早些懂得,自也不會落到如今的地步?!?p> 周祝好急忙想要說些什么,但被傅長河制止了,有些無心之失,他不會放在心上。
門外傅淵舉著帖子進來,遞給傅長河,“先生,季將軍求見?!?p> 幾人面面相覷,林緲更是一瞬間戒備起來,“他來做什么?”
誰不知道季昂與司馬奕,兩人形影不離,像雙生子一般。
傅淵見她面色黑沉,嚇了一跳,“說是有些武術(shù)上的疑問,來找先生解疑?!?p> 傅長河轉(zhuǎn)過輪椅,“請他在正堂稍等片刻。”
傅淵得了信,立即轉(zhuǎn)身離開了。
“你們先回去吧,聞春堂外的暗哨,已經(jīng)解決了,如今換成我們自己的人,每月定時給些信去常鄞王府,一時半會發(fā)現(xiàn)不了?!?p> “那司馬奕若是查出殿下的身份?”林緲問道。
“不會,除非無央自己告訴他,不然他絕不會找到任何文書證明?!备甸L河早已銷毀了所有痕跡。
林緲放了半顆心,一時松懈不少,周祝好和荊南都會功夫,飛檐走壁便可離開,她卻是要走門的。
傅長河看了她一眼,道,“把我推去正堂,你再走吧?!?p> 林緲愣了愣,那豈不是要看見季昂,她點了點頭,還是握著輪椅背后的手柄,將傅長河推了出去。
因為傅長河的原因,這座宅子是有好幾處特地不設(shè)門檻的,為了進出方便,臺階也不多見,精巧的閣樓和觀景臺,就這樣站立在院子里,像是一座廢棄的孤樓,久久無人光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