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盞茶冒著熱騰騰的氣,被人擺在桌子上,只見一只白皙的手捏起一塊糕餅,用帕子抵著,送入口中。
茶樓里人來人往,卻也寂靜。
從窗子里往外探,居高臨下,能看見人流涌動的大街。
“小姐,已經(jīng)等了一上午了?!?p> 聞言,李浮遷這才動了動眼珠子,看向窗外,聲色淡淡,“會來的?!?p> 茶樓里奉了午時的點心上來,李浮遷只是瞧了一眼,沒再多看。
人潮里,一襲青衣的荊南,執(zhí)著名貴的折扇,徑直朝著李記藥鋪而去。
李浮遷在對面看著,彎了彎唇,端起熱茶飲了一口。
“小姐不下去看看嗎?”在這等了半日,不就是為了看一眼荊公子嗎?
“不必了?!彼寄繙赝駞s沉寂,荊南只進去片刻,便出來了。
“你去鋪里問問,荊公子來做什么了。”她看向身旁的婢女。
婢女雖不解,也還是點了點頭,離開了雅間。
李浮遷只是看著下面攢動的人頭,神情淡淡。
李記藥鋪就在對面,婢女很快就回來了,手里握著一枚純白的玉佩。
“荊公子說前些日子小姐落了玉佩,今日得了閑送來,瞧著小姐不在,便請掌柜的轉(zhuǎn)交給小姐?!?p> 李浮遷接過玉佩,淡笑系在了自己腰間。
婢女瞧著奇怪,那塊玉佩,李浮遷分明不喜歡,原是要隨意賞給下人的,那日卻改了主意,系在腰間出了府。
“回吧?!敝灰娎罡∵w起身,踏著步子,優(yōu)雅端莊。
婢女垂眸,跟在后頭走。
李家本不是什么有權(quán)有勢的家族,靠著買賣藥材,在大晉各地皆有分鋪,流水便多了起來,如今在藥商里,李家已經(jīng)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商家。
昨日還是雨天,今日卻冒了太陽,午后尤盛,分明是冬日里了,熱的讓人直往陰處鉆。
梁殷在江畔下找了棵樹,斜倚著等人。
季昂明里暗里威脅,必要與她有個了斷,約好在江畔,自己卻來遲了。
梁殷想著若是每次見面都要大打出手,那不如依他所說,將事情了了。
季昂來了,手里拎著兩個竹簍,還有幾柄魚竿。
他身后還跟了趙再霄。
梁殷今日穿了一身輕便裝,袖口束緊,長發(fā)冠起,與兩人站在一起,英氣十足,絲毫不突兀。
季昂朝她笑笑,把竹簍分出去一個。
梁殷接過,挑了挑眉。
“今日你若釣的比我多,那你我之間的恩怨就一筆勾銷?!?p> 季昂一朝得閑,軍中自有人操練,他手里的軍務(wù)也遞給新起的官兵練手。
趙再霄笑了笑,自己站出來,“在下姓趙,今日是被季將軍請來做公正人的?!?p> 梁殷頷首,朝季昂要了魚竿,徑直尋了個陰涼處,擺了竹簍開始架竿。
季昂也不愿落后,隔了一棵樹,遠遠聽見梁殷說,“高洋怎么樣了?”
季昂睜大了眼睛,梁殷倒是坦率,已經(jīng)開始破罐子破摔了。
“吃了你的仙丹,死不了?!?p> 梁殷沒了下文,專心釣起魚來。
季昂欲言又止,看了看坐在一旁看書的趙再霄,“你與高洋..”
梁殷豎手抵唇,噓了一聲,“魚兒上鉤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