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鶴觀??!清鶴觀??!”
眼中空洞著,口中念著,踉蹌著,她轉(zhuǎn)身,一步一步地向著遠(yuǎn)方離去。
青衣女子低眉,不再看她。
“清謠!”
青衣女子聞言,回頭。
香染半跪在地上,艱難地?fù)纹鹉凶拥纳眢w。
這位大少爺在接住那妖女一擊之后不久,就因?yàn)槭а^多而昏了過去。幸好清謠二人在他昏倒之前趕到,不然,即使他手中握有能牽制那妖女的法寶,然而無力反抗,最后也只能成為她的口中之食。
清謠轉(zhuǎn)身看向她,只見她嘟著嘴,看向了別處。她似乎不太愿意扶著男子。
“他怎樣了?”清謠走近他們,而后蹲下,看了一眼那昏了過去的男子,如是問道。
香染看了一眼身前的男子,似有似無著哼了一聲,隨后她收起不滿的情緒,看向清謠,道:“止住了血,還死不了,不過是昏了過去而已。”
“再走一段路就到南安城了,我們先把他帶到南安城里安置好,之后再作打算吧?!?p> 香染聽后,抿了抿嘴。“好吧,先去南安城。我倒要看看,他醒來之后該怎么謝我?!?p> ……
……
他感覺到身體之中,心在劇烈地跳動(dòng)。他的全身都在疼痛,難以動(dòng)彈,胸腔劇烈地起伏,心中的懼怕漸漸地侵襲。這一份劇痛,這一份恐懼,都在一層層地揭開混沌黑暗之下的某樣?xùn)|西。只覺得那感覺越來越深,蠶食著他所有的意識(shí)。
他再也忍受不住,睜開眼睛。
他看見,一雙水靈眼眸快要與他貼近,正與他對(duì)視。
“你醒啦?!蹦巧倥?。
他一個(gè)激靈,雙手伸出,將她推開,她向后一仰。
哎呦一聲,少女跌坐在地。
……
金色的光穿入窗臺(tái),映在了案桌與地板上,耀得廳室明亮。
白日正好,風(fēng)光無限。飛鳥輕鳴,一掠而去。
艱難地?fù)纹鹕碜樱孀∫琅f疼痛的傷口,看著地上那個(gè)來歷不明的女子。“你是誰?這是哪兒!”
少女扶著腰,忍著疼痛站了起來。眉頭緊皺,水靈雙眸眼中帶著怒意,盯著床中的男子?!澳憔瓦@樣對(duì)待你的恩人的嗎!真是狼心狗肺!早知道如此就把你丟在荒山野嶺讓你自生自滅算了!真是好人沒好報(bào)。”
他見,少女揉著腰,一步一步向著案桌走去,之后坐下,帶著怒意瞥了他一眼。
他還記得昨晚發(fā)生過什么事,心頭的恐懼仍在,在提醒著他,在危機(jī)之中差一點(diǎn)是性命難保。
可是他還活著!
如今他還活著!
那么,那妖女呢?眼前的這個(gè)女子又是誰?
“喂,我再問你一次,你是誰?這里是什么地方?”
那金色的陽光之下,穿著淡粉色衣裳的女子猛然抬頭,盯著他。那女子面容上的怒意反增不減,一雙水靈的圓眸此刻半瞇著,眉頭也向下一傾。看著她的面容,讀出了她正是在看著一個(gè)面目可憎的人。
“面目可憎?是指我?真是莫名其妙?!蹦凶有闹心?,他別過臉,目光落在了室內(nèi)。
一個(gè)茶壺,幾個(gè)茶杯,一張桌子,幾張椅子,一張小案桌靠窗擺著,除此以外,就沒有什么了。
他現(xiàn)在注意的只有這房中的擺設(shè)。方才看那女子憤怒的樣子,他就料出女子是不會(huì)給自己答案的。既然如此,還浪費(fèi)什么時(shí)間去問個(gè)究竟?倒不如讓自己看看這周圍,看出個(gè)所以然來。
粉衣女子見他的目光并沒有在自己的身上,又想起剛才他對(duì)著自己喊了一聲“喂”,心中只覺著火大。“有你這么沒禮貌的嗎!我們可是救你的恩人!先是無緣無故推倒我不說,現(xiàn)在傷好得差不多了就開始目中無人了啊??。 ?p> 粉衣女子冷哼一聲,白了一眼,又道:“真是忘恩負(fù)義?!?p> 男子一聽,再次看向了她。他壓著怒意道:“原來是姑娘救了在下,那可真是多謝了!雖然是你救下的我,但你有兩樣事做得不妥!第一,看姑娘的裝扮應(yīng)該是待字閨中的良家女子對(duì)吧,難道姑娘不知‘男女授受不親’這句話么!故我推開你是正常之事,并不是無緣無故!第二,你帶我到這地方,我也有權(quán)要知道此處為何處的,對(duì)吧!既然姑娘不愿意說,那我就只能觀察周圍再作推算?!?p> “這里是南安城客棧,這三點(diǎn),我說得可有錯(cuò)?!”
“我……我沒有要故意隱瞞什么呀!只不過是還沒說出來而已,這里的確是南安城客棧,你大可放心?!狈垡屡右幌?,覺著好像有什么不對(duì)。
她摔在地上,可是因?yàn)檫@個(gè)男子!救了他他還要以這種語氣來與自己說話,簡(jiǎn)直是可惡,再說,此前還有搶奪自己玉佩一事。先奪心頭所好,再令她受傷,他憑什么在那里說道理。
“我說你,你憑什么用這樣的語氣跟我說話!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沒有我們你早就死了!你還欠我一聲‘謝謝’!”
男子聽了,回道:“你方才說了‘我們’,那么,救我的人可不止你一個(gè),等另一位救命恩人來了,我再說一聲‘多謝’也不遲?!闭f罷,冷哼了一聲。
粉衣女子一聽,拍案站起。
男子看著她,覺得不妙。那時(shí)候傷口沒有及時(shí)止血,導(dǎo)致如今因?yàn)槭а^多而元?dú)馓潛p,那瘋丫頭要是現(xiàn)在過來打他一拳,任他怎樣,他都是擋不下的。如今任人魚肉,實(shí)在是恥辱之極。
眼看女子一步步靠近自己,而他卻對(duì)此無能為力。
粉衣女子在床前站住,彎著腰,一雙如水靈眸定定地看著他。
心中一懼,男子瞪了回去,道:“別以為這樣我就怕你了,昨晚對(duì)付那妖女的時(shí)候我可是一點(diǎn)都不慌,我顧騰譽(yù)在這世上就沒怕過什!”
粉衣女子嘴角一勾,冷冷地笑著。
“怎么!”
“沒什么,我答應(yīng)清謠要看好你,現(xiàn)在也就看好你而已呀?!?p> “你……”男子一瞪,道。
“把玉佩交出來。”女子突然道。
“什么玉佩?”男子問。
“哦?你不記得我了?顧少爺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呀?!?p> 粉衣女子收起笑容,冷冷著道:“那個(gè)天外之石的傳說,那塊蝴蝶形狀的玉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