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那么安安靜靜地走著,香染這一條紅線實在是牽不動了。
說起來可真是奇怪,那賈公子在那晚時不時會看清謠一兩眼,他應(yīng)該是喜歡清謠才對的,可如今香染看來,這賈公子現(xiàn)在又似乎對清謠沒什么意思,雖然同清謠并肩而行,卻又不言不語。
清謠不言還有原因,可……連這有愛慕之心的人也是一句話也不說,神情也是悠然得身外無物那樣,香染實在是不明白他們了。
特別是那個賈公子。她見這賈公子斯斯文文,氣質(zhì)也是干干凈凈,脫于世俗的樣子,第一眼見她就對他頗有好感。如此青年才俊,又看他似乎喜歡清謠,也就想幫幫他,拉近兩人。
如今看來真是白費力氣。
香染有些不悅,大口地咬了手中的玉米餅:就讓他們都一直這樣下去吧,我香染可是不管了!
正當(dāng)自己咬了一口那玉米餅,抬眼的時候,她見到了一樣熟悉的東西。她徹徹底底拋開兩人,向著一旁的小攤靠近。
她走近一看,才見到原來是看錯了。
“怎么了?”清謠見香染突然急切著走了開去,也就大步跟上。在她的身后,她看見香染手中拿著的是一個粉色的東西,香染將它放回攤子里的時候,才看清楚那東西是何等的模樣。
那是一個粉色的琉璃掛飾,形狀有些與初來人間的時候,香染相中的玉佩有些相似,遠看有些像是蝴蝶,近看的時候才見到原來是一只有些圓潤的蝙蝠罷了。
“姑娘,這掛飾掛在窗邊的竹簾上,在日光下耀著很是好看的,姑娘若是看中的話,就買下吧?!蹦抢习蹇催@小姑娘看得入了神,就借此機會推銷出去。
“看錯了,還以為是另一只玉佩呢。”香染低聲喃喃道。
那老板聽不清香染說什么,他也不管,準(zhǔn)備繼續(xù)推銷,順帶把其他商品也跟這個姑娘一一道來??刹荒馨装桌速M了這姑娘的興致,且,說不定在她的興致之下,他能賣出不少的東西也說不準(zhǔn)。
那老板說了一通,在他只說到一半的時候,香染打斷了他的話。
“我只是看錯了而已,并不想買。那就到此為止吧!”說完,轉(zhuǎn)身離開。
清謠卻是將她的話聽的一清二楚,她走近了香染的身邊,問道:“又在想那塊玉佩了?”
香染走著,抬眼看了看天,模樣看著像是放松了一會兒,又悠然自在地走著,她道:“是呀,本來以為會是另外一塊的,你還記得嗎,那個胡老板說,那玉佩曾是一對的?!?p> “所以你就認(rèn)為那會是另一塊玉佩呀?”
“所以呀,希望過后的失望,還真是讓人難過?!?p> “你就那么喜歡那玉佩?”
“畢竟是自己第一個喜歡的東西,心里當(dāng)然就念念不忘了?!?p> 賈之道在一邊聽著兩人的對話,明白了香染是為了一塊玉佩而憂愁,于是就道:“香染姑娘真的是如此在意那玉佩嗎?”
香染歪了歪頭,側(cè)目看著那個不爭氣的小商人,目光又在他身上打轉(zhuǎn)了一圈,才道:“這似乎不怎么關(guān)賈公子的事吧。”
香染看著他,心中覺著直是氣人,也就隨口這么說說,絲毫不掩蓋自己的情緒。
賈之道聽了,神情上并沒有不悅的意思,倒是依舊帶著笑容,一雙星目直視前方。他道:“如果姑娘想找那玉的話,在下或許可以幫到姑娘?!?p> 香染一聽,眼中一亮?!罢娴??”
“不知姑娘要找的那一塊玉佩形狀如何,又是什么品類的玉石制成?”
香染見他確實有誠意要幫自己,看著他的目光也是不同了,她沒作多想,一邊走,又一邊倒:“那玉佩是蝴蝶的形狀,上面刻的花紋卻是一種小花的圖案,那是什么花,我就不知了,顏色呢,是粉色的,就像我身上衣裳的顏色?!?p> “姑娘說的莫不是桃花玉?”
“桃花玉?”
“是的,不過要找也是要費些時間的,可能要姑娘等些時候了?!?p> “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你能幫我我已經(jīng)很開心了!不過,我知道,這樣找不過是同大海撈針那樣而已,我也是偶然遇到那塊玉佩,這么一想,找下去的話又不知何年何月能找到,又覺得是徒勞無功了?!?p> “不去尋又怎么知道有沒有,既然去尋了,就必有收獲?!?p> 香染聽他這么說,認(rèn)真地點了點頭,“那就以五年作為期限好了,五年之后的六月初三,我去你故鄉(xiāng)找你,對了,你家住何處?”
“在下家住玉陵城,不過要找得話也是在下去山落城找姑娘的,哪好讓姑娘再奔波一番呀?!?p> “沒什么好不好的,再說了,尋我那玉佩也不知要費多少的心力,賈公子肯幫我,也應(yīng)該親自前往答謝才對,怎么好再讓賈公子再到山落城一趟,就這樣說定了!五年之后我到玉陵城找你,如果找不到的話,就從此作罷,不要再枉費心力。”
“公子覺得如何?”
賈之道應(yīng)允道:“那好,以五年為期,五年之后,就請姑娘到我玉陵城一趟?!?p> 香染心情一好,于是就爽快著答道:“沒問題!就這么定了!”
在這樣的一番對話之后,香染對這個年輕商人的印象又好了幾分。
禮尚往來,他愿意幫她,她也想幫他一把,但她給他們制造了那么多的二人空間,他們毫無進展也就算了,還一直不說話,一切不過都是枉然而已。但看著清謠好像對此無意的樣子,而她又能怎樣呢?
咬了一口手中的玉米餅,她抬眼看到了另一樣?xùn)|西。
“清謠,那里有個布莊,我們?nèi)タ纯窗?。?p> “我們也不需要布匹吧?”清謠看著著個變得如此古怪的女子道。
“不需要也可以看看?。∽呗?!”
香染拖著清謠向那布莊走去,又在途中回頭看了那位賈公子一眼。
賈之道不明所以地回視,她又對他揚了揚下巴輕然一笑。
她的意思,賈之道是明白的,只不過他對清謠的想法更是清楚。他們不過萍水相逢,緣分如何,在清謠拒絕的態(tài)度里他已經(jīng)知道是有多淺的了。
正如清謠所說的,商賈很是清楚如何衡量,他也明白,他的一生不該是去追隨一個女子。
而香染呢,不管明不明白清謠的意愿,她都是要想方設(shè)法撮合兩人的了。正所謂成事在人謀事在天,難得當(dāng)一次牽線人,她又怎么會讓這機會溜走?
五十年來的事,本就到頭了,這些看似解不開的事,應(yīng)該由他人來解開。
香染她對清謠總是沒有辦法,可別人,就不一定了。
即使清謠不去飛升當(dāng)仙子,她也是不會怨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