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完了景,回到城中時,已是日落西山的時候。
顧騰譽(yù)在譽(yù)滿京城的一家酒樓里設(shè)宴,此時五人正坐在一張鋪著紅繡錦布的大圓桌前,點(diǎn)的菜式都已經(jīng)上滿。
“無需客氣,大家起筷?!鳖欜v譽(yù)道。
香染見了大家都起筷,她才起筷。她夾了一塊紅燒黃花魚,卻擺在碗里,沒有直接入口。
顧凝珠見他如此,夾了一塊青椒炒肉到香染碗里?!袄辈碎_胃,我見你好像沒什么胃口的樣子,要不先嘗嘗這青椒炒肉?”
顧凝珠這一句話讓她想起了南安城里的事,他看了一眼顧騰譽(yù),只見他一心在食物之中,她撇了撇嘴,夾起碗中的肉,送入口中。
“如何?胃口可回來了?”顧凝珠問道。
“你怎么覺得我是胃口不好了呢?不過這微辣的肉味,可真是不錯?!毕闳镜?。
“看你一副心神不定的樣子,夾了魚肉又不知道要吃,不是胃口不好的話,那又是什么?”顧凝珠笑問。
“那算我餓昏了,好吧。”見著顧凝珠那一副滿臉堆笑的模樣,她早就已經(jīng)是看穿了她心里在想些什么。為了不讓她所想的話給說出,她就這樣勉強(qiáng)著道。
“那就多吃點(diǎn),咦?德若身前的蜜汁脆皮烤鴨可是這酒樓的名菜呀,那個好吃。”
“這道菜確實(shí)是一道名菜,但稍微有些油膩,并不怎么合我胃口,這道清雨翠倒是不錯?!狈降氯舻?。
“德若還是老樣子,不過這也太素了,葷食才是菜肴味道的頂峰呀,德若,你應(yīng)該多嘗點(diǎn)才好?!鳖櫮榈?。
“德若習(xí)慣了,在府中也是少葷食多素菜?!?p> “那怎么能行?也難怪德若你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樣,要多吃些肉才行呀!”
香染聽著二人的對話,一邊嘗著菜。
從入府的時候,香染就有一個大大的疑問:這兩個人真的是從小一同長大的嗎?
這你一句我一句,其中不像是有什么無間且有情,倒是像有什么隔閡似的。
這些事,香染自然是不想理的,所以,不管是怎樣,她也不會去深入或是研究。
熬過了一頓飯,步入這長街之中。
“你怎么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清謠問。
“心累,想睡……”香染回道。
“心累怎么會想睡?”
“心一累,躺一躺就好了?!毕闳竞呛侵馈?p> “你看這都城的夜里有什么,你還沒有好好看過就想睡,會不會浪費(fèi)了些?!?p> “可這都城的夜景比起其他地方來覺著也沒什么不同的,我還覺得,不如南安城呢?!毕闳疽贿呑撸忠贿吇貞浀?,“南安城里不僅有凌國特有的,還有辰國留國這樣的另一種特色,熱鬧里又不覺著單調(diào),我還是覺得南安城里好玩?!被貞浿?,香染臉上笑意漸漸浮起。
“可這里比起南安城來更加熱鬧呀?!?p> “熱鬧又怎么樣?有那個人在又怎么開心得起來?”香染瞥了一眼顧騰譽(yù)的那道背影,道。
人群將顧騰譽(yù)三人和香染兩人越隔越遠(yuǎn),香染看著三人漸漸被人群遮住,她也只是淡淡地看著,像是一個看客一般,看著這擁擠的人群。
“這樣才好,自在許多!”看著再也不見三人身影的前方,香染愉快著道。
“我倒覺得,你倒是沒有不自在的一刻?!鼻逯{側(cè)目看了她一眼道。
“哼,沒有他顧騰譽(yù)在的時候最自然!”說完,她拉住清謠的手道,“清謠,我們?nèi)ツ沁?!離他們越遠(yuǎn)越好!”
清謠被她拉著,向另一條長街走去。
二人的時光總是自由自在,又覺著無限愉快。
這朋友本來就是要這樣,所以,她覺著,她和顧騰譽(yù)是不可能成為朋友的。
一輩子都不可能!
“清謠,你要不要嘗嘗那個,好像挺好吃的!”
“嗯……讓我看看是什么?又是糯米團(tuán)子?”清謠嘆道,“你就不能少吃些嗎?”
“那……那我們?nèi)ツ沁吙纯?。”說著,又拉著清謠往另一邊走去。
忽然長街前頭一陣涌動,人都往著這邊退著。
清謠一拉正看著前頭的香染,二人進(jìn)了一家賣金器的鋪?zhàn)永?,打算躲過這一陣的人群涌動。
“二位姑娘,外頭到底怎么了?”店家的問道。
“不知道呢,我也很想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清謠,不如,我們等人少了之后去前頭看看。”
“嗯。”清謠淡淡著答道。
人群紛紛向后退去,過了一陣,人的確是少了不少。
“人少了,我們?nèi)タ纯窗??!鼻逯{道。
香染點(diǎn)了點(diǎn)頭,向店外走去。
一道鵝黃色的身影從漆黑的夜空中落下,站在了黑色瓦片之上。她的眼中警惕著,看著前方的一個人。那人頭戴道士帽,穿著一身灰色的道袍,手中,捧著一個金色的搖鈴。
這人,正是在那無名小鎮(zhèn)里與清謠香染二人對峙的那位道士。
鵝黃色女子看著他,眼中似有一絲的顫動。
她似乎對這個道士有些懼怕。懼怕的原因,正是他手中的金鈴。
“哼,有本事和我一樣,赤手空拳來與我對抗,你自身的靈力不夠,竟然拿法器來對付我,你就不覺得卑鄙嗎?”那穿著鵝黃色衣裳的女子道。
“降妖除魔為我道,除去妖魔即是一件功德,況且,我并非偷襲于你,作小人之為,也談不上卑鄙二字?!?p> “那好,你將手中法器丟掉,如果你能制勝于我,我就心甘情愿死于你手!”未等那個道士出手,那女子先他一步出手。
鵝黃色的身段在黑夜之中宛若凌空飛翔的仙羽,散發(fā)著淡淡的光芒。明明為妖,卻絲毫沒有邪魔之氣,其中的美麗,讓人見之傾心。
而一向以除妖為己任的道人,又怎么會受她的迷惑。他早早就看出了她手中的腥厲氣息,不知多少人的性命了結(jié)于她的手中。
那道士將手中金鈴一拋,金色在漆黑夜空一閃,領(lǐng)著道士的指訣,震顫如微,鈴聲響起,聞之亦是令人心顫。
一陣淡淡金光從金鈴散出,圍繞著它與道士。
這聲聲鈴音似乎對這個女子沒有絲毫的威懾,只見這個女子似乎有些得意的神色,微微帶有笑意,左掌一揮,與金色光芒相擊。
“原以為是什么厲害的法器,看來也不過如此而已。想以金鈴的聲音控制我?你未免也太過小看我了!”她一個旋身落回瓦片之上,道,“我可是修煉了百年的妖,你是要繼續(xù)和我纏斗死在我手,還是要活下去,你可要思量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