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牧開著車里家越來越近的時候,他眼眶慢慢變得紅潤起來,從前壓抑已久的情緒此刻再也抑制不住了。
誰也想不到,從前那因個單單因為分手就導致人生崩潰的張牧,今天又回來了。而此后的一切都將會得到改變,歷史也將重新書寫,不會再是那樣了。
收拾起因激動因憤恨而來的情緒,張牧一腳踏出了車門。
仰起頭深吸一口當年早已呼吸過的空氣,此刻的一切事物在張牧的眼里都漸漸變得越來越可親可愛起來。
“李嬸李叔你們這些年過得還好嗎?還有小妹你最近怎么樣了?”
恍惚之間的張牧嘴里喃喃地說道,但兩秒過后他又笑了起來,自己可不是去到了多年以后,而是多年以前,所以他們大概率還是會和以前一樣。
李叔一家仍然是在經(jīng)營著小區(qū)門口的煙酒店,而小妹還是會在四個月后參加高考。
“呵呵!”如此想著的張牧頓時呵呵一笑,遠方的陰霾也好像隨之消散得無影無蹤。
走上兩分鐘,熟悉的小區(qū)門口赫然映入在張牧的眼里,盡管他多次告誡自己,重生是件天大的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不能表現(xiàn)出任何反常的舉動。
但此刻,熟悉的李叔的一家人晃動在他的眼前的時候,張牧還是打心眼里想沖過去給他們一個親熱的擁抱。
在張牧的人生中,李叔一家人是僅此于父母存在的親人,不止是因為李叔和老爸是多年的戰(zhàn)友關(guān)系,更是因為在上輩子父母親去世以后,
李叔一家卻把他當親兒子對待,悉心照顧,為他那最后一段的人生提供了不少溫暖。
現(xiàn)在站在煙酒店旁邊的李淼淼估計還和往常一樣剛放學不久,就跑來店鋪幫忙了。說是幫忙其實也就是回家吃飯,順便看看。
現(xiàn)在的她還是和張牧記憶中的一樣,依舊是那么青春美麗且熱親洋溢,小區(qū)的住戶大部分都是老鄰居,可淼淼見著了還是會笑呵呵地喊上一聲:“叔叔阿姨好,下班啦!”
“猜猜我是誰!”
忽然,淼淼雙眼就被蒙住了,背后傳來一道聲音,聲音被刻意壓粗了一些,李叔李嬸正在柜臺聊天,聽見聲音了也不說話,只是笑笑。
淼淼挺配合,沒有一下跳開,將就著說道:“是大寶對吧!”說實在的那么粗的聲音,此刻的她還真沒反應(yīng)過來是經(jīng)常這么和她開玩笑的張牧,她的哥哥!
張牧聽見她這么開口,搖著頭像個小孩一樣說道:“嗯,不對,重新猜。”如此近距離地接觸,
讓張牧恍惚得有種,今天午夜的事還從來沒有發(fā)生,此后的人生也不會悲劇,未來的一切還很美好,還值得讓自己付出一生來盡情的享受。
“嗯,牧哥肯定是你對不對?”淼淼忽然笑嘻嘻地說道,也像一個小孩成功答對了謎語似的一樣高興,同時也將張牧的幻境徹底擊破,所有接受過的痛苦還是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里,只是不會再二次接受罷了。
張牧松開手假裝哈哈了一聲,眼睛轉(zhuǎn)向了坐在店鋪里面的李嬸和李叔:“嗯,李叔......”
夫婦倆正在吃著小姑娘從家里做好端過來的餃子,李叔看著張牧,軍人出身的他一眼就發(fā)覺今天這小子有點怪,但又說不出哪里不對:“怎么了小子,氣氛搞得這么沉重?”
“嗯......沒事,幫我拿包玉溪吧!”片刻猶豫之后的張牧實在是不知道講什么好,總不能說,李叔好久不見吧?
或者最近身體怎么樣?本來天天都是見著的,和況李叔現(xiàn)在正四十來歲,身子骨可硬朗著呢,說那話可不是在詛咒他嘛!
所以想了想之后,為了表現(xiàn)得正常一點,也只有向他討要這么一個物件了。
可張牧卻忘了,煙癮大概是在上輩子分手一個月后給徹底地染上的,而現(xiàn)在,他還是一個沒學會抽煙的小青年,所以,到底還是弄出一點破綻。
“小子今天沒睡醒咋地,確定是要煙?”李叔有點不敢相信,甚至一度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聽錯了,雖說他也是個抽煙的男人,但這孩子不一樣。
張牧幾乎是他看著長大的,從小被他爸管教得挺好,雖然他爸也抽煙,但這么多年過來,到現(xiàn)在為止李叔還從來沒有見過張牧嘴里叼過一根煙。
所以這么一來回的想,警覺的李叔一下子就斷定肯定是這小子遇上事了,人年輕的時候沒染上煙癮,長大了再抽的幾率也挺小。
而男人學抽煙大體上來講,無非就是因為感情受挫和事業(yè)上遇上了糟心事這兩件事而引起的。
“小子,你老實說,是不是跟你那小女友鬧矛盾了?!崩钍逭Z氣帶著關(guān)心地詢問道。
李叔的一句話瞬間引起了自家姑娘的注意,淼淼神情變動了一下,沒說話。
“嗯,差不多是這樣子。”呵呵,矛盾?張牧心里想的是,當初如果只是矛盾也就罷了,可等會要發(fā)生的事哪里只是矛盾這么簡單,簡直就是改變他人生的導火索。
聽得眼前的小子如此說著,原本本不想賣給張牧煙的李叔,卻從玻璃柜底下主動拿出了一包玉溪,放在了張牧的手上。
“小子別想太多,多聊聊就好了,還有煙這東西,我也不攔著你抽,只不過別抽兇了?!?p> “嗯,我懂,謝了李叔。”張牧接過煙,轉(zhuǎn)身往自家的方向走去。
剛才李叔的動作還是那么善解人意,語氣之間還是關(guān)切著他,這點讓張牧很是感動,他知道李叔是過來人,是理解他的,畢竟都是男人嘛!
這邊,李嬸嘆嘆地道:“咳,多好的一孩子??!也抽上煙了,唉!”說罷也就收拾起了碗筷。
“男人嘛,差不多都是這樣,適當緩解緩解壓力也好,只是不知道這孩子遇上的是哪樣的矛盾,你是不知道,他表情剛才有那么一瞬間表現(xiàn)得挺沉重的。”李叔順手點上一根煙自顧地說著。
“老李,你咋確定小牧就是攤上感情上的難題了?”李嬸動作慢了下來,來了點興趣。
“那還用說,小牧現(xiàn)在的工作,比這周圍大部分的孩子都要好吧!事業(yè)單位,一個月三四千的工資拿著,過年過節(jié)還能往家拿回不少東西、早九晚五的班加上各種保險,工作上基本上是沒得挑了,而他現(xiàn)在又才工作不久,正是最有激情的時候,你覺得他會是事業(yè)上受了打擊才這樣嗎?”
李叔的一番話說得實實在在的,讓一旁的李嬸聽得很認同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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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哥,你等等我!”
回家的路張牧才走一半,淼淼就不知道什么時候跟了上來。
“怎么了,淼淼?”
張牧停下腳步,等著小姑娘跑過來,看著她還有點急,張牧一時之間還真以為出了什么事。
淼淼氣喘吁吁地深呼吸了兩口,隨后開口道:“牧哥,你和云夕姐的關(guān)系不嚴重吧?”
李云夕作為和張牧相處了三年的女朋友,淼淼大概見過三次,現(xiàn)在她的腦海中還能想起李云夕的模樣,那是個身材高挑、面容姣好、笑起來笑容可掬的漂亮女孩。
“不嚴重,但是分手了?!睆埬疗届o地說道,心底再也起不起絲毫波瀾,盡管離分手時間還有三個小時、還算未分手,
但曾經(jīng)的天翻地覆早已把張牧的心撕得稀碎、再一次次重新組合,無形之中可謂是早就練成了銅墻鐵壁,已經(jīng)無所謂了。
“哦!”淼淼有點失落的哦了一聲,看著熟悉的張牧,突然變得好平靜啊,這讓她很是疑惑,因為她之前可是見過張牧和李云夕你儂我儂的樣子,怎么這才分手就像變了個人似的,一點也看不出傷心的樣子,這不科學??!
“記得網(wǎng)上流傳著一句話,說一個人在傷心到一定地步的時候,會表現(xiàn)得很風平浪靜。”淼淼在心里腹誹著,又看了一眼張牧,發(fā)覺這真的很有可能,不然就根本無法解釋他現(xiàn)在這樣的狀態(tài)嘛!
淼淼斷定了自己這一想法后,試著問道:“牧哥,問題肯定不出在你身上吧,能跟我說說事情是怎樣的嗎?”
在她認識張牧到現(xiàn)在,張牧給他的印象從來都是一個鄰家大哥哥的形象,會說話,會照顧人,會討別人喜歡,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會主動找麻煩呢。
“淼淼,你現(xiàn)在的任務(wù)是好好學習,知道嗎!還有哥的事你不用擔心,放心吧,哥會好好的。”
作為一個和淼淼關(guān)系幾乎好得如同親哥的男人,張牧自然看得出淼淼是在向著自己。
這點讓張牧很高興,這種感覺已經(jīng)很久沒有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