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大明出了個祥瑞【一】
沒有過多長時間，四位學士一起來見弘治皇帝，眾人見禮畢，弘治皇帝將王鏊的奏折一一傳給四人觀看，他耐心的等待著大臣們的反響，少頃，劉吉從奏折上抬起頭疑惑問道：‘‘圣上，此事當真否？這也太詭異了吧，不知牟指揮使有何發(fā)現(xiàn)？是否有密奏呈上？’’
弘治皇帝對于眾大臣的反應并不驚訝，微微一笑將牟斌的奏折遞與幾位學士，眾人一一觀看完畢，劉健一向處事果斷，勇于言事并言辭犀利，他上前出口奏言道：‘‘圣上，以此看來此子果真不俗，大異于凡人俗夫，錦衣衛(wèi)進迷魂谷導致傷亡慘重，牟指揮使不會不調(diào)查清楚此事，由此可見必無虛妄之處。此子的恩師不過一童生，經(jīng)師也不過一秀才，他卻能考中陜西布政使司鄉(xiāng)試解元，著實出人意料之外，真應了那句‘有狀元徒弟，沒有狀元師傅’之言。我想以王鏊王大人的人品才能，是真的被此子的文章打動心扉，才錄取這位十三歲的鄉(xiāng)試解元，我大明自立國以來，也是人才輩出，出現(xiàn)少年中舉者也不在少數(shù)，但十三歲少年能中得鄉(xiāng)試解元者，至今也沒有出現(xiàn)過?！?p> 劉健向弘治皇帝鄭重施禮相賀：‘‘臣賀喜皇上治下出了一位絕世之才，解淳在迷魂谷內(nèi)數(shù)天安然無恙，而錦衣衛(wèi)天子親軍卻是傷亡慘重，由此可見此子有大運道，他又從迷魂谷內(nèi)帶出三種寶貴的高產(chǎn)種子，對黃河治理策略和推廣農(nóng)家三寶大有所見，種種異常表現(xiàn)，實在是非凡夫俗子可為，臣劉健在此恭賀圣上，我大明天下出了一位祥瑞，也是圣君才有得吉兆?！?p> 劉吉在一旁對劉健此言略有些不悅，但也沒有多說什么，如此驚艷出色的少年人才，又為大明立下潑天大的功勞，種種特異的表現(xiàn)也不是普通人可以辦到，說他是大明祥瑞也不為過，于是便沒有出口反對。
弘治皇帝聞聽劉健此言哈哈大笑，用手指著劉鍵大聲說道：‘‘劉卿家呀，難得見到你出口如此夸獎別人，看來解淳此子委實不同凡人。他立下如此大功，眾位卿家商議一下，該如何封賞解淳及其家人呢？’’
劉吉作為首輔大臣，略微沉思一陣后，才向弘治皇帝建議：‘‘圣上，臣觀王鏊王大人和牟指揮使所奏，此子雖然出身寒微，卻是心懷治國宏大志向，他年僅十三歲就考取鄉(xiāng)試解元，想必將來定會來京城參加會試與殿試，以科舉入仕。臣認為應當重賞他的家人，此子應先御賜他一個爵位，彰顯他為國立下獲得農(nóng)家三寶的絕世之功，再在吏部給他建立檔案記功，等到他參加完殿試后入仕為官，到時再相應封賞，圣上御意如何？’’
劉鍵、李東陽、徐溥三人也齊聲贊同劉吉的建議，弘治皇帝也想讓解淳科舉入仕，大明朝廷此時已經(jīng)到了文官鼎盛時期，在成化年間已經(jīng)立有慣例，不是庶吉士出身的官員難進內(nèi)閣，解淳如此大才之人，無論如何也要讓他進入內(nèi)閣，幫助自己治理國家，于是弘治皇帝便點頭同意劉吉的建議，此事便由此定下來，至于封賞什么爵位就任憑皇帝的御意。
劉吉是內(nèi)閣首輔學士，自然考慮周詳，又接著向皇帝啟奏：‘‘圣上，解淳的祖輩皆是農(nóng)人出身，雖然識字但畢竟學識不高，他們都精擅于種植農(nóng)家三寶，又對三種作物的收獲儲存大有領悟，不如封他們?yōu)槲纳⒐?，主要去推廣三種寶物的種植儲存經(jīng)驗，正是‘術(shù)業(yè)有專攻，物盡其才矣?！ド显儋n其名更改黃冊足矣。至于其他人等可按例封賞，不過這宜川縣知縣陶潤卻是位大才之人，上任不久后就立下擒拿殺人兇手，懲辦刁頑胥吏，偵破縣試弊案等多項大案，去年因為有改造秦王臺荒地之功，在吏部考核又被評定為上上，如今又立下支持解淳在秦王臺種植農(nóng)家三寶之功，又有開辦蒙學鄉(xiāng)學之德，還有讓寒微士子有謀生之道，所作所為值得在地域貧寒文風不盛的府縣推行。其人又有和解淳聯(lián)姻之意，不如圣上下旨擢拔其官職，順便成全陶解聯(lián)姻，也算是成人之美，圣上意下如何？’’
弘治皇帝深以為然，點頭同意劉吉的上奏，其他三位學士也沒有異議，于是弘治皇帝下旨讓吏部照此辦理，之后他又將解淳提出的‘上游治泥沙，中游寬河滯沙，下游束水筑堤’的方略，交于幾位大學士商議決斷，最后決定派人將此方略，轉(zhuǎn)交與正在治理黃河水道的白昂，讓他依照真實的情況，細加考慮治理黃河。
這次劉吉并沒有多加攬權(quán)干涉，而是將解淳所說的‘術(shù)業(yè)有專攻’徹底貫徹下去，劉健望著劉吉有些不解，感覺他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不再攬一籃子事情在自己的身上，竟然將治理黃河水道的權(quán)力下發(fā)給白昂全力監(jiān)管，這在以前劉吉是萬萬做不到的；至于解淳之后所說的異族問題，因為距離現(xiàn)實太遠，就先放在一邊，現(xiàn)在著實抓好農(nóng)家三寶的推廣種植，等有了效果后，再考慮對付塞外異族的事情。
眾人辭別弘治皇帝，一塊走出殿房后，劉健好奇地詢問劉吉：‘‘劉首輔，你今天怎么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以后真的不再過問治理黃河之事？也完全放心交于白昂獨自治理嗎？’’
劉吉突然長嘆一聲，好像猛然間有所領悟一般：‘‘過問還是要過問的，我是突然間有所感悟，諸位大人都是學富五車，貫通古今之名士，若是將三種農(nóng)作物交予眾位和我之手，它們會有何命運？諸位仔細想過嗎？反正若是落到我手中，又知道其無毒又美味，大概是填飽肚腹，或者是交予下人們種植，只是為自己的一己之欲而埋沒于田間地頭，哪里會想到把它們細加研究后，再推廣于天下種植。還是解淳說得好呀，‘術(shù)業(yè)有專攻’，他交到他的父輩們手中細加研究揣摩并種植，僅僅兩年時間就鉆研出春夏種植扦插技術(shù)，以及作物需要的肥水情況。此子不光學術(shù)上有大才，他的眼光用人等方面也有大智慧，真的想見一見這妖孽少年。既然‘術(shù)業(yè)有專攻’，我們便把治理黃河之事交予有治水經(jīng)驗之人，我等做好用人及準備物品即可，何必不懂裝懂指揮他們，造成不必要的損失。’’
劉健、徐溥和李東陽三人禁不住同時為之一嘆，不約而同向劉吉行禮道謝：‘‘多謝劉首輔教導，我等三人一定牢記于心，今后全力以赴輔助首輔，幫圣上將大明江山治理的更加繁榮興盛?！?p> 宜川縣衙后院內(nèi)，這些天一直陰雨不斷，陰冷的雨水侵蝕得人們無精打采，今天難得的是個大晴天，陶劉氏一大早就安排丫環(huán)仆婦曬被褥，正在忙碌時，她看見丈夫笑瞇瞇地走了進來，便放下手中的布枕頭，好奇地詢問陶潤：‘‘夫君，有何喜事令你開心至此？也不怕宛兒看到，那沒有規(guī)矩的小丫頭又要取笑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