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的幾個人也許是怕驚動解淳,便沒有上前阻攔張玄等人離去,不然等到解淳走后,那幾個人稍一加蠱惑人心,就算張玄幾個人有武功防身,也會被打得遍體鱗傷,狼狽逃竄回自己的住處。
等張玄幾個人來到一處偏僻處,張大路低聲詢問張玄:“玄哥,你到底怎么啦?竟然這般失禮莽撞。緊盯著祥瑞伯的如夫人觀看,難道不知道有失禮儀嗎?連祥瑞伯都有些對你生氣。再說如夫人又不是咱家小妹,你那么緊盯著她,到底想干什么呀?”
張玄驚訝地瞪大眼睛望著張大路,有些吃驚的問他:“大路,你沒看出那就是小丫妹妹嗎?她長得跟我娘年輕時一模一樣,你都沒看出來。不過小妹怎么不認(rèn)識我們,連多看我一眼都沒看?!?p> 張大路把自己記憶中,那面色臘黃皮膚黝黑,臉上時常帶著一絲,被生活打壓得滿臉麻木的大伯母,把她和剛看到的白皙漂亮如同仙女的如夫人一比較,怎么也看不出大伯母和如夫人有一絲相似之處?
他正要勸說張玄放棄自己的幻想,卻聽到張玄自顧自喃喃自語:“那時候我剛剛記事,小妹還沒有出世,母親用手輕拍著我,笑咪咪的哄我入睡的神態(tài),和小妹如今樣貌極為相似。那時候父母雙親年輕氣盛,人也活得有盼頭。”
“不過后來有多少年,我都沒有看到母親有一絲那樣滿足的笑容,成天被吃穿用度壓迫的喘不過氣來,人也漸漸衰老的不成樣子。大路,你不曾看到過我娘的滿足笑容,和如夫人現(xiàn)在一般無二。這就是咱家妹妹小丫,絕對錯不了。大路,你怎么一點(diǎn)印象也沒有?”
聽著張玄信誓旦旦,如同陷入甜蜜夢幻般的急迫問話聲,張大路一時半會也難以決斷,開始他懷疑是張玄思念多年未見的小妹,陷入迷夢中,不久之后他才突兀的幡然醒悟。
他一把拉起張玄的手臂,興奮的高聲叫喊著:“玄哥,我終于明白了,你我都深陷在局中,而不自覺??!怪不得有人說:‘身在局中不自悟,旁觀棋者獨(dú)清醒?!?p> “在我的印象中,小丫妹妹總是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雖然衣穿戴干干凈凈,卻是一臉臘黃的小黃毛丫頭,如何看出與如夫人有什么相同之處?”
望著一臉懵懂尚不明白的張玄,張大路繼續(xù)說道:“而小妹心目中的玄哥,卻是滿臉黝黑,身材瘦削還不知干凈的農(nóng)家少年,如何能辯認(rèn)出你是她的哥哥?!?p> “再說男女有別,小妹已經(jīng)長大成人,自然不會緊盯著玄哥仔細(xì)觀看,所以才不會與你相認(rèn)。只有大伯母年輕時的模樣,和小妹如今的神色極為相似,才讓玄哥一眼看去,便辯認(rèn)出她是小妹。大哥是身陷其中,聰明反被聰明誤啊!”
張玄這才從失落情緒中驚醒過來,懊惱的一拍自己的頭顱,恨恨自責(zé)道:“哎呀!我這是怎么啦?這么簡單的道理,竟然沒有搞清楚,真是愚蠢至極。真該死,這下可怎么辦?”
“大路,以你我現(xiàn)在的身份,能與小妹見上一次面,著實(shí)不容易。如此大好的機(jī)會,竟然被我輕易間錯過,以后再想和小妹見面,又談何容易呀?”
張大路見兄長一副惶急懊悔的模樣,哪里有一絲叱咤風(fēng)云、縱橫海疆水匪首領(lǐng)海龍王的半點(diǎn)風(fēng)姿,完全是一個后悔莫及,急于和失散多年,未曾見過面的小妹,相見的農(nóng)家兄長一般無二。
張大路就開口勸說張玄:“兄長,你若總是這般模樣,還不如不見小妹為好。她如今貴為大明世襲祥瑞伯爵如夫人,正七品敕命孺人,看樣子又極得祥瑞伯爺?shù)膶檺??!?p> “雖然小妹現(xiàn)在的身份孤零單一,娘家親戚只有一個結(jié)義兄長李達(dá),但他也是一個大明朝廷的軍中武官,正六品百戶官。怎么也比有一個沒有頭腦的親生哥哥,海上水匪首領(lǐng)強(qiáng)許多?!?p> “兄長以前的精明能干到哪里去了?你要迅速鎮(zhèn)定下來,仔細(xì)考慮清楚,如何與小妹相認(rèn),再想辦法她解釋我們的真實(shí)身份。同時兄長還要牢牢記住,你的手下還有我和近千名兄弟,以后還要跟著你吃飯過活呢!”
張大路的話,雖然說的極為無情,卻從側(cè)面提醒了張玄,讓他迅速清醒過來,沉思一陣后,又恢復(fù)回他以前的精明睿智的模樣。
張玄向張大路拱手致謝:“多謝路弟提醒,兄長這次鉆牛角尖了,慚愧、慚愧。唉,只是我這些年,一直覺得虧欠小妹太多,才有此失態(tài)之舉,多謝賢弟?!?p> 張大路見張玄恢復(fù)常態(tài),便沒有再多說話辭謝,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弄那些煩瑣俗禮,只是抬頭望著張玄,期待他早點(diǎn)定下主張。
張玄思慮許久后,才讓手下親信中,擅長跟蹤之人,在登州知府后院打探消息,看看知府如夫人何時出門,自己好去創(chuàng)造機(jī)會,看能否設(shè)法和她見上一面認(rèn)親。
另外他又泒人仔細(xì)打探解淳的性情愛好,看看自己能否光明正大去拜見祥瑞伯的如夫人,不管如何艱難,他都要設(shè)法和如夫人見上一面,確定一下她是否是自己失散多正的苦命妹妹小丫。
李雪回到知府衙門后院,一直覺得心神不寧,好象自己見到什么至親至愛的事物,大有得而復(fù)失的失落感覺,自己的心中不自覺地涌上,一股難言的傷心。
解淳從前衙應(yīng)酬完回來,看到李雪一付神不守舍的模樣,就關(guān)心地問道:“雪兒怎么啦?可是有點(diǎn)兒不舒服。來,伸手,讓我為你摸一下脈,看看有否身體不適?”
李雪卻沒有像以前那般聽話,只是低下頭,不好意思的回應(yīng):“淳哥,自從醉香樓回來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中一直有些不安。至于到底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該怎么敘說?我想明天去城外寺廟中燒香禮佛,為兒子祈福禱告。淳哥,你看這樣可好?”
解淳雖然前世廣受唯自然無神主義教育,他自己也不相信佛道神靈,但也不是堅(jiān)決反對,更何況他對自己穿越重生之事,一直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再加上身處古代社會,人們大多尊崇佛道等信仰,便點(diǎn)點(diǎn)頭同意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