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啊!韓信你也許不知道,岳王爺你可知道?論岳武穆的精忠報國,對大宋朝廷忠心耿耿,當(dāng)時的天下之人,誰能比得上他,最后還不是屈死在風(fēng)波亭嗎?”
張玄煞費苦心的勸解著小雪:“還有當(dāng)朝的于謙于大人,當(dāng)初若不是于大人,蒙古人就攻進北京城,大明也早亡國啦,后來還不是被皇帝屈殺掉?!?p> “這大明朝皇帝自朱元璋起,對哪個有才能又忌憚的忠臣良將,不是一律找尋個借口,然后予以殺戮?!?p> “唉,你的死心眼夫君實在太窩囊,根本不聽兄長的話,才落到如今進退兩難的地步?!?p> 看到小妹有些將信將疑,張玄又從口袋中取出一物交予小雪觀看:“小妹,你知道哥現(xiàn)在是什么人嗎?南洋大楚王。妹妹,我已經(jīng)重顯咱先祖士誠公的威望,在南洋建國稱王?!?p> “雖然只是一個島國,但也算一國之君。這大明朝皇帝的心思,我能不知道嗎?咱們是至親兄妹,哥何時欺騙過你?喏,這是大楚國王印,你仔細觀看一下。”
張玄此番長篇講述,其中七真三假,別說小雪一個長居內(nèi)院,沒在社會上經(jīng)歷過,一位年僅二十余歲的少婦,就是一般官吏也分辨不出真假。
小雪登時完全相信兄長所言,關(guān)心者則亂,她病急亂投醫(yī),便向自以為真心幫助她的兄長張玄求援,希望能借助兄長之力,讓解淳逃脫此等惡運。
張玄裝模作樣又寬慰小雪幾句,他知曉自己別妄想,解淳會跟隨著他去南洋,別說解家這么大一個家族,解淳一時半會割舍不下。
若弘治皇帝一旦聽說,解淳在南洋幫助張玄這個大楚王,絕對不會心甘情愿,讓解淳這個曠世之才,輔佐張玄成就大業(yè),將來成為大明朝廷的強硬對手。
那時會引起兩國戰(zhàn)爭,張玄有自知之明,大明朝廷只要出動一偏師部隊,就能將自己完全剿滅。
張玄根本不敢奢求解淳輔佐自己,而是打小傳捷的主意,他看見妹妹已經(jīng)失去主張,就將自己受過重傷,不能有后嗣之事合盤說出。
看到小雪如五雷轟頂般大哭不止,張玄的心中,也涌現(xiàn)出一絲放棄的念頭,但隨即被自己的野心所擊破,又變得鐵石心腸。
張玄哭泣著哀求小雪:“妹妹,現(xiàn)如今咱們張家從我之后要斷絕子嗣,要變成斷子絕孫的孤魂冤鬼,只有你的血脈是張家的正宗傳人?!?p> “不如你把傳捷兒過繼給我作嗣子吧,也能延續(xù)張家的血脈。不管怎么說,反正不能讓兄長把自己辛苦打拚來的基業(yè),拱手送與別人吧!”
小雪雖然同情兄長的不幸遭遇,卻哪里肯將自己的親生骨肉,割舍給自家兄長作嗣子,只是咬緊牙關(guān),絕不吐口答應(yīng)張玄的懇求。
張玄苦苦哀求一番后,見沒有成功的可能,便語氣一轉(zhuǎn),改變求懇的策略。
繼而威脅蠱惑小雪:“妹妹,你想想妹夫如今的處境,若是有朝一日,大明弘治皇帝動了殺機,那可是誅滅九族的大罪?!?p> “難道僅僅斬殺一個妹夫,他就會放任不管,不怕解家子嗣以后報復(fù)大明朝廷嗎?想想朱元璋斬殺過多少,為他立下汗馬功勞的開國功臣,何況妹夫僅僅是一個世襲祥瑞伯爵而已?!?p> 看著妹妹心有所動的模樣,張玄索性蹲在地上嗚嗚大哭起來,還順口說出自己的謀算:“妹妹,你若將傳捷兒送與我作嗣子?!?p> “到時候真有滅門之災(zāi),你為解家能留下一個后嗣子孫,妹夫知曉后,會感激你一輩子,解家的族人也會視你為恩人?!?p> “想想妹夫那么好的人,若是有朝一日斷絕后嗣,我都替他感到傷心難過。妹妹,你就忍心讓妹夫斷絕后嗣嗎?你不是說一輩子都深愛著他,愿意為他做任何事情嗎?”
小雪被自家兄長的一番表演解說,直嚇得六神無主,畢竟她只是一個足不出戶的少婦,自從跟隨解淳后,一直備受寵愛。
根本沒經(jīng)受過世間的艱難磨練,哪里能想到親生哥哥會算計自己,便點頭應(yīng)允下來。
按照張玄設(shè)計好的計策行事,才發(fā)生了劫匪搶走小傳捷之事。
若不是大內(nèi)眾侍衛(wèi)擔(dān)心中了調(diào)虎離山之計,一心一意守護在朱穎身邊,沒有參與和劫匪動武。
否則縱使張玄有再大的本事,想輕而易舉將小傳捷帶回揚州府,又豈能讓他這么輕易得手,恐怕十有八九會含恨喪命在大明境內(nèi)。
張玄到達揚州后,把小傳捷交到一家賤民夫婦手中,拜托他們代為撫養(yǎng)照應(yīng)。
自己一路順順利利,揚帆駕船返回到南洋大楚國內(nèi),繼續(xù)做他的逍遙大楚國王。
等風(fēng)頭過去后,張玄才接回小傳捷,并在幾個月后,正式立小傳捷為大楚國太子,成為自己的王位接班人。
解淳萬萬沒有想到,會發(fā)生這種情況,看來弘治皇帝對自己的忌憚,不禁自己隱隱猜測到,連張玄與解和等人,都能臆想得到。
如按照張玄的推測,帶走小傳捷也未必不是一條出路,雖然歷史上盛傳弘治皇帝仁厚無雙,但誰能確定他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會不會對自己揮起屠刀。
不過象張玄所說那樣誅殺九族,解淳倒是對此猜測嗤之以鼻,就看李廣那么放肄妄為,弘治皇帝在李廣自殺后,僅僅斬殺他的一個侄子,還明令對李廣的族人,不得牽連陷害。
以此來看,弘治皇帝將來對自己下手,倒是極有可能,若說是牽連家人倒不至于。
只是如何化解掉弘治皇帝對自己的殺機,自己也早已有籌劃布置,只是時機未到而已。
解淳伸手扶起痛哭不已的小雪,摸摸她的頭發(fā),寵溺的安慰她:“雪兒,你哥哥說的也有道理,畢竟你和他是親生兄妹。”
“若是放在尋常平民家中,舅父家無有子嗣,過繼自己的外甥作為嗣子,傳承家業(yè)者比比皆是。只不過南洋離咱們家太遠了點,不能時常來往而已。”
“這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只是苦了你,要日夜擔(dān)憂孩孑的安危。”
解淳大聲鼓舞萎靡不振的小雪:“雪兒,聽我的話,你要堅強起來。想想將來傳捷兒長大成人之后,不遠千里前來探望你,你卻身體不好,到那時傳捷兒會多么傷心難過。”
“我真的不責(zé)怪你,只是感到有點對不起你們娘兒倆,要忍受母子分居千里的痛苦折磨。”
“雪兒,也許你兄長做的對,將來未免不是一件好事?也許傳捷兒真的能成為大楚國王,為你我增光添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