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嫗打量了眾人一眼,笑道:“閉不閉關(guān)又有什么區(qū)別?不過都是等死而已,倒是有日子沒見這些小家伙了,出來瞅一眼?!?p> 李純罡上前道:“師叔說哪里話來?您只要靜心調(diào)養(yǎng),總會有突破的一天的。”
老嫗搖搖頭道:“靜心兩個字對我來說談何容易,你就不要為我操心了?!?p> 她說完又看向駱山,上下打量了幾眼,又過去摸了摸他的腦袋,點點頭道:“是個好苗子!難怪你們要爭搶呢,就是老婆子我看著都有些心動了!”
她此言一出,非但是李純罡等人,便是另外五個老頭也都大驚失色,龍淵連忙安慰老嫗道:“師妹萬萬不要激動,身體要緊!”
說完又對李純罡道:“還愣著做什么?還不快點把這小家伙帶走?”
“是,徒兒告退!”李純罡躬身朝眾為老者行了一禮,一把扯過駱山的胳膊,逃命似的去了。
老嫗看眾人這般驚慌,滿是皺紋的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道:“跟你們開個玩笑而已,用的著嚇成這樣嗎?”
龍淵抹了抹額頭道:“師妹下次千萬不要拿身體來開玩笑了,我們實在消受不起啊!”
老嫗見他這么說,臉上的笑容漸漸變得苦澀起來,輕嘆了一聲,道:“我這一生的心血本就沒有打算寄托給后輩,會安安穩(wěn)穩(wěn)帶進棺材的,你們不用擔(dān)心?!?p> 她說完轉(zhuǎn)身又往自己的木屋走去,背影很是落寞。
龍淵也長嘆了一聲,轉(zhuǎn)而又狠狠瞪了青木一眼,道:“都是你干的好事!”
青木哭喪著臉,道:“我怎么知道師妹這個時候出關(gu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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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純罡等人帶著駱山回到太素宮時,風(fēng)易寒和慕容云清還在大殿外等著,當(dāng)知道果真是虛驚一場之后,兩人都松了口氣。
李純罡五人又重新商量了幾句,最后還是決定按原計劃行事,暫時將駱山放到太一宮去。
當(dāng)冷秋月過來宣布了這個決定之后,慕容云清感到十分不解,道:“以浩兒的資質(zhì),怎么也該是個親傳弟子才對,怎么會被發(fā)去外門?莫非是因為藥神谷闖禍之事?”
冷秋月?lián)u搖頭,道:“跟藥神谷之事沒有關(guān)系,只是他的歸屬暫時難以決斷,只能先拖著再說。不過去外門待一待也是好事,可以多熟悉一些門中的事物,以便宗門將來更好地栽培他,你們不要多想?!?p> 慕容云清聞言,這才放下心來,正想著外門那邊可以找誰幫忙關(guān)照一下自家侄子時,冷秋月又道:“都說樹大容易招風(fēng),浩兒去了外門之后,最好如普通弟子一般生活,不要泄露與你之間的關(guān)系。關(guān)于資質(zhì)方面也不要對外透露,只說曾經(jīng)誤服靈藥打通了經(jīng)脈就可?!?p> 對于這番囑咐,駱山倒是沒有意見,他本就帶著不可告人的秘密,自然是越低調(diào)越好,若是弄的萬眾矚目,只怕將來會有不必要的麻煩。
慕容云清只是稍微猶豫了片刻,也贊同地點了點頭,駱山雖然天資過人,但是沒有成長起來之前,還是不要太過張揚的好。
冷秋月將該囑咐的都囑咐了,又支開慕容云清和風(fēng)易寒,這才拿出一支白色玉簪遞給駱山,道:“這支簪子是冰玉所制,有清心寧神的功效,對你修煉頗有益處,就當(dāng)是我的見面禮了。至于你自己頭上那支,看似大有來歷,記得小心收好了,不要輕易在人前顯露?!?p> 駱山聞言,心中頓時有些驚疑。頭上這支木簪他一直沒有發(fā)現(xiàn)有何特異之處,在藥神谷一直戴著也不見有人問起,他便以為這的確只是一件普通的信物而已,沒想到今天突然被人注意到。
他很想問問這簪子到底有何玄機,但是想想還是算了,否則被人問起來歷的時候,免不了又要編一堆瞎話。于是躬身接過玉簪,立刻就替換了下來。
冷秋月要說的話已經(jīng)說完,當(dāng)即也不再停留,走的時候順便把慕容云清也帶走了。
太一宮位于玄清宗南面的一座山峰上,這里雖說是外門,但其實是玄清宗的門戶所在,不但占地極廣,看起來也比中間五座山峰要繁華一些。
除了中央幾座主殿,這里還設(shè)有煉器坊、醫(yī)藥坊、藏經(jīng)樓、演武場等眾多建筑,周圍更有幾百座大小不一的樓閣和院落,供玄清宗的弟子和來客居住。
駱山雖然是由風(fēng)易寒親自領(lǐng)著來辦理入門事宜,但也并沒有受到格外的照顧。
這倒不是因為風(fēng)易寒的面子不夠大,而是玄清宗向來如此。若是弟子一入門就按身份區(qū)別對待,那勢必會生出無窮的麻煩,所以干脆全都一視同仁。
風(fēng)易寒得到了李純罡的囑咐,所以并未特意向外門的執(zhí)事交代什么,等駱山登記了花名冊,領(lǐng)取了一應(yīng)必備之物以后,直接就告辭離開了。
駱山的住處被安排在了一個編號為乙字二十九院子里,駱山跟著執(zhí)事弟子到了地方才知道,這里已經(jīng)住了三個人,自己只是占了西面的一間廂房而已。
此時其他弟子還在上早課,院子里并沒有人在,執(zhí)事弟子簡單交代了幾句也就走了,駱山便開始收拾自己的房間。
這里的房間還算寬敞,但是陳設(shè)非常簡單,也就床鋪柜子桌椅而已。駱山對此倒是無所謂,他畢竟是從小過慣了苦日子的。
到了中午時分,其他屋里的人終于回來了,駱山于是連忙出去打了招呼。
那三位見來了新人,神色各有不同,一人笑容和煦,一人神色冷漠,個子最小的那位則是格外熱情,挨個幫他做了介紹。
那位笑容和煦的名叫秦川,今年十七歲。神色冷漠的叫做李長風(fēng),今年十六歲,個子最小的叫林歡,今年也是十六歲。
“慕容師弟,你是從世俗界來的吧?”秦川忽然微笑問到。
“難道你們不是?”駱山聽了他的問話,比他更加好奇。
秦川道:“我們都是此地土生土長的啊,就住在玄清宗外圍的村鎮(zhèn)里?!?p> “還有這種事?不是說這里沒有凡人居住的嗎?”駱山更加不解。
“我們的父母都是玄清宗弟子,雖然修為不高,但也不算凡人。”秦川道。
“父母是修道之人,生的子女就一定能修道?”駱山問到。
秦川搖頭道:“那倒不是,不過在這里,男女成親之前都會學(xué)習(xí)雙修之術(shù),懷有身孕之后,還會以秘法為胎兒塑造靈根,所以大多都是可以修道的,只不過資質(zhì)各有不同而已。”
“這么說,你們豈不是生來就是玄清宗的人?這也太好命了吧?”駱山想到自己入門前的那些曲折經(jīng)歷,不禁有些感嘆,又問到:“那師兄怎么一眼就看出我是世俗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