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那年初見
無奈之下,她只能低著頭,朝著沒有被清掃過得干凈的雪走去。
咯吱咯吱的聲音從她的腳下傳來,有趣兒極了。
一路上她的眼睛直直的盯著腳下那些被她踩過留有腳印的雪,等到她再次抬起頭時,眼前是一條蕭瑟的宮路,宮墻破敗不堪,墻上的瓦片碎破,還有些枯萎的野草在上面隨風(fēng)飄蕩。
就在她打算轉(zhuǎn)身離開的時候,她聽到男子的輕和聲,她自小被母皇督促著習(xí)武,自然能分辨出那是習(xí)武時發(fā)出的聲音。
帶著好奇心的她,一步一步的朝著那個與破敗宮墻相連的宮門走去。
她潔白的小手從披風(fēng)中伸出來,觸碰到那掉漆嚴重的冰冷的朱紅色宮門,下意識的打了個噴嚏,驚擾了院內(nèi)練武的少年。
“誰?”
只是一個簡單的字,她就能聽出對方聲音的沙啞,悅耳。讓她對說話的人更加好奇。
藍戈寧一想到這里,嘴角不自覺的掛著一抹淺笑。她那時真的可以說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當(dāng)時墨擎天的語氣可以說是冰冷的很,可當(dāng)時的她卻沒有生出一分都怯懦來。
她忍著冰冷,推開了那扇門,就看到了穿著單薄的黑色衣衫,手里拿著一根與她手腕粗細木棍的墨擎天。
她清楚的記得,少年雖然比她大不了幾歲,可是眉間卻是有著異于同齡人的成熟穩(wěn)重。
只一眼,就是永恒……
她不記得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她也不記得回去后被母皇是如何懲罰的,她只記得那個少年,那個讓她情竇初開的少年……
后來她背著母皇,多方打聽,才知道那個少年是雍冥的三皇子,也就是后來雍冥的戰(zhàn)神——墨擎天。
那時的他還是宮里的一個小透明,母妃離世多年,不被父皇喜愛的皇子。
原本她以為這一次見面后,再見面就是多年以后了?;氐剿{玄后,甚至為了能夠日日看到他,她還偷偷的讓宮里的畫師根據(jù)她的描述,為墨擎天做了幅畫像……
可沒想到,不過短短一個月,她就再次見到了墨擎天。
那是在兩國邊界處。他穿著與他身材不成比例的戰(zhàn)服,手里拿著一把長矛,眼神冰冷的看著她們。
后來她才知道,母皇帶她去雍冥給墨藝峰賀壽,其實是墨藝峰邀請的,意為讓她與雍冥太子聯(lián)姻,好讓藍玄為雍冥提供糧草,度過這大雪帶來的厄運。
可是母皇不同意,墨藝峰也是先禮后兵,于是就派兵出征攻打藍玄。
她當(dāng)時只有七歲,可卻是藍玄的嫡長公主,是藍玄未來的接班人,所以母皇帶她上了戰(zhàn)場,讓她提前適應(yīng),于是她就見到了那個讓她朝思暮想的人……
這么多年來,她心里一直惦記著他,可是他卻從未惦記過她。
藍戈寧眼底浮起淚光,在燭光暖黃色的光亮下,顯得閃耀極了,可實際上她獨自坐在屋內(nèi),連空氣都被她感染的越發(fā)悲涼。
這種氛圍只維持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藍戈寧伸手抹去眼角溢出的淚水,眼中迸發(fā)出一股堅定:她不會認輸?shù)?,墨擎天,只能是她的?。?p> ……
翌日,洛易被綁架的事傳了出去。
墨藝峰為了體現(xiàn)自己對臣子的仁義,特意吩咐裴德清帶著禮品去丞相府慰問一番。
原本在陳志的暗示下,洛易還打算銷假去上班,可現(xiàn)在她有事要做,只能讓裴德清轉(zhuǎn)告給墨藝峰,她受到了驚嚇,還需要多修養(yǎng)幾天。
裴德清對這個小祖宗實在是沒辦法,只能苦笑著帶話回宮稟報。
就這樣洛易又在府里多偷的幾日閑。
可就是幾天的時間,彈劾洛易的折子卻只增不減。
……
“洛易身為當(dāng)朝丞相,卻以受傷修養(yǎng)為借口,終日在府里尋歡作樂。坐著丞相之位,不盡丞相之責(zé),理性受罰?!蹦钫圩拥氖绦l(wèi)突然頓了一下,繼續(xù)說道:“這是周大人上奏的折子。”
洛易躺在貴妃榻上嗑著瓜子,聽著侍衛(wèi)的匯報。聽著這個周大人,覺得有些耳熟,“周大人?哪個周大人?”
侍衛(wèi)接著回答:“是工部尚書,周強周大人。”
“哦~”洛易把身上的瓜子皮輕輕彈下去,“我記起來了,就是那個上奏皇上,說要把我誅九族的那個周大人?!?p> 洛易語氣中帶著絲絲玩味,可眼前的侍衛(wèi)卻聽出了幾分恐懼。
“還有呢?接著念?!?p> “洛相大人一介女流之輩,理應(yīng)像平常女子般,及笄后出嫁相夫教子。老祖宗有言:女子不得干政。所以懇請皇上選拔高明,擔(dān)任丞相一職。微臣再次推舉馮國舅,馮國舅自小有勇有謀,識大體顧大局,肯樣皇上明鑒。”
洛易有一下,沒一下的嗑著瓜子,“這又是誰的?”
侍衛(wèi)回答:“這是京城刺史姚大人的?!?p> 洛易看著不遠處的桌腿發(fā)愣,“是那個總愛講一堆大道理的老頭嗎?”
“……是?!笔绦l(wèi)如實回答。
“這個老匹夫,一大把年紀了,巴結(jié)馮國丈巴結(jié)的比誰都近,惡心!”洛易很不留情面的翻了個白眼,用兩人能聽見的聲音吐槽著。
又聽了幾個彈劾她的折子,洛易原本興致勃勃,最終還是敗給了那些被封建思想填充大腦的老爺子們。
這些折子翻來覆去就是那幾個意思:
洛易是個女人,不能做丞相;
洛易不按時上朝,沒有盡到做丞相的責(zé)任,不能做丞相;
洛易自導(dǎo)自演的綁架,意為博取同情,實則推脫作為丞相的責(zé)任,理性取下烏紗帽;
……
不止如此,現(xiàn)在滿城的茶館酒館都能聽到有關(guān)洛易的“消息”。
對此,洛易只能和氣的“笑笑”。
洛易妖媚的舉起自己的雙手,對著眼前的侍衛(wèi)說道:“你知道舌頭的意思嗎?”
舌頭?舌頭能有什么意思?
“你不明白嗎?”洛易微瞇起眼睛,眼中快速閃過一抹殺氣,那侍衛(wèi)立馬就懂了,不顧自己手里還拿著的紙張,下跪行禮:“屬下明白。”
洛易輕笑:“孺子可教也。”隨手揮了揮,“下去吧!”
不過一晚的時間,第二日京城茶館酒館就少了很多嚼舌根的青年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