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看什么看?沒見過美女啊?”
應(yīng)該是被人拒絕了,周琦沒法對女孩發(fā)脾氣,逮著看著他們的鄒瑜就“開炮”。
“沒呢,我在看站牌!”鄒瑜也是有些尷尬,被人逮到偷看,還被點了出來,尷尬笑了笑,連忙否認。
“你當我瞎啊……”周琦走上前來手彎一勾,勒住了鄒瑜脖子。
似乎是見鄒瑜矮小瘦弱,還是一個人好欺負,周琦不顧女孩就在身邊,或者是故意在女孩面前“秀肌肉”,就如動物世界中“秀實力”搶奪配偶一般,卻渾然不覺女孩已經(jīng)皺起好看的眉頭了。
“周琦!”女孩不忍見到一個無辜的漂亮小男孩被欺負,立即喊道。
她卻沒發(fā)現(xiàn)鄒瑜已經(jīng)悄悄地捏住了男孩手肘,正在用力。而周琦現(xiàn)在是騎虎難下了,手肘處那一輕一重的力道,明顯就是在警告自己。
果然,身旁的小男孩說話了。
“我不想落你面子,自己走,不然……哼”鄒瑜小聲說道,最后略施懲戒地使勁捏了一下周琦的胳膊。
“謝……謝……”周琦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最后還是靠著超強的疼痛忍耐力和超強的愛面子能力忍了下來,若無其事地松開手,走了。
“小朋……同學,你沒事吧?”趙子悠本想叫小朋友,但發(fā)現(xiàn)不是很確定,直接叫同學似乎更有容錯性,緩緩走到鄒瑜身前。
“嗯,沒事,姐姐,”鄒瑜只覺一股淡淡的清香撲鼻而來,看著眼前“姐姐”的正臉,確實有一點驚艷的感覺。
別以為“一點驚艷的感覺”不怎么樣,那得看以誰為參考對象了,鄒瑜本就已經(jīng)是“漂亮”極了,所以……
“嘰……嘎……”公家車來了,鄒瑜走上前去買了張票,就往后面的空位走去。
打開書包,拿著包上了書皮的詩經(jīng)仔細琢磨著,突然,一股熟悉的香氣襲來。
“小同學,你好???”銀鈴般的聲音響起。
原來車站的那個女孩也是這趟車,來到鄒瑜身邊坐下。
“姐姐你是四中的高中生嗎?”鄒瑜有些好奇,看衣服款式就是四中的,但不知道是初中還是高中。
“初中部的,你呢?”
“?。砍踔袔啄昙壍难??我也是初中的,千萬別被你占了便宜才是……”
“哈哈,”女孩嬌笑著伸出手,道:“自我介紹一下,趙子衿,四中初二一班?!?p> “我叫鄒瑜,抱耳鄒,斜王瑜。我在西城實驗初一一班?!编u瑜稍稍握了一下伸來的柔荑,繼續(xù)道:“那我還是叫你姐姐吧,你的名字真好聽,‘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這是你爸爸取得嗎?”
“鄒瑜,你的也不差啊,‘江東周郎’可不是浪得虛名的呢?!壁w子衿還是比較驚奇鄒瑜的身高的,但良好的教育還是讓她沒有問出口,繼續(xù)道:
“鄒瑜,我突然想起:你才上初一就知道曹操的短歌行了,這才讓我很驚訝呢!”
兩人互相恭維似的談話,讓兩人相視而笑。
“子衿姐姐,這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我也就喜歡看看書,遇到了,記下來了而已?!编u瑜有些羨慕地看著趙子衿胸口的“西城四中”校徽道:“子衿姐姐才厲害,上的是四中誒?!?p> 趙子衿聽得鄒瑜那羨慕的口氣,不由苦笑:“厲害什么呀,也就是老爸拖關(guān)系塞進去的,”
嘆了口氣,疲憊道:“你們只知道四中厲害,但卻不知道為什么厲害,一天天的才初二就各種題海戰(zhàn)術(shù),各種補課,每個星期六都不放假,那種累,你可不知道了?!?p> “那……那確實挺幸苦的?!编u瑜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了。
也是,有付出才有回報,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盛名之下無虛士,也只是限于大浪淘沙后遺留下來的成功者,失敗的早就被浪打走了,成了蕓蕓眾生了。
“而且,四中也不全是學習好的,也有不少人破罐子破摔,在混,等到高中就去其他不那么厲害或者是恐怖的學校了?!?p> “那剛剛糾纏你的那個……周琦,就是這種吧?”鄒瑜搭話道。
一聽到周琦的名字,趙子衿漂亮的眉頭就輕輕皺起,道:“確實是,一天天不好好學習,凈想些有的沒得?!?p> “那也是姐姐你長得太漂亮了呀,”
“討厭……”
說是討厭,但趙子衿微微上揚的嘴角卻是暴露了,沒有哪個女生不喜歡別人的夸獎的。
鄒瑜有詢問了關(guān)于獎學金的事情,趙子衿雖然驚異于鄒瑜關(guān)注的焦點,但也還是講了講:初中每個年級第一有一萬的獎勵,高中的更恐怖,每次期末一個年級第一就有三萬的獎學金。
聽著這些,鄒瑜不免有些向往這些久負盛名的學校,不為任何的名譽、名氣,而是現(xiàn)實的問題:
賺錢速度太慢了,每天晚上也就一百左右的金錢值,有時候下雨還去不了,錢方面是不缺用,但金錢值確實缺的很啊。
車輛到站,鄒瑜告別了趙子衿。
趙子衿家離芙蓉村還有一站路才到,坐在剛剛鄒瑜坐過的位置,趙子衿臉上露出了微笑,今天遇到的鄒小弟還挺有趣的,剛剛兩人天南地北地聊著確實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呢。
趙子衿家學淵源,她才懂得多,學的多。父親西城大學老師,爺爺奶奶則是西城有名有姓的文學大家,可謂是書香門第。
從小玩的最多的是書,看的最多的還是書,買的最多的依然是書。
所以對于鄒瑜表現(xiàn)出來的文學素養(yǎng),才女趙子衿很是好奇。
而我們的被好奇的對象,鄒瑜則正在接受老姐的審問:
“今天和孫恒干嘛去了?”
鄒瑜當然不敢說出來呀,只能顧左右而言其他,花費了很大的精力才糊弄好老姐。
然后,依舊是三姐弟的生意出攤了。
鄒瑜不知怎的,感覺今天的九龍橋似乎比以前熱鬧了不少,提上吉他的他,也沒有在意這種特別的感覺,手指微彈,吉他音起……
月色如水,樂聲如絲。
彈到興起時,鄒瑜朗誦道:
短歌行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鳴,食野之蘋。我有嘉賓,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時可掇?憂從中來,不可斷絕。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闊談讌(宴),心念舊恩。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繞樹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厭高,海不厭深。周公吐哺,天下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