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韓君麒(補12號)
蘇泠煙沒想到事情會發(fā)展成這個樣子,她只不過是不想吃這桌上的菜而已,怎么就發(fā)展成這個樣子了?怎么就開始要比試了?眾人也是一件疑問,好好的一個晚宴怎么就變成這樣了?
“這不用了吧,額…那位…”蘇泠煙想跟孫管事解釋,但是突然發(fā)現(xiàn)說了這么久,居然不知道怎么稱呼他。
“叫我孫管事即可?!?p> 蘇泠煙趕緊接話:“呵…呵,孫管事,這不用比試了吧,小事情而已,不必麻煩你們霍大廚了,也不必麻煩這位公子,說不定公子他還有什么要緊的事要處理呢?!?p> 孫管事沒一個好口氣,咬住不放:“哼,這可關(guān)乎咱們酒樓的聲譽,怎能就此算了,不給個說法咱們?nèi)赵戮茦?,那以后豈不是隨便一個客人來了都能說我們的菜有問題?如此下去,我這個管事也不用當(dāng)了,咱們酒樓也去路邊擺小攤賣小吃賣大碗面去得了?!?p> 蘇泠煙算是明白了,他們這是要證明自己的菜是最好的,沒有瑕疵。如此也沒什么可說的了。但是蘇泠煙還是很擔(dān)憂,這位公子雖說同意她的說法,菜有腥味,但是會不會做又是另外一回事。別到時候跟自己一樣,是個只會吃不會做,凈會說空話的趙括。
“我叫蘇泠煙,不知道公子怎么稱呼?”蘇泠煙只能去探探他的話。
“韓君麒,尹口的君,麒麟的麒?!表n君麒嘴角依舊微微勾起,很認真地解釋了自己的名字。
蘇泠煙又笑著補充道:“冷清的泠,伶人的泠,煙火的煙。”兩人對視,都略顯羞澀。
“其實韓公子不必這么幫我,這事與你無關(guān),沒必要為泠煙去跟別人比試廚藝。更何況,不知道韓公子你…”蘇泠煙內(nèi)心又是驚喜又是擔(dān)憂,心里有些亂。
韓君麒看出了蘇泠煙心中擔(dān)憂,便說道:“怎么?蘇小姐不相信我的廚藝?還是根本就認為我是純屬在說謊幫你?”
“我…那泠煙就先謝過韓公子的恩情了,日后有機會定會報答。”蘇泠煙感覺這個韓公子來勢洶洶的,心中想要拒絕的念頭一下子就被打消了。
而在場其他人,先是被這位蘇小姐的話給驚住了,在日月酒樓找茬?后又被這位公子給嚇到了,難道他真的能做出與眾不同的菜?沒有腥味?所以大伙兒又是興致勃勃的,非常期待這場廚藝的比試,好讓自己開開眼界,看看是不是真如他所說,吃起來沒有腥味。
“孫管事,請問你打算在什么時候讓我跟你們酒樓的霍大廚比試呢?說起來。我還真的有要緊的事情要辦呢,可別耽擱了?!表n君麒又轉(zhuǎn)身問孫管事。
“兩日后的辰時,就在這里,還請韓公子前來赴約。如若不然,就等著咱們?nèi)赵戮茦菆蠊侔?,還有,我提醒韓公子一句,咱們?nèi)赵戮茦悄軌蛟诤推芥?zhèn)甚至縣里屹立不倒多年,也是有些靠山的,背后的人,并不是韓公子你能惹得起的。”說完,孫管事冷哼一聲,一甩袖子便領(lǐng)著酒樓伙計離開了。只留下云來布莊擔(dān)驚受怕的眾人。
劉氏瞧著孫管事算是走沒影了,便趕緊對蘇泠煙說:“煙姐兒,你怎么能夠跟日月酒樓對上了呀?劉嬸說句不好聽的,這日月酒樓在咱們鎮(zhèn)子里是一手遮天的,連縣里的那些都要給三分面子。還有縣里的日月酒樓,連縣老爺都要給幾分面子,不敢輕易招惹,你說你這是做什么?”劉氏也是急得不行,生怕蘇泠煙以后就消失了,也生怕自己活計丟了。起初知道秦掌柜訂了日月酒樓位子,劉氏心里不知道有多激動,那可是日月酒樓啊,不是一般的小館子能夠比的,能進來的非富則貴,她這也是第一次進來,對蘇泠煙和秦掌柜也是一萬個道謝。
可是如今,怎么就搞成了這個模樣?
蘇泠煙心里也是不安:“劉嬸,你說的我都知道,我何嘗不怕?我也很怕自己突然哪天就被麻繩捆了送日月酒樓主人的手上??墒牵乙膊皇枪室獾?,我哪知道這怎么會變成這樣?”頓了頓,又安慰劉氏道:“但是,劉嬸你也不要慌,剛才韓公子既然能夠吃出來,又答應(yīng)了幫我,說明他肯定有辦法的,別急,還有一日時間可以準備,事情或許沒有我們想的那么糟?!?p> 韓君麒看著她們倆的模樣,哭笑不得?!疤K小姐大可不必擔(dān)心那些問題,日月酒樓我也聽說過,雖說有些權(quán)勢,但他們是不會干出那種事情的,你們都可以放心。”
劉氏還是不太相信,她可是聽說過日月酒樓曾經(jīng)的齷蹉事,自己出了亂子,犯了事,最后卻拿別人來頂罪。雖只是一些市井之說,但是無風(fēng)不起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誰能日月酒樓的真正面目呢?又反駁韓君麒:“韓公子一看就是哪個大家族的少爺,看你腰間的玉佩,和你手上扳指,定然不是簡單的人,哪能跟我們這些村姑村婦相比?咱們的命不值錢,官老爺可不會憐惜,你的命可金貴著呢,日月酒樓也不敢輕易動手吧?”
劉氏這么一說,蘇泠煙又往韓君麒的腰間瞅了一眼,還真是一塊圓形的白色璞玉,上面有一個麒字。能夠擁有這種東西的人,都不是什么簡單人物,問題是他一個大家族少爺怎么會來到這種窮鄉(xiāng)僻壤,還要幫自己?
蘇泠煙覺得劉氏說得很對:“我們只不過是大河村里的普通人,我們都是尋常老百姓,無權(quán)無勢的,怕是不能跟韓公子的身份相比,心中難免會害怕那些個權(quán)勢?!?p> 韓君麒仍舊一個笑臉:“這個簡單,剛才你們不是說看我玉佩就知道我是大家族的少爺嗎?那如果我把玉佩贈予蘇小姐呢?那是不是代表蘇小姐跟大家有所關(guān)聯(lián),是不是會覺得安全許多?”
這怎么又是送玉佩了?這又是怎么回事???蘇泠煙還沒反應(yīng)過來,還沒想好怎么回答他,劉氏立馬就搶了先:“韓公子你不要覺得我們無權(quán)無勢的,就欺負我們煙姐兒,這男子的玉佩哪能說送就送,還要送一個未出閣的女子,你這是要害我們煙姐兒嗎?那些個權(quán)貴,我們村子里的可高攀不上?!?p> 劉氏又想起了奕杰的話,對這韓君麒說話很是不客氣,又想起來曾經(jīng)公公是怎么被這些有錢有勢的害死的,那真的是官商勾結(jié),為所欲為,只手遮天。
這時候,韓君麒的笑意消失了,他家里的確是有錢有勢,別說是邕城,就算是京城里的都要給點面子,可謂是權(quán)勢滔天。但是他同時也最討厭這種感覺,做什么都處處制肘,哪里都是家訓(xùn),做什么都要把家族擺在第一位,他厭惡這種感覺。對外,他是富家子弟,無比風(fēng)光,要什么有什么,過的可以說是所有人都幻想的日子。其實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所有人都熱衷的生活根本不是他想要的,他感覺自己活得沒有靈魂,只剩下供人驅(qū)使的軀殼。
“你們的擔(dān)憂我懂了,既然如此,但還是那句話,還請?zhí)K小姐不用擔(dān)心日月酒樓會做出什么對蘇小姐不利的事。君麒言盡于此,兩日后我會準時赴約?!闭f完后,韓君麒轉(zhuǎn)身就離開了。
劉氏和蘇泠煙都感覺出來了,他一直笑著的,剛才突然語氣就變了,估計是戳到了他的痛處。但是又不清楚是什么情況,兩人不自覺猜測:難道這位韓公子其實在家中地位很低,也要承受那些大家族的壓力?瞬間又覺得同是天涯淪落人。
韓君麒走后,留下來的,不是看熱鬧的,就是擔(dān)憂的。一旁的根叔和陳大旺也是愁眉苦臉的。陳大旺很少說話,但是個熱心腸的好人,性格又剛毅,最看不慣那種仗勢欺人的事,看見了總會說一句:“惡人自有天收,壞事做多了總會遭報應(yīng)?!爆F(xiàn)在看著蘇泠煙剛才得罪了日月酒樓,又聽了孫管事的一通話,表面上是說給韓君麒聽的,實際上大家心里都聽出來了,那是在告訴蘇泠煙:咱們?nèi)赵戮茦潜澈蟮目可酱?,連那些當(dāng)官的也要給面子。
秦掌柜則說:“大家也不用這樣子,錯在于我,日月酒樓的位子是訂的,現(xiàn)在惹出了這檔子事兒,我也有責(zé)任。現(xiàn)在估計大家也沒什么胃口吃了,各自回去吧?!鼻卣乒襁@話一出,眾人心里都冒出了一個共同的想法:這桌子上的菜還挺香的,我我吃著也沒什么腥,可是小東家說有腥。這該不該打包帶走呢?
大伙兒都是大眼瞪小眼的,你瞧瞧我,我看看你,都在等一個領(lǐng)頭羊。大家都停在座位上,既不吃飯,也不愿就此離開。他們要是不打包,心里肯定難受,舍不得,要是打包了,心里也很有壓力,小東家都說了有腥味,他們還要拼命吃,這不是駁了小東家的面子嗎?真的為難。
這時,秦掌柜和蘇泠煙也看出了大伙兒的疑慮,蘇泠煙一臉尷尬。秦掌柜則立刻出面,吩咐道:“吃不完的,打包回去,可別浪費了我的銀兩?!贝蠹叶紱]有提有沒有腥味,既然是秦掌柜吩咐了,肯定要招辦的呀。所以,話音剛剛落下,眾人便行動起來:“是,大東家?!?p> 不一會兒,便招呼人過來幫忙打包剩下的菜。那些可是平日里吃不到的好東西,怎能如此放過,但是此時他們也不好意思表現(xiàn)得太過興奮,那樣也太不給小東家面子了。
而蘇泠煙也只能跟著秦掌柜出去了,不好意思留下來讓他們?yōu)殡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