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來,果真如此。
瞧她這樣子,在姜家必定是被如珠似寶地寵著,才寵出這么一副七情六欲上臉,隨心而為的做派。
想著又轉(zhuǎn)頭同情看一眼自家三弟。
蕭鴻彥卻滿心嗤之以鼻。
這個小丫頭明顯肆意妄為慣了,看她剛才打量自己皇兄的表情有多么的肆無忌憚。
當(dāng)然,現(xiàn)在她也以跟剛才一樣肆無忌憚的目光打量著自己。。。
不,比起剛才她打量皇兄的肆無忌憚,她現(xiàn)在打量自己的表情好似還多了幾分。。。恩。。漫不經(jīng)心?
也是,自己畢竟只是德妃所出的皇子,如何比得皇兄?
蕭鴻彥心里忍不住嘲諷一笑,
更何況母后還是她的姑母。
是了,看這丫頭憨直的樣子,應(yīng)該還想不到身份上頭,該是親疏之別才讓她對自己帶上了幾分漫不經(jīng)心吧。
皇兄是她的表兄,而自己的母妃,從前不過是她姑母身邊兒的宮婢罷了。
蕭鴻彥這樣想著,也就隨她去了。
心里好似松了一口氣兒似的,這樣粉雕玉琢的一個雪團(tuán)子,內(nèi)里若是一副勢利的肚腸,豈不是叫人可惜,且又更添幾分厭憎?
只是,畢竟是被女子這樣直目看著,且看他的原因還是為著品評風(fēng)儀。。。。
且還是被個十來歲的小姑娘打量著品評風(fēng)儀。。。
且還是有旁人看著這個小姑娘品評他的風(fēng)儀。。。。
他不由看向另幾人。
果然,除了姜良桓和姜良楓還在那里兀自感嘆如此月色如何如何。
其他三人雖然好似在聽姜家大房的兩兄弟說著,卻都不再開口,留意著那邊的動靜,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周行遠(yuǎn)雖然面上不動聲色,可也忍不住暗暗地觀察三皇子的表情,心里頗覺無可奈何,這小丫頭可真是。。。
這時侯姜櫻卻已經(jīng)心滿意足的收回了目光,不錯不錯啊,周安歌所言果然不錯。
這三皇子看起來十四五歲的樣子,好似與姜良柏和周行遠(yuǎn)差不多的年紀(jì)。
不知道是皇室先天基因太好,還是皇室挑選后宮的眼光太好,通過后天的不斷升級使得基因臻于完美,總之就是皇室基因?qū)嵲趦?yōu)秀。
蕭鴻彥面如冠玉,鬢若刀裁。
一對平直的寬眉,濃淡相宜劃過英挺的眉骨。
天庭飽滿,鼻子與大皇子肖似,山根挺拔,一雙似笑非笑的桃花眼,下眼瞼處的臥蠶輕輕將眼尾拖著向上劃出好看的弧度,眼神帶著點(diǎn)不以為然的貴氣。
嘖嘖,好樣貌!
姜櫻就對著一直在等她認(rèn)同自己的周安歌道:
“安歌姐姐說的不錯,三殿下果然好風(fēng)儀。只是大殿下畢竟是我的表兄,剛才我又沒好意思瞧三殿下啊?!?。
話畢,突然覺得自己剛剛已經(jīng)又沒半點(diǎn)不好意思地看了一回三殿下,只得補(bǔ)充道:
“咱們悄悄的看一看倒罷了,免得冒犯兩位殿下?!保o自己的行為找了臺階下,強(qiáng)調(diào)自己只是“悄悄”地看看三殿下,沒有冒犯之意。
周安歌連連點(diǎn)頭表示同意,又道:“瑩瑩妹妹,是我哥哥跟良柏哥哥說好了,今天帶我出來,叫咱們兩個見面,他們說要給你一個驚喜,那你驚喜不驚喜?”
姜櫻被這直率可愛的問題逗得止不住笑:“驚喜,怎么不驚喜?我想見安歌姐姐想的了不得!”。
周安歌也咯咯地笑。
兩個小姑娘的嘰嘰喳喳的說話聲,歡快活潑,比黃鶯畫眉還要悅耳動聽。
那邊幾人就都略帶促狹的看了蕭鴻彥一眼。
蕭鴻彥到底有些不自在,表情卻淡然,道:“前面人就多了,不如叫護(hù)衛(wèi)前后分散開,也好護(hù)著幾位小姐。”。
幾人也知道三殿下許是不自在,都從善如流地假做無事,各自吩咐帶出來的護(hù)衛(wèi)。
姜良柏和周行遠(yuǎn)叫了隨侍吩咐幾句,蕭鴻彥也吩咐了身邊的南夙。
這會街上人已經(jīng)漸漸多了起來,有錦衣華服的年輕男女,也有布衣短偈的普通百姓。
姜檀開始還有些放不開,待走到一處擺著荷包扇套的攤子,就有些移不動步子。
姜櫻見她一副流連之色,便一手拉著周安歌,一手牽了棟哥兒在一旁陪著。
擺攤子的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
他見這一行人,各個樣貌出眾,氣質(zhì)不俗,一看那做派就知必是高門大宅的公子小姐。
極是熱情道:“小的看這位小公子佩的荷包極是別致,荷包上的圖樣兒更是小的從所未見。
這攤子上擺著的若是幾位貴人看不上,不若去小的店里瞧瞧?
也不遠(yuǎn),就往前走個一柱香的功夫。。。”,說著抬手指了方向。
棟哥兒已經(jīng)在旁迫不及待道:“這可是三姐姐親自給我想的花樣子,大姐姐親手給我做的。只此一個的!”,說著挺胸昂頭,顯擺之意十分明顯。
姜檀就不贊同地看棟哥兒一眼,不好意思再在攤前停留,提步往前走。
后頭那攤主還在贊嘆恭維“原是如此,兩位小姐真是秀外慧中。。。。”。
姜良柏不愿聽他多說,只得上前隨意拿了兩個扇套,叫承影付了銀錢堵了那攤主的嘴了事。
棟哥兒就有些懵懂地看著大姐姐,又有些明白過來。
自己不該拿了姐姐們給他做的針線對個不認(rèn)識的攤販說道,他有些喪氣地低了頭由三姐姐牽著往前走。
周安歌卻盯著棟哥兒和姜櫻佩的荷包猛瞧,好像發(fā)現(xiàn)什么般,“你們的荷包都是桂花玉兔的樣子!”
又伸手摸了摸姜櫻的荷包道:“這配色可真好看!”,
說著扭頭看了姜檀佩的荷包,羨慕道:“檀姐姐的手可真巧,這荷包雖是一系紋樣,卻又各個不同,好可愛??!”
姜檀謙道:“是三妹妹想了這個樣子,我不過照著她說的繡出來罷了。”
周安歌就嘟嘴道:“好啊,你們一起佩了這樣別致的荷包,我卻沒有~”,
又撒嬌般道:“想不到瑩瑩妹妹居然學(xué)會畫花樣子了,不如你也給我設(shè)計(jì)一個吧?”
棟哥兒捏了自己的荷包急道:“這個不行!”
姜櫻哈哈笑起來,摸了摸棟哥兒的小腦袋,笑瞇瞇地應(yīng)著:“好啊,我一定專門給安歌姐姐想個獨(dú)一無二的花樣子,不能和我們棟哥兒的一樣?!?p> 周安歌和棟哥兒這才雙雙都滿意了。
在后頭跟著的周行遠(yuǎn)看了一眼姜良柏腰間的荷包,嘴角又掛上了溫柔的笑意。
姜檀欲言又止。
姜櫻卻不以為意。
本來她們姐妹就秀外慧中啊,怎么就不能叫人知道啦?
小孩子家得了喜歡的東西,想叫別人也知道他有好東西的心情,她也非常理解。
誰還沒有個爭榮夸耀的心呢,何況棟哥兒不過七八歲年紀(jì),別人不會多想的。
姜檀就是太小心了,什么事情都想東想西的,怕惹別人說嘴。
這樣的性子必得跟細(xì)心體貼的人在一處才不會吃虧,這回她一定要讓姜檀過的好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