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鴻璽抬頭看三弟,“你的意思呢?”。
蕭鴻彥也垂了眸子,一側(cè)嘴角牽起一個好似春風般溫柔的弧度,一雙眼睛寒星似的,并無半點笑意:
“我看,就由著他們吧。你我何必做那打鴛鴦的棒子?”。
蕭鴻璽看著三弟那似勾非勾的嘴角兒,又抬手捏了捏眉間,
“也罷,姜良桓看著是個只知道吟風弄月的,應該不知情。你也別鬧的太難看,畢竟姜家也是。。?!?。
“大哥放心吧,我知道那是母后的姜家。不論是誰的意思,我不會波及不相干的人。
還好那丫頭是二房的姑娘?!?,
蕭鴻彥說著,“嗤”了一聲,不屑之情溢于言表。
蕭鴻璽嘆口氣,畢竟是自己母族。無力擺擺手:“早點歇了吧?!?p> 勇毅侯府里,老侯爺和大長公主也想等孫子孫女回來了再歇息。
周仕敬帶著自己的夫人勸著,讓兩位老人家先歇下,他和妻子兩個等就是。
等周行遠帶著妹妹周安歌回來,給父母問了安,這才各自回屋歇下。
妹妹回來的路上就有些困了,可是周行遠躺在泰竹院的床上卻有些睡不著。
他回想著今晚那個小丫頭穿著一身粉裙的樣子,瑩白的小臉兒,春水般的黑眸,花瓣兒般的小嘴兒,沒有一處不可愛。
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木芙蓉,那么嬌嫩可人。
想著她教導棟哥兒時候的明敏狡黠,明明是在告訴弟弟道理,卻還是那么調(diào)皮靈動。
想著她寵溺弟弟的時候那志得意滿的眼神,想著她對句時候的故作平靜,想著月光下她長長的濃密的睫毛。
他又想起小時候,她對著他撒嬌兒的樣子,
“行遠哥哥,瑩瑩想吃軟香糕?!?,
“行遠哥哥,我想跟安歌姐姐一起玩?!?,
“行遠哥哥,我想去捉蝴蝶。。?!保?p> “行遠哥哥,我想出府去玩”,
“行遠哥哥。。。?!?p> 。。?,F(xiàn)在她慢慢長大了,他也長大了,不能再隨意出入內(nèi)院。
他小時候只覺得瑩瑩妹妹就像軟香糕,聲音也甜甜糯糯的。
自己只要看見她,聽見她甜甜地喚自己“行遠哥哥”,他就像吃了軟香糕一樣。
從前他是喜歡這個可愛的小妹妹,他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為什么還這么期待見到一個小姑娘。
可他還是提前跟姜良柏約好了,他帶了安歌,姜良柏帶了瑩瑩,一道走月。
這樣既能哄了她高興,又能讓自己見到她。
他看的出來,她今晚確實很開心。是只因為能跟安歌一道玩,還是因為她見了他也高興?
她說大殿下貌美,還敢那么大膽的評價三殿下的風儀。
他不敢跟兩位殿下比較,但他還是自信:若論風儀,自己也是不差的。
不知道在她心里,自己。。。如何。。?
想著又不由得苦笑,嘆了口氣,罷了,過了年她才十一呢。
還小呢,自己這么惦記個雪團子做什么,她能懂個什么風儀?
他不知道自己這是怎么了,可他還是想等著她,想等她長大,等她也能期待見到他。。。
桂香院里的姜櫻卻一夜好眠,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兩個人當成包袱一般甩來甩去,也不知道自己的姑母對自己的偏疼,臨去之前竟還托了自己的表哥在關(guān)鍵時刻照顧自己。
自然更不知道勇毅侯府的泰竹院里,周行遠的各種糾結(jié)。
不過她后知后覺想起來的問題是,大皇子和三皇子中秋一起去了望月樓,還約了姜良柏。
連姜良柏這個舅家的表弟都邀了,那為什么卻沒有跟同父異母的二皇子在一起呢?
三位皇子都已經(jīng)出宮開府了,雖然還都尚未大婚,但是既然大皇子和三皇子中秋宮宴后能去望月樓賞月,二皇子肯定不是因為宮里有事出不來的,那么二皇子自己去賞月了?
還是自己在府里賞月?
而聽說他們中秋走月偶遇了兩位殿下,還一路同游,家里人反應不一。
郭老夫人笑呵呵的,很是欣慰的樣子。
趙氏對著老夫人抱怨:“柏哥兒也真是的,既是跟兩位殿下同去賞月,怎么事先也不說一聲?”。
“原也不是柏哥兒和兩位殿下約好的,只是碰巧湊到了一處罷了。”,老夫人笑瞇瞇地幫孫子解釋。
哼,什么碰巧,她才不信呢,碰巧遇上周家的兄妹,又碰巧遇上了兩位殿下。怎么就這么碰巧呢?
但到底是她自己攔了女兒和兒子,沒叫他們?nèi)?。趙氏不好再說什么,只得說沈佳柔:“二嫂也真是的,檀姐兒在中間豈不是別扭?”。
沈佳柔看了老夫人一眼,剛想開口說是自己沒注意,把這話茬揭過去。
郭老夫人已經(jīng)道:“好了,檀姐兒以后想自己出門也不易,再說大殿下到底也是表兄。
孩子們遇上了,難道假裝看不見不成?”。
趙氏只好揉了揉帕子道:“老夫人說的是?!?。
到底心里覺得太夫人偏心二房。
黃氏聽說了卻表現(xiàn)的非常平淡,只附和老夫人說了幾句,“是巧,這也是與兩位殿下有緣”之類的話。
晚上嚴嬤嬤看著小丫頭鋪床的時候,郭老夫人才道:
“我知道趙氏的想頭,看幾個孩子遇上了兩位殿下,自己家孩子卻一個沒去,不說怪她自己拘著孩子們,反倒覺得我這個老婆子偏心?!薄?p> 這話嚴嬤嬤卻不敢接,老夫人當婆婆的能說兒媳婦的不是,她一個仆婦卻不能也不敢說道家里的主子。
郭老夫人也沒想讓嚴嬤嬤接,只嘆氣道:
“與我親近的時候,一口一個娘,看我不順眼的時候就叫我老夫人。
我要是知道忠愨侯家的小姐是這樣的針尖兒心眼兒。。。。”,郭老夫人沒再說下去,只長長嘆了口氣。
嚴嬤嬤這才敢勸道:“三夫人也是想與大殿下親近呢,大殿下身份貴重,又是那樣的人品才貌,那八竿子打不著的想親近怕是都摸不著個影子,好不容易仗著您才能摸到點邊兒,家里頭誰不想去親近?!?。
“哼,你也不用拿出那一車的好話兒來哄我,我還沒聾沒瞎呢?!?,郭老夫人說著躺下了。
嚴嬤嬤這才笑一笑,幫著老夫人壓好了被角,把燈移到外間。
姜櫻完全不知道安怡堂的主仆二人的對話,沒等她想出來二皇子中秋去了哪里,去黃家家學的日子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