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周安歌無論家世還是身份都跟自己相當(dāng),長的也好看。
而且不同于姜菀的嬌俏,周安歌的長相是那種清純明媚的類型。
兩個小姑娘站在一起,誰也不會搶了誰的光華。
更何況周安歌的祖母還是今上的姑母。
可是周安歌非常的喜歡姜櫻,又因?yàn)榻獧涯昙o(jì)小,性子又純真,哥哥周行遠(yuǎn)也喜歡這個小妹妹,因此周安歌處處都多照顧姜櫻一些。
姜菀本就不喜家中長輩對姜櫻比對自己寵溺,見周安歌也更照顧姜櫻一些,不由得就淡了周安歌,其實(shí)也不過是小女孩兒家那些你跟我好,不許跟她好,之類的小心思。
現(xiàn)在也是一樣,聽姜櫻親親密密地喊“安歌姐姐”,姜菀心里就又沒來由的有些膩味。
她有些心煩的撇過臉。
正在這時周安歌又對著門口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
姜菀回頭就看見走進(jìn)來一個穿著海棠紅褙子的小姑娘,眉眼精致,唇紅齒白,身上一股子書卷氣。
略一思忖,姜菀立刻轉(zhuǎn)身迎了上去,口中道:“宋姐姐”。
姜櫻一怔,隨即也轉(zhuǎn)身看著剛進(jìn)來的小姑娘。
她跟上輩子那個姜櫻記憶中的宋妙華一樣。
淡淡的眉毛微微彎著,眼睛很大,眼神清亮,薄薄的嘴唇棱角分明,好似紅菱角一樣。
既秀氣又端莊,靜靜地站在那里。
此時那棱角好看的唇微微抿著,不屑地看了她一眼。
姜櫻一愣,然后反應(yīng)過來,兩人之前還在大長公主的壽宴上鬧過氣,為著母親的衣著好看而爭吵,最后自己還差點(diǎn)掉進(jìn)湖里。
宋妙華應(yīng)該并不是知道兩個人日后為二皇子產(chǎn)生的齟齬。
但她現(xiàn)在就知道日后宋妙華是怎么害姜櫻的,又是怎么害姜兆烈的。
就算此刻宋妙華對著姜櫻笑,她也沒法子笑回去。
是以姜櫻也沒有跟宋妙華打招呼,她轉(zhuǎn)身徑直走到周安歌旁邊的位置坐下。
周安歌安撫是的捏了捏姜櫻的手,姜櫻抬起頭對著周安歌甜甜地一笑。
周安歌也記得自己祖母壽辰那日,宋妙華和姜櫻之間的爭執(zhí),自己只是喜歡姜家的二嬸嬸的衣著首飾,夸了幾句,并沒有看不起宋妙華母親的意思。
何況宋妙華的母親是翰林學(xué)士的夫人,更是當(dāng)今宋貴妃的庶妹,在自己祖母的壽宴上,她怎么會存心針對客人,讓客人心中不舒服?
可是她沒有想到,宋妙華居然聽不得她夸贊姜家的二嬸嬸,還言語間暗暗諷刺姜家沒有底蘊(yùn)。
宋妙華已經(jīng)快14歲了,居然為了這點(diǎn)小事跟姜櫻爭吵起來,其中肯定有緣由。
姜二叔是武將,自然不像宋家那樣書香傳家。
可姜家也不是爆發(fā)之家,自有簪纓之家該有的做派。
何況姜家二嬸嬸確實(shí)長得很美,也很會打扮。
她不知道宋妙華為什么出言針對,只是敏銳地捕捉到了宋妙華對姜家的不喜。
可是父親與姜二叔是至交,自己和哥哥也非常喜歡姜櫻這個小妹妹。
不論宋妙華為了什么針對姜櫻,周安歌肯定是站在姜櫻這邊的。
現(xiàn)在是在黃家,不是在自己祖母的壽宴了。
自己不是主人家,也就無需再盡主人家待客的基本禮儀,兩個小姑娘都去哄上幾句。
想到這里,周安歌沒有動,就像沒看見宋妙華一樣,與姜櫻穩(wěn)穩(wěn)地坐著。
姜菀卻跟宋妙華坐在了一處,與宋妙華攀談,小姑娘嬌嬌脆脆的聲音傳過來,
“宋姐姐這只珠花可真好看!”,宋妙華先是驚訝姜菀的熱絡(luò),畢竟姜菀和姜櫻才是一家人。
她看了一眼和姜櫻坐在一處的周安歌,又看了一眼夸贊自己珠花的姜菀,立刻明白了。
中秋當(dāng)晚,大殿下和三殿下偶遇姜家和周家兄妹,所以一起賞月。
這事對權(quán)貴之家來說并不是什么秘密了,何況兩位殿下本來也無意隱瞞行蹤,聽表哥說姜家三房的兩個孩子都沒去。
宋妙華對著姜菀笑了,看了一眼姜菀佩的粉藍(lán)地繡金線菊花的荷包,意有所指地道:
“菀妹妹的荷包也很好看啊,這個樣子以前沒有見你佩過,是中秋走月才買的嗎?”,
說完又低頭看了看姜菀的荷包,好像真的很喜歡的樣子。
姜菀聽了,眼神一閃,想起中秋就她和松哥兒在家里。。。忍住瞪一眼姜櫻的沖動,壓下不甘,笑著對宋妙華道:
“中秋我?guī)臀夷镌诩铱粗艿?,沒有出去走月,這是我娘叫靈月閣設(shè)計(jì)了樣子給我做的?!?。
因?yàn)闂澑鐑合矚g玉兔荷包,很是戴著稀罕了幾日。
家里人就都知道那荷包是姜檀和姜櫻琢磨著繡的,而且二房幾個孩子還都有一個同系紋樣的荷包。
姜菀聽說不由得來氣,他們特意做了同系紋樣的荷包,中秋節(jié)戴。
難道不是早就算計(jì)好了,中秋一起出去走月?
姜良柏確實(shí)早就算計(jì)好了中秋要帶了自己的妹妹出府,但是也沒有算計(jì)好不叫姜菀去啊。
他也不知道三嬸嬸會把姜菀和松哥兒留在家里,可是姜菀卻不那么想,她覺得是二房的人故意孤立自己。
趙氏心里也不痛快,既然做同系紋樣的荷包,為什么不給家里每個孩子都做一個?
姜良桓和姜良楓都是大小伙子了,又是隔房的哥哥,姜檀和姜櫻不給他們繡荷包,這才是正理。
可姜菀和松哥兒年紀(jì)且小,不說松哥兒,菀姐兒是她們的姐妹,既做了荷包,為什么獨(dú)獨(dú)沒有姜菀的?
這不是故意冷落自家孩子是什么?
趙氏倒不稀罕一個破荷包,可是她不愿讓自己的女兒因?yàn)檫@個難受。
所以叫江寧有名的繡坊靈月閣,單獨(dú)給姜菀設(shè)計(jì)繡制了一套十二月花神紋樣的荷包,每個月份佩一個。
姜菀這才高興了,宋妙華這話問的,無異于火上澆油。
宋妙華聽說是靈月閣繡的,又問了哪位師傅設(shè)計(jì)的花樣子,改天自己也想去做幾個荷包繡帕之類的,一副確實(shí)非常喜歡姜菀的荷包的樣子。
姜菀越發(fā)覺得宋妙華有眼光,而且人也好,說起話來斯文秀氣,語氣里透著自然的親昵和喜歡。
兩個人輕聲細(xì)語地討論著靈月閣的繡品,姜櫻也和周安歌和右手邊的女孩子說了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