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上三道轉(zhuǎn)世靈童,元清教生死難明
玄天龍一行不急不緩地向著東極趕路,到江湖中歷練過的玄柔也是興奮不已,不停地向玄天龍講著自己以前游歷的經(jīng)驗。那些好玩的、驚險的、九死一生的,就連遇見過一只好看的小貓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都沒有放過,全部詳細地給玄天龍講了一遍。
玄天龍寵溺地看著自己這個妹妹,也不打斷,任她在耳邊嘮叨。他知道玄柔那些年受的苦,也見證了她從中收獲開始成長,他不了解江湖,可看玄柔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事情后談起曾經(jīng)的往事依舊如此興奮,他也對江湖開始感到好奇。
不由得想到在書中看到過的一句話:什么是江湖?
黃昏時分,夕陽恰恰掛在山腰的時候,玄天龍一行四人到了預(yù)定要歇腳的客棧。
“怎么回事?”
四人勒馬停住,他們身前,那原本今晚要住的客棧此時已經(jīng)被摧毀成了一片廢墟。
“我去看看?!蹦率逑埋R,緩緩向斷木殘垣的客棧走去。
“這多半是發(fā)生了江湖糾紛,雙方大打出手導(dǎo)致的?!毙峥隙ǖ恼f,“我以前就經(jīng)常遇見這種事情,有一次一位劍客,因為老板把酒賣光使得他喝不到酒,大怒之下,直接把那個老板一劍挑死。那跟在老板身后的小二都嚇得尿褲子了,直接癱在地上,動彈不得。”
玄天龍笑道:“那你沒被嚇著?”
“我?我怎么可能被嚇著!”玄柔傲氣地說,“我可是天玄府的世女,這點小場面還不足為奇?!?p> 想當(dāng)初玄天一怒,坑埋幾十萬降卒,行刑的時候她就站在玄天身邊,那漫天的哀嚎慘叫都沒能讓她退步半分,更何況只是一位為酒發(fā)怒的無名劍客。
不一會兒穆叔便從廢墟里走了出來,手里還抱著一個東西。
“根據(jù)戰(zhàn)斗痕跡來看,是大天星宮的人做的,死了幾十人,全是他們的弟子?!蹦率逭f道,“這個門派有些實力,不過這次他們好像遇見了一個高手,全軍覆沒了。”
“從何見得?”玄天龍問。
“大天星宮做事講究干凈,不留把柄,死了的弟子全部一并帶走,一切跟大天星宮有關(guān)的痕跡都會被抹除。可這次不僅所有的痕跡都相當(dāng)清晰,而且大天星宮死掉的弟子也都被留在了現(xiàn)場,說明這次連同帶隊的那名長老一起,全都殞命于此?!?p> “可以看出對方是誰嗎?”
穆叔抬起手里的東西,說:“應(yīng)該與此有關(guān)?!?p> 玄天龍三人向穆叔懷里看去,只見一片巨大的芭蕉葉包裹著某樣?xùn)|西,淡淡的光輝不時地從葉子的縫隙里透出,顯得有些仙靈之氣。
“這是我剛才過去查看時在一張桌子底下?lián)斓降?,大天星宮想必就是要搶奪此物?!?p> 玄柔翻身下馬,用手指輕輕在綠葉上點了點,驚奇地說:“好像是個活物,它在動!”
玄天龍與墨沖也下馬,打量著此物。
“穆叔知道這是什么嗎?”
“不知,但我用內(nèi)力探查了一下,發(fā)現(xiàn)生命力極其強盛,且好像設(shè)有封印,根本無法得知里面包裹著什么東西。”穆叔搖頭,老實回答道。
墨沖似乎想到了什么,不過他不敢確定,只是也伸出手摸了一下那隱隱發(fā)出光芒的葉子。
玄天龍見一直沉默不語的墨沖有所動作,便問道:“墨沖兄弟知道此物?”
墨沖收回手,思考了一陣,緩緩說:“我也不是很確定。家父曾經(jīng)為我講解過一些失傳的奇異絕學(xué),其中有一種武學(xué)叫做萬木長青。這種武學(xué)十分怪異,可以控制植物生長,練至大成,甚至可以枯木逢春,入臻境后手足之間,皆是天地?!?p> “這么厲害?”玄柔對這種武學(xué)有著濃濃的興趣,“那最后怎么失傳了?”
墨沖搖頭,說:“我也不清楚其中的原因,我能認出來這種手法,是因為家父講解過它的特征。這種武學(xué)擁有極強的生命力特征,但它所幻化的植物皆是假象,本質(zhì)全為能量,所以它是沒有脈絡(luò)的,與真正的植物有很大的差別?!?p> 玄天龍三人附身仔細一看,確實發(fā)現(xiàn)它沒有植物的脈絡(luò)。玄天龍點頭道:“果真如此,那墨沖兄弟可以解開這個封印嗎?”
墨沖搖頭,說:“家父當(dāng)初也只是給我講了講,并沒有說要怎么才能破解。但家父說過,修行這一武學(xué)的人都看中緣分,我想今日能見到它,應(yīng)該不是誤打誤撞?!?p> “你是說我們與它有緣?”玄柔又用手碰了碰,嘟著嘴道:“那它還能自己開了不成。”
墨沖沒有否認。穆叔想了想說:“我覺得如果真如墨沖公子所說,那多半是錯不了的。這個區(qū)域依舊隸屬于南域,要知道,南域會發(fā)生這種事件的概率可是相當(dāng)之小,府主的手段可不是一般人能吃得消的,哪怕是大天星宮,他們也決不敢造次。這次他們敢在南域動手,說明本身是有十足的把握,可事件的結(jié)果看來,他們顯然失敗了,而且是全軍覆沒??创蚨返暮圹E,事件很有可能就發(fā)生于今天日上午,距離現(xiàn)在也幾個時辰了,大天星宮的人肯定已經(jīng)來過,但是他們會沒發(fā)現(xiàn)桌子上的這件物品嗎?顯然肯定不可能的事,所以我猜,確實是因為這個東西就是在等待我們出現(xiàn)?!?p> 玄天龍微微俯下身,摸了摸芭蕉葉,說道:“可我們并不知道要怎么解開它……”
玄天龍話還沒有說完,穆叔手中的物體突然爆發(fā)出沖天金光,那芭蕉葉慢慢剝落,一個金色的光團出現(xiàn)在四人眼前。
另外三人都看著玄天龍,玄柔笑道:“原來真的是為我們準(zhǔn)備的?!?p> 光團從穆叔手里漂浮起來,懸停在玄天龍身前。
“年輕人,此乃上三道中永生道的轉(zhuǎn)世靈童,我就將他托付于你了,你好生待他,未來的帝路上,他會助你一臂之力的。”
隨著話音落下,光團光芒漸漸弱了下來,一個小男孩出現(xiàn)在四人眼前,正閉眼熟睡,他的旁邊漂浮著一本書,正是墨沖講的萬木長青訣。
“姑娘,我們鳳鸞宮的萬木長青訣傳授于你,如果你以后有興趣的話,你可以到北海的鳳棲山去看看。”
玄天龍拱手行禮道:“還不知前輩尊姓大名?”
“名字已經(jīng)忘卻了,只記得這個小娃娃經(jīng)常叫我楊婆婆?!?p> 聲音正是楊婆婆的聲音,那熟睡中的小孩正是小樂。
玄柔大聲喊道:“前輩如此大禮,怎不出來一見?萬木長青訣這么重要的您如此輕易相授,不怕晚輩拿去做壞事嗎?”
“天玄府的人,我信得過……”
楊婆婆的聲音弱了下去,再也沒有響起。
“這位前輩去世了,這是她死前所留的一道精氣。”穆叔見多識廣,一眼便猜出端倪,“鳳鸞宮百年隱世不出,與世無爭。只怕是大天星宮對這位楊婆婆手里的萬木長青訣起了歹意,故派人追殺?!?p> 玄天龍抱起熟睡的小樂,道:“又是一位上三道的修行者。”
墨沖主動開口:“永生在上三道中是最難參透的,從創(chuàng)立之初到現(xiàn)在,修成的人寥寥無幾。也是最早斷絕的九道法門。”
同為上三道,墨沖顯然對近乎斷絕的九道還是有著不少了解。
“那怎么還有人在修煉?”玄柔不解地看著小樂,問道。
“因為誘惑太大,一旦修成,長生不老,永世不滅。”
聽聞此言,玄天龍幾人看著熟睡的小樂,都充滿了期待。
兩天后,剛出南域疆土,小樂便醒了過來,兩邊經(jīng)過交談后都明白了彼此想知道的事情的來龍去脈,玄天龍更是對楊婆婆感到由衷的敬佩,一個人獨擋千軍,他只有在史書中看見過。
穆叔道:“后面趕路就要警惕些了,出了南域要用你們?nèi)祟^去換賞金的亡命之徒,數(shù)都數(shù)不完?!?p> “有穆叔和墨沖兄弟在,有幾個人敢來送死?”玄天龍完全不會擔(dān)心安全的問題,墨沖和穆叔的存在已經(jīng)可以威懾大多數(shù)人,能出手也必定會被解決掉,因為他很清楚自己父親的做派,絕不會讓這種局面發(fā)生。
“砰!”
不遠處,一朵青色的煙花綻放,形成一朵蓮花在天空中久亮不衰。
“是元清道教的求救信號?!蹦率逡谎郾阏J了出來,“看來剛出家門,元清道教就遇見了麻煩。”
“過去幫忙。”玄天龍毫不遲疑,護好身前的小樂,便率先駕馬沖了出去。
“這群人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在天玄府眼前做這種事,看本姑娘今天不活剝了他們!”
某山下,身穿元清道教道袍的人群已經(jīng)被一眾黑衣人包圍起來。
“長天,今日怕是兇多吉少了,等會兒我與幾位師伯合力為你們打開一條道路,你一定要帶著師弟師妹們逃出去!”
“陸師伯,信號彈已經(jīng)發(fā)出去了!掌教他們很快就會趕來的!”被稱作長天的人咬牙提劍望著四周說。
“太晚了,山門到這里御劍飛行最快也要半個時辰,我們堅持不住的,”陸柳州說道,“唯一的辦法就是保住你們這些未來的希望,將來再替我們報仇。”
“不!陸師伯,我們不會丟下你們獨自逃跑的!要死一起死!不然多讓天下人恥笑我等!”
一位黑衣人沖上前來,長天大喝一聲,一劍將其刺穿。
“糊涂!逞一時英雄算什么好漢!”陸柳州恨恨地說道,“你們是未來我教崛起的希望,若因一時沖動而毀了整個元清道教,下了九泉都無顏去見歷代祖師爺!”
“聽你陸師伯的!我們已經(jīng)決意如此,不是為了你們這些小畜生,是為了元清道教的將來!懂了嗎!”另一位平日里十分嚴厲的長老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教訓(xùn)這些不懂事的徒弟們,“你以為你能幫得上什么忙?還不是累贅!等會兒全都給我滾!滾回去好好修煉!有能力了再為我們報仇雪恨!你們不走,我們恨的就不是他們,是你們!”
“方師伯……”長天等弟子都紅了眼睛,他們當(dāng)然知道這是方寸山刺激他們的話,平日里方寸山雖然也對他們十分嚴厲,但是最見不得哪位弟子受委屈的,總是會找上門去收拾對方一通。
“孩子們,都聽話些,老夫們已是殘朽之軀,生死早已看淡。你們不一樣啊,你們承擔(dān)著元清道教的未來,你們的使命比我們老頭子的命重要,況且,就算你們留在這里也是死路一條,老夫們可不想做元清道教的罪人?!?p> 元禮是此次元清道教的帶隊人,他確實沒想到對方如此猖獗,才離開道教這么短的距離就敢下手,實在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們幾個老家伙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也就是保護好這群幼苗,讓元清道教不至于元氣大傷。
死了幾個老家伙沒什么,可年青一代都是未來的脊梁,哪怕是死了一個人,都是不可衡量的損失。
“你們,明白了嗎?”
“長老……”
一眾弟子泣不成聲。
“明白了嗎!哭哭啼啼的,說你們是元清道教的弟子我都覺得丟人!還不如一起在這里死了算了!”方寸山大聲吼道。
“明白了!”長天狠狠擦了一把淚,咬牙切齒道,“弟子們一定謹遵教誨,勤懇修煉,未來替幾位長老報仇!”
“弟子們一定謹遵教誨,勤懇修煉,未來替幾位長老報仇!”
“哈哈哈,好,不愧是我元清道教弟子!”
元禮大手揮舞,以身為媒介溝通天地,引得靈氣聚集一方,風(fēng)云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