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帶著眾人下去安排居所,期間沒少偷瞄于平。
她以前是沒見過于平的,但也聽過于平帶人來鬧事的事啊,還有于平可是帶人來夜襲過她們府上的,徐安因為那次受的傷可還沒好呢。
青黛私下里可沒少咒罵于平,今天卻是陰差陽錯的被于平救了。雖說小姐說了這不過是合作,可她這心里總覺得怪怪的。
于是青黛帶著一大群老老小小安頓時也格外花了些心思。挑了幾個會做飯的婦人幫忙生火熬姜湯,又給受傷的人找了傷藥包扎,受了驚嚇的孩子也給備了些糖果蜜餞。
于平則帶著沒受傷的眾人開始取材布置陷阱,順帶清理院子里的尸首。沒多久就撿回了一個活人送到了昔語棠那里。
昔語棠的倒坐房里一下多出六個瘟疫病人,其中一個昔語棠還覺得很是眼熟。
仔細回想才發(fā)現(xiàn)“這不是永安巷青囊堂的掌柜么?”
“啊是,小老兒姓胡?!焙乒駶M臉尷尬卻不得不開口接話。
想他當初不過是心中苦悶隨口跟于平老弟抱怨昔語棠幾句,沒想到于老弟說要幫自己教訓她。誰曾想,人沒教訓成,反倒讓人剁了手指,還染上這種破病。
昔語棠眼里浮現(xiàn)一抹了然,明白了這應該是于平帶人從她這走后就有兄弟染了瘟疫,有病自然要找大夫,而這大夫就是胡掌柜了。同時也明白了為什么于平會“無緣無故”帶著虎子來她這里裝死鬧事。
胡掌柜看著那抹了然,只覺得老臉火辣辣的疼。
張張嘴想解釋什么,又想起他當時在青囊堂門前大放厥詞說昔語棠不懂醫(yī)術,現(xiàn)在自己染病卻還求到這來,到底是什么都沒說出來。
只覺得真是晚節(jié)不保,老臉都丟凈了啊。
兩人誰都沒有再說話,室內(nèi)還是尷尬的不行。
不是因為別的,只是這新進來的另外五人之所以都只有九根手指,就是趴在炕上的肖奇干的啊。
好在室內(nèi)的尷尬沒有持續(xù)多久,就被一陣敲門聲打散了。
大家?guī)兔Π涯闲翘Щ貋頃r,南星已經(jīng)沒什么生氣了。
手臂和背上的傷倒還好,經(jīng)過這么長的時間已經(jīng)不怎么流血了。
可從看見南星起昔語棠就緊抿著唇角,一頭鉆進用錦緞麻布為自己隔絕出的一方小天地里。這還是昔語棠在這里住了三天都沒換件衣服實在覺得大為不便,才臨時搭出來的。
胡掌柜是二三十年的老大夫了,多年的行醫(yī)經(jīng)驗使得他看見病人的第一反應就是過去查看。
剛剛搭上南星手腕,他就大為嘆氣,搖搖頭道“哎,不成了,不成了。早些準備棺槨吧。”
徐達根本不信“他很厲害的。”
肖奇則是直接跳腳“老頭你別胡說啊。怎么動不動就愛說別人不能活了?南星哥多厲害不用我說你問他們也知道,他會被打死?切,別開玩笑了你。”說著指了指屋內(nèi)站著的五人。
五人都與南星交過手,還都是瞬間被秒那種。
聽這話真是無比郁悶,也不理他。
胡掌柜卻是不樂“上次那位老丈確實沒了活人該有的呼吸心跳,小老兒又不懂什么龜息的功夫,這才看走了眼。可這位小哥的脈象,明顯是身上有疾剛剛病愈,內(nèi)力還不穩(wěn)健。今日消耗本就太過,又遭遇了連番的內(nèi)力攻擊,現(xiàn)在體內(nèi)的臟腑被震的支離破碎,經(jīng)脈也幾乎是全部震斷。受損到了這等程度,還在外面地上暈了這么久,寒氣早已侵入五臟六腑。想救活?就是藥王昔驚羽親臨,也絕無可能救活?!?p> 肖奇卻不相信他說的話,只看著將昔語棠隔絕在眾人面前的幔帳道“小姐你在里面干嘛呢?快點出來啊!再不出來南星哥就要被一些不入流的庸醫(yī)給治死了!”
幔帳里的昔語棠只顧埋頭翻找她的藥箱,終于在箱底找到一個毫不起眼的木雕小藥瓶,藥瓶里裝著三枚圓潤似珠泛著瑩白光華的小藥丸。
這是今年生日,她爹送她的生辰禮。
其實肖奇的話實在有失偏頗,胡掌柜的診斷幾乎全對,怎么能算是庸醫(yī)呢?
只是有一點他說的一定是錯的。
昔語棠自瓶里倒出一顆藥丸握于掌心,鉆出幔帳徑直向南星而去。
她爹若是在場,都不需要這藥的功效輔助,就能將人治好。
果然小藥丸入口南星胸前的起伏都略高了些。
昔語棠又施針將藥效導入七經(jīng)八脈,慢慢滋養(yǎng)修復一些受損斷裂的經(jīng)脈。
“你們誰的內(nèi)力溫和些?”昔語棠看向屋內(nèi)五人問。
五人面面相覷半晌似都有些猶疑,最終一個黑瘦大眼的男人往前走了一步。
“你來幫我。”昔語棠也不廢話,指導著黑瘦男子用內(nèi)力幫南星把移位的臟腑疏導歸位。
室內(nèi)眾人正在輪番接受治療。
府外已經(jīng)圍了大批官兵喊話。
“里面的人聽著,我們是守城禁衛(wèi)。爾等劫持朝廷命官可是大罪!識相的趕緊將人放出來!否則待大軍沖進去,爾等皆不能活!”
府內(nèi)“.......”
喊話的人原封不動又喊了一遍,門里還是沒有動靜,他這才快步走回長官面前回稟“參將,這府里的賊人果然囂張,小的這嗓子都喊啞了,他們竟然都充耳不聞吶。”
那參將姓孫,聽了下頭兵士稟報李泗被生擒,很是害怕行云公公回來會找他麻煩。這次出來救人也是帶足了人手,看著整整齊齊站列的二百兵士,孫參手撫了撫腰間佩刀,睨著一雙黑眸道“攻。務必救回李泗禁衛(wèi)長?!?p> 眾人領命直接攻破萱草居大門。
沒有想象中的賊人手持刀槍嚴陣以待的陣仗,入眼的景象一片空空蕩蕩。孫參將都忍不住問第一批的幸存者“人呢?”跑了不成么?
一名老兵推了給李泗報信求援的四人中的一個出來回答,畢竟他們才是頭一批啊“屬下前后門都留了把手的人,去請參將期間連只蒼蠅都沒飛出來過,屬下敢保證賊人絕對還在這間宅子里?!?p> 喊話的那名官兵立即拍起孫參將的馬屁道“這幫賊人定是知道參將要來,嚇得抱頭鼠竄將自己藏起來了?!?p> 孫參將微微頷首“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