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3.18.12
“天越來越暗了。”阿米婭仰視著天空,余林站在她身邊,看著這個小女孩,心里想如果不是在這,其實在游戲里阿米婭也沒眼前這么嬌小。
“天際線好像被云層捏住了一樣,一大團啊。好像把切城各處的壓抑感抽出來凝聚在一起一樣。明明天上應該有風,但烏云現(xiàn)在卻靜止不動?!?p> 阿米婭低下頭喃喃道“連風都停下了......”
“呼呼呼......”
“博士,你在干嘛...”阿米婭被這個突然襲擊弄得有點哭笑不得,身邊的杜賓已經(jīng)在考慮要不要把眼前這個對著阿米婭吹氣的人給打昏過去。
“吹風啊,主要是怕你緊張。我有口臭嗎?啊,對不起,還沒刷牙?!?p> “天災確實,即將在降臨這座城市?!倍刨e不太想理會這個白癡,于是也抬頭看看天空,“看來切爾諾伯格已經(jīng)被整合運動破壞的徹底癱瘓了。”
杜賓似乎還是想不明白,“哪怕是要拆分移動城市,也應該提前數(shù)周就完成準備工作。難道在那個時候,整合運動就......”
“不太現(xiàn)實。”ace說。“現(xiàn)在的整合運動,你們看到的是什么?是一群暴徒,一群游蕩在街上的復仇者。他們并沒有體現(xiàn)出秘密接管一座城市所能達到的精英部隊的素質(zhì)?!?p> “他們根本沒打算拆?!庇嗔盅a充道?!八麄冎粫茐?。”
“僅僅是在各處重復著殺戮和戰(zhàn)斗,使整個城市陷入戰(zhàn)火。”阿米婭也開始思索些什么。
“天災將臨時,連切爾諾伯格都會被撕得粉碎——變成布滿原石的廢墟?!?p> “杜賓?!庇嗔致曇羰謬烂C,“你說的布滿原石是真的嗎?”
“當然了,凱爾希醫(yī)生說你在這方面是專家,這都不知道嗎?”
“這難道是官方送石頭的活動嗎?啊,吃他媽的!”
“醫(yī)生準備鎮(zhèn)靜劑。”阿米婭如臨大敵。
“這是博士受傷后的后遺癥嗎?”ace也關(guān)切的問道。
“不不不,我沒事,切爾諾伯格一定會塌的,而且理由你們肯定想不到?!庇嗔挚粗t(yī)療干員已經(jīng)開始準備混合藥劑,急忙轉(zhuǎn)移話題。
“如果切成化作廢墟,整合運動想要的一切,資源,名望,都不可能得到?!?p> “杜賓,時代變了。”余林這次才是真正的嚴肅起來,“整合運動要借切城為跳板,進攻龍門?!?p> “龍門?這關(guān)龍門什么事?龍門可比切爾諾伯格更容易進攻?!?p> “總之,這是肯定的,假如切城被破壞,整合運動這群精力無處發(fā)泄的瘋子會做什么,肯定會到處破壞,龍門就在切城隔壁,切城是塊跳板,僅僅是塊跳板而已,雖然塔露拉的實力完全可以直接顛覆龍門?!庇嗔中南?,“我畢竟打過劇情5-10的嘛,上帝視角好嗎?
“可,他們真的能與烏薩斯軍警正面對抗,即使烏薩斯的指揮系統(tǒng)陷入癱瘓?!卑⒚讒I還是不能相信?!盀跛_斯的軍事力量怎么還沒有集結(jié)反攻?!?p> “以我的經(jīng)驗來看,一般暴亂發(fā)生后,不出片刻,暴徒就被會全副武裝的軍警清繳?!倍刨e也很奇怪?!半m然我們剛才也看到了一小批軍官被整合運動圍攻的景象。那個蒙面的頭目,即使有點不同,但她絕對也沒有能夠吞噬一城的水平?!倍刨e忽然想起了什么,“除非......”
“除非什么?”
杜賓陷入了回憶,“我以前經(jīng)歷的戰(zhàn)爭中......也有行為與整合運動如出一轍的領(lǐng)導者。于他而言,士兵不過是棋子,達到目的后就可以隨意丟棄。既合理高效地運用兵力,又在不需要的時候放任其自生自滅......因為訓練與管理的成本太高了?!?p> “所以,他只是放養(yǎng)他們?”ace問道。
“那這群兵戰(zhàn)斗力一定不怎么樣?!庇嗔致犞灰詾橐獾恼f到。“他們沒有信仰。”
“不,大多數(shù)時候,他只要把仇恨和恐慌當做口糧,喂養(yǎng)他們......只需在必要時,輕輕的推一下——追隨者就會振臂高呼。如果整合運動的運作,真如他們宣傳的那般......那就是他們的信仰,而且比所有人都強烈。”
“那么,穿上衣服,戴上標志,所有的感染者都可以是整合運動。”
“是的,他們會源源不斷。被壓迫,想要呼喊的感染者太多了,這時候,無論整合運動給出的是怎樣的出路......只要有一扇門,哪怕外面就是一片火海,里面的人依然會推搡著探出身子?!?p> “你這個比喻,有點不太恰當?!?p> “博士,這不重要,他們和你我不同,即使我還沒完全信任你,但至少我相信?!倍刨e頓了頓,“我能相信你的能力嗎?”
“能......吧......”余林看著嚴肅的杜賓努力的說出這些話,并挺了挺胸膛。
“和你不一樣,整合運動的領(lǐng)袖不是一個單純的指揮官。踐踏敵人,同時也踐踏同伴,又或者說,“隨從”的生命。也許連隨從都算不上,整合運動的暴徒,不過是領(lǐng)袖的棋子。這種人,是暴君?!?p> “無論敵人是誰,我們都會完成任務(wù)。”ace站在阿米婭身邊,“以前有人訓導過我和我的隊友——“如果是棋子,那就吃掉;如果是堡壘,那就攻陷;如果是王權(quán),那就推翻?!?p> “大哥,稍等一下,我要記下來,回去拿這句話裝逼?!?p> “博士......”阿米婭快無語了,自從把博士救回來以后,博士總是說些奇奇怪怪的話,指揮也有點瑕疵,她下定決心回去一定要讓凱爾希醫(yī)生給博士來個全面的檢查,尤其是腦子。
“博士,正前方,盤踞著敵人的輕裝甲部隊?!?p> “我們被發(fā)現(xiàn)了嗎?繞過去?!庇嗔窒攵疾幌搿?p> “還沒有。但我們避不開,這是這條路徑中的最短路線,如果我們迂回,就會損失時間?!?p> “那就沒什么好說的了。無論他們是棋子還是暴徒,只要從戰(zhàn)場上趕出去就好。畢竟還有人在追我們?!?p> “誰在追我們?”余林問道。
“一個紅頭發(fā)的女人,帶著黑兜帽?!?p> “紅頭發(fā),弒君者嗎?我經(jīng)常迫害她的。等等,你們之前碰到她了?”
“碰到了,還沒接觸軍警就已經(jīng)與他們交火了?!倍刨e挑挑眉。
“完了,梅菲斯特要來了,繞路,繞路,快跑。塔露拉要來了,藏好ace不能給他們找到了?!?p> “博士,冷靜一點,從這里通過才是最快的?!?p> “ace,你會死的,很慘的,那個塔露拉,她是個怪物,到現(xiàn)在都還沒出過手,切城,對,她還沒出手,切城就被打成這樣,真的,我們這群人綁一塊都打不過她?!?p> “那么我們就更應該快點通過這里,在她到來之前,既然她是來找我們的?!?p> “好,那我來指揮,快!”
12.23.17.00
終于,他重新站在了這里,到底多久沒回來了,大概有五年了吧。
六年前,他意外感染了礦石病,即使父親作為高官也只能盡量隱藏他患病的事實。
不幸的是,最后烏薩斯的軍警們還是來抓他了,趁著父親不在的時候。他的父親是烏薩斯著名的科學家,也是十分重要的政治人物。他的媽媽拽著他,不讓軍警帶走他。
“滾開,瘋女人,想被感染嗎?”
“帶她也下去檢查,真不敢相信盧金先生家里居然也藏了感染者?!?p> “不要帶走他。不要。亞歷克斯!”他看著母親在嗚咽,努力的抓住帶著他的軍警。姐姐米莎躲在房間的一角,偷偷看著這一切。
緊接著他看到軍警對著媽媽的頭打了一棍子。他開始努力的晃動,企圖掙脫那個軍警的手臂,這個軍警渾身臭烘烘的,“放開我,黑皮狗?!?p> 軍警把他的母親一直拖到院子里,血也一直流到那個地方。
最后母親暈了過去,米莎依然一個人躲在房間角落。
他被抓起來關(guān)進了籠子。車上到處都是他這樣的感染者。
礦場,雪地,奴役。
他一邊想一邊熟練地打開了門,這幾年他還是學了一點其他本事的。
太多了,五年時間也有點太長了,度日如年吧。
他穿過門廊,不過沒換拖鞋。
每天都有人在死,對于死亡,他有一些麻木。后來他安慰自己,每個人都會死,對吧,每個人都會死。
房間是不是還在二樓,之前他睡在上鋪的。
整合運動是對的,感染者不去反抗,就只能在原石礦場被凍死,凍成雕像。
這里還是那么暖和,直到殺掉礦場的負責人之后,他才可以進房間,烤烤火,當時他什么都沒想,尸體都沒掩埋,就是,睡了一覺,很暖和的一覺。
他打開燈,米莎不在?!懊咨?,米莎!”他急切的呼喚著姐姐的名字。
無人回應。
他打開通訊頻道?!奥闊臀伊粢庖粋€女孩,烏薩斯人,名字叫米莎,長相很可愛,膚色很白,耳朵是白的,從切城北區(qū)消失的。照顧好她?!?p> 礦場有很多冰雕,人凍死僵住就是冰雕了,后來一塊燒了,埋了。
他在心里默念:
不要問篝火該不該燃燒,先問寒冷黑暗還在不在;
不要問子彈該不該上膛,先問壓迫剝削還在不在;
不要問正義事業(yè)有沒有明天,先問人間不平今天還在不在。
這是整合運動的口號,也是他們的目標。
他帶上面具,拿起槍,轟塌了他之前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