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米莎吧?”一名整合運動的成員蹲在米莎的身前遞給了她一塊破抹布,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他把破布在身上擦了擦再次遞給了米莎?!安敛令^發(fā)吧,剛剛的小雨把你淋濕了吧,感冒了可不好。”
米莎接過了破布,擦了擦自己的耳朵和頭發(fā)。
“你好?!蹦莻€蹲在米莎眼前的整合運動張開五指搖了搖手,努力擺出沒有威脅的樣子。
米莎吃驚的看著眼前的人,不明白整合運動為什么會對自己這么...友好。
那名整合運動成員本想給米莎一個擁抱,不過在他伸出雙手時米莎本能般的后退了一點,那名成員也沒緊追不舍,他摘下了兜帽和面具,“這么會不會嚇到你...聽碎骨他說了好久,今天,終于見到你了。”
米莎看著那張遍布風霜的臉,還有臉頰一側黑色的區(qū)域,“...你也是...感染者?”
“是的。”那名整合運動成員指了指自己臉頰上的礦病區(qū)也沒什么不好意思的,
“為什么要加入....整合運動?”
對面的人顯得有些疑惑,“為什么?”對面的人先是有些疑惑,看著米莎的眼睛,他的表情突然變了,“我的妻子,孩子...都死在切爾諾伯格人的手里。毀滅切爾諾伯格?”那個人站起身,語氣忽高忽低,“作為復仇,太輕了,太輕了...他們手上有多少感染者的血!”他又蹲下身子把一只手輕輕放在在米莎的肩膀上,“米莎,我們被人恐懼,被人愚弄,被人侮辱,被人迫害,只因我們是感染者。僅僅是這樣而已。”
米莎被迫直視著陌生人的眼睛,她感到一陣害怕,但她心里清楚,這些都是發(fā)生過的。
“我,我有些激動,忘了吧?!蹦敲线\動重新帶起了面具,也戴上了兜帽。
“伊萬,來幫忙接下傷員?!边h處的碎骨架著一個受傷的成員一瘸一拐的走向了醫(yī)生,整合運動里面奇缺醫(yī)生,不過說到底,都是感染了礦石病的人,對于傷病和性命大部分人看的都相當?shù)?p> “好的?!币寥f心里清楚碎骨要和米莎單獨聊聊了,他嘴上答應著接過了碎骨架著的傷員。
“這個廢棄礦場只是臨時據(jù)點,大家在這里暫時整頓一下?!彼楣菍χ車恼线\動說道,“等到時機成熟,我們就撤回切爾諾伯格?!?p> 周圍的人也都嘴上答應著,混合著傷員的呻吟聲亂哄哄的。
米莎看著碎骨的背影,呼喚了一聲,“亞...”
碎骨突然回過頭,“不,我已經(jīng)舍棄了那個名字?!?p> “為什么?”
“過去的那個人已經(jīng)死了。”他走到米莎面前,米莎聽到了他口鼻處帶著的呼吸器的粗重呼吸聲,“叫我碎骨就可以了?!?p> 兩人之間相對而立,沉默了許久后,碎骨先開口了,“你...是不是有點害怕?”
米莎上前一步,伸出手,這次碎骨后退了,米莎眼里的光熄滅了,“碎...骨?為什么?”
碎骨自嘲的笑了笑,他清楚帶著面具米莎看不出他的表情,“呵...你會明白的?!?p> 他側過身子指著一旁忙碌著的整合運動,他顯得很驕傲,“大家知道你流落龍門之后,都自告奮勇的要把你救出來。在龍門,我們也接納了許多感染者。”
“但你們...在傷害別人。我不愿意...我不想...感染者為什么要互相...”
碎骨很淡定的回答道,“以眼還眼,理所應當。烏薩斯人說,對待親人,就該像春天一樣溫暖...但對待敵人!”
碎骨突然止住了話頭,米莎看著呆在那里的碎骨。
沉默了許久,碎骨才開了口,“你知道嗎?”很快他又自嘲般的改了口,“不,你...你不知道。他們來抓我的時,我被拖出了家門去...”碎骨開始陳述著一切,這一切他從沒對別人說過,但是當米莎站在這里,他明白,這些話是該被說出口了。
“怎么了?”
“我看見媽媽她,抓著我的手...你看見的?!?p> “不...”米莎的眼神透露著慌亂,“不...”
“你一定...”碎骨抓著米莎的肩膀,他比米莎略微高出了一點,他俯視著米莎,“他們打媽媽,媽媽不肯松手...他們在雪地上拖出一條血路。如果整合運動...如果感染者能...如果!”碎骨放開了米莎,而失去依靠的米莎,也癱坐在了地上,“如果能早一些的話,早一些的話!”碎骨的話里帶著一絲決絕,“我們感染者就不用遭遇那么多苦難了!”
米莎坐在地上,雙手無力的垂向地面,“我...我...我沒敢...我...嗚...”
看著大哭起來的米莎碎骨慌了神,他單膝跪地摟住了正在痛苦的小女孩,“米莎...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彼炎彀唾N在米莎耳邊輕聲說道,“我不怪你。當時...誰有勇氣呢?但至少現(xiàn)在,整合運動給了我勇氣?!?p> “亞...”這次沒等碎骨糾正,米莎就說對了他現(xiàn)在的名字,米莎同樣伸出雙手摟住了單膝跪在自己面前的男孩的身子,“碎骨...”
“你可以選擇,不去相信我們。即便你相信我們了,你也可以選擇,不加入我們。”碎骨抱著米莎溫柔地撫摸著她的后背,“但你是一個感染者。整合運動...一定會為了感染者的自由戰(zhàn)斗到底。”
“可你們...摧毀了切爾諾伯格。有無數(shù)無辜的人死去...”
碎骨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無辜?呵,誰是無辜的?切爾諾伯格實行隔離制度時,有誰反對過嗎?在我們被拖去礦場,在烏薩斯把我們丟棄在礦場和荒野,任由我們在寒冬中死去時,有誰反對過嗎?有誰,站出來,反對過嗎?!”
懷里的米莎慌亂的回答道,“我,我不知道...”
意識到自己嚇到米莎了,碎骨的語氣重新變得溫柔,“整合運動有這樣兩個領袖,他們與烏薩斯戰(zhàn)斗了很長時間。他們說過,是有那么一些烏薩斯人,也在為了感染者與烏薩斯抗爭。但他們不在切爾諾伯格。切爾諾伯格冷眼看著我們死去...”碎骨總是把切爾諾伯格這幾個字咬的很重,這曾是他的故鄉(xiāng),曾經(jīng)對他有多愛,如今就有多痛恨?!安唬袪栔Z伯格樂于看到我們死去??!”
米莎發(fā)現(xiàn)自己終歸是再也不認識眼前的人了,這些年,他們都變了,各種意義上來說走向了完全不同的道路。
“切爾諾伯格,是一座理當被毀滅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