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吃完飯林采娜便馬上走回自己的房間,一陣腳步聲緊跟著她而來,她露出一絲無可奈何的笑容,然后轉過了頭,就看見母親一臉憤怒的看著她。
“進屋子!”母親用命令的語氣對她說道,然后從她的身前先邁進屋子。
林雅也在母親的后面,她看著二人的舉動,莞爾一笑,摸了摸自己右臉龐不知道什么時候掉落下來的碎發(fā)。
“看來采娜是想要另辟蹊徑呢?!彼郎厝岬某植赡日f道,然后從她的面前走了過去,在和她擦肩而過的那么一剎那,她的聲音好像鬼魅一般的在林采娜的耳邊響了起來:’“那就拭目以待吧。”
說完一把用力的將門關上,嘭的一聲,好像要將她的心臟活生生的震落出來。
母親鐵著一張臉坐在床上,一雙褐黃的眼睛憤怒的盯著她看,像活生生的要剝她一層皮似的。她些許忐忑的走進房屋,然后反手將門關上。
“你是故意給我做對是不是?!蹦赣H的聲音好像一口被水泥糊住的水井一般,發(fā)出一聲沉悶又刺耳的聲音。
“你知不知道林雅擁有你爸爸公司百分之十五的股權?”母親垂下腦袋扶著額頭說道,好像別人將她的什么珍貴都東西奪走了一般。
”當年她只身去美國,難道不是她應該的嗎?“
“你在想什么。林采娜?“母親好像聽見了什么笑話一般,看著她說道。
“當年你爸爸公司差點破產,好巧不巧幫你父親起死回生的是林雅的同學,而且還是追求者?”
“你爸爸腦子搞糊涂了,我可不糊涂。”唐惠晗看著窗外,一字一句的說道。
她并不感到意外,好像一切都是在意料之中,果然啊,林雅,所有的一切都在自己的身后發(fā)生著,只是自己全然不知。吳一唯只不過是你計劃之外的吧,所以你才以那么決然的方式從他的身邊離開,不,或者說,他也不過是你的一枚棋子罷了。
在奶奶去世的那一天,吳一唯便成了一個犧牲者,我以為一切只是恰到好處水到渠成,不過是你精心為我制作的局,那天吳一唯從剛到我身邊的那一刻,你便已經在暗處了,就好像是捕獵者一般,等著獵物,伺機而動,然后乘對方失神的那么一剎那撲上去,便是血流滿地,氣息蕩然無存。
“那林雅的母親呢?”她循循善誘道,想要再多知道一點,小聲的對著唐惠晗說道。
她看見母親的脊梁明顯的抖動了一下,雙手不自覺地摸索著衣裳。
母親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她優(yōu)雅的站起了身子,然后朝著門外走去,當走到玄關處的時候,她轉過頭看著林采娜的臉龐,聲音輕輕的說道:“你只要記得,我是為你好?!?p> 說完便推門而去。
時間好像過了許久許久,林采娜依舊還是保持著剛才那個姿勢,為我好?她的嘴角扯出一絲自嘲似的笑容,真是搞笑,她緩慢的坐到自己的床上,打著為我好的幌子去滿足自己的私欲是嗎?她反著一只手,從枕頭哪里摸出一包煙,上面蘭州兩個字大到刺耳,她拿出一根,在手中仔細的把玩著,癡癡的看著那根細長的煙。
“我本來是喜歡南京那個標志的?!彼蝗粵]有頭沒腦的來了一句,對著那根細長細長的煙說道。
“可是你喜歡蘭州啊。”她拿起自己的手機,一打開,便是滿屏的吳一唯,各種各樣的,穿著白大褂的吳一唯,白襯衫的吳一唯,穿休閑服的吳一唯,坐著的吳一唯,那小小的屏幕上面好像包含了千萬種不同的吳一唯一般,讓人眼花繚亂。
那一雙漆黑的雙眸,在千萬之中顯得格外的奪目出眾,閃閃發(fā)光,熠熠生輝。
陳默趕到學校的時候已經快要接近下課的時間了,他坐在走廊的板凳上面,等著林采娜下課。長長的走廊上面只有他一個人,他抬起頭看著前方,漆黑一片,連燈都沒有亮起,看著怪瘆人的,他哆嗦了一下身子,然后打直身子,端端正正的坐在板凳上面。
天氣已經逐漸慢慢的冷了起來,頭頂上的風一搭沒一搭的在他的頭上盤旋著,偌大的校園里面很難看到有人經過,好像悶雷一般的存在,壓得他也變得沉寂了起來,偶爾可以看見一兩只野狗經過,那狗還時而盯著他看,一雙綠色的眼睛虎視眈眈的看著他,陳默猶豫了一下,也朝著那狗做出一副猙獰的表情。
“噗嗤....”身后突然響起了林采娜的笑聲,他嚇了一跳,馬上從板凳上面站了起來。
“你是在和狗交流嗎?“林采娜朝著他一臉認真的說道。
陳默尷尬的摸了摸頭,然后猛地抬起頭,看著林采娜。
“你為什么還有晚自習啊,王沐子都沒有?!?p> “你怎么知道沐子沒有晚自習?“說完別有深意的看著他說到。
“不然我怎么知道你今天有課?”陳默翻了一個白眼,一臉無語的說道。
“你的學生證?!标惸斐鍪謱W生證遞給她,一雙修長的手捏著黑灰的證件照,骨節(jié)分明,很是好看。
胖子的手也可以變瘦嗎?她暗自想到。
然后將學生證拿了過去,轉身準備離去。
“你倒是等等我啊?!标惸谒谋澈鬀_她吼道,好像自己被遺棄了一般,在后面叫著前面離他而去的人。
林采娜憋著笑,沒有回頭。自顧自的繼續(xù)往前走著。陳默快速的跑上去,一把將她的手拉住。
“叫你等等我啊?!标惸瑲獯跤醯目粗荒槦o奈的說道。
手臂上突然傳來一陣疼痛感,她的骨頭都要捏碎了一般,林采娜無奈的看著陳默,翻了一個白眼,然后用力的將他的手給掰了一邊去,一巴掌打在他的后背上,那力道要將他的后背給活生生的打斷一般。
陳默吃痛的唔了一聲,然后用一種我要把你殺了的眼神死死的看著林采娜,林采娜彎著腦袋看著他,一雙眼睛笑瞇瞇的看著他,沒有作聲。
“陳默,我們回一趟家好不好?”林采娜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朝著陳默認真的說道。
“回家?”陳默看著林采娜,實在是被她的快速轉動搞得有一點反應不過來,上一秒還是另一個話題,可好像一秒鐘都沒有她就已經找到了另一個話題,腦袋好像快速旋轉的風扇葉一般,搞得他措手不及。
“我們回南山,去看看她。”林采娜也不知道自己口中說的她是誰,可就覺得要去看一眼,好像心里始終有個什么東西在牽動著她一般,在告訴她要回去,要回到那個最初的地方找一找,找一些蛛絲馬跡,找一些有跡可循。
陳默心下一片波浪翻滾,面上卻是一片平靜,好像八月份的湖水,清冽透亮。
林雅坐在咖啡館里面,一雙好看的手拿著勺子在咖啡杯里面不停的攪動著,臉上化著精致的妝容,嘴唇好像一顆櫻桃似的,水滴滴的好像要脹裂開似的,耳朵上掛著一串細小的耳環(huán),上面還點綴著細小的流蘇,穿了一件深V的鐵銹紅連衣裙,下擺是開叉的設計,外面簡單的穿了一件寬大的沉黑色的風衣,全身上下都透著一股清冷的氣息?;蠲撁撘粋€吸血鬼。她抬起頭,側臉迎著陽光裸露在光亮之下午,她的臉本來就很削瘦,一轉頭,整個輪廓就更加的清晰。她看向窗外,眼里好像盛滿了一瓢清水,清澈明靜。
“怎么穿那么少。”背后傳來一陣好聽的聲音,好像磁鐵一般,吸附著她的大腦和身體。
她一轉過頭,就看見莫何站在她的身后。將她整個人都籠罩在一片陰影之下,他是很高的,高出她一個頭都不止,離得這般近,她只先看見他的下半身,好像巨人一樣,她暗自想到。
隔了幾秒鐘,她才抬起頭,面容姣好的看向他,陽光映在她的臉上,照得她有點睜不開眼睛,她抬起手遮擋住那從縫隙跑過來的陽光,露出一絲輕巧的笑容。
“今天天氣很好呢。”她帶著淺淺的笑容朝莫何說道。
窗外的陽光不住的往他們那桌打去,咖啡杯上面映著一圈又一圈的淺淡的光輝,林雅看著眼前的男人,雙手漫不經心的攪動著杯子里面的咖啡,等著對方開口。
莫何慢條斯理的抿了一口咖啡,看著窗外的景色。
“天氣是很好?!彼穆曇艉孟裢高^一個一個回廊,幾經宛轉才抵達他的雙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