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死亡是結(jié)束也是開始

　　“看看看，快看。”

　　一對兒情侶正扣著手掌嬉笑著走，突然，女生指著橋上一臉興奮地說。

　　“怎么了？”

　　男生順著手指的方向看去，敏銳地察覺到了女友所說的是什么。

　　一個少女

　　“那不是富江和村上嗎？我就說他們肯定在談戀愛，你還不信?！?p>　　女生說著，瞪了他一眼，用小腿輕輕揣了一下。

　　“好啦好啦?！?p>　　男生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少女，敷衍地回著。

　　真美??！

　　富江。

　　“她美嗎？”

　　這時，女生冷不丁地問道，看著男友專注的樣子，帶著酸溜溜的語氣說。

　　“美……真是太美了?！?p>　　男生下意識地回著，沒有在意女友難看的臉色。

　　“那你還看?！?p>　　女生惱怒地拽著男生的衣裳，想要快點離開這里，卻發(fā)現(xiàn)男友好像扎根在這里，一點兒也拽不動。

　　女生看著男生還是那副癡迷的神色，松開了手，用小腿踹了兩下，見沒什么反應(yīng)，剁了跺腳便離開了。

　　女生向一邊走了兩步，見男生沒有來追自己，便嫉妒地看了一眼在橋上的富江，看了一眼那被黑傘下的富江。

　　女表子

　　就是一個女表子

　　女生想起在學校里對于她們對于富江的評價，冷哼一聲，快速遠離著。

　　狐媚子

　　就在漸漸遠離的時候，突然一陣驚呼使得女生轉(zhuǎn)過身來看去。

　　只見人群里不知何時鉆出來一個普普通通的男生，猛地撞向在一旁撐著傘的村上，村上下意識地想要重新掌握平衡，伸手想要抓住富江的胳膊，但是富江就好像被嚇住了一樣，不僅沒有伸手扶住村上，反而向一旁閃避了一下，使得村上只能抓空，身子翻過去，落入水面。

　　“富江……富江?！?p>　　普普通通的男生怪叫著，手舞足蹈，宛若瘋子。

　　女生清清楚楚地看著，她認識那個普普通通的男生。

　　他叫藤井。

　　村上如果死了，或許也能讓富江被牽扯到。

　　想到這，女生稍微有些解恨地舒了一口氣。

　　狐媚子

　　女生恨恨地說。

　　……

　　……

　　“富江……富江?！?p>　　富江沒有在意水下還在撲騰著的村上，從容地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亂的頭發(fā)，才去看向藤井。

　　“藤井同學，你怎么會在這里？”

　　富江帶著驚訝的語氣說著。

　　真是丑陋呢，庸人。

　　“救……救我?！?p>　　水下，村上無助的喊著，水雖然流速不是非?？?，但是非常深，無法自救。

　　“富江……我愛你…，富江……富江。”

　　藤井斷斷續(xù)續(xù)地說著，眼睛瞪大，喘著粗氣，就像一頭野獸。

　　“藤井同學，可以將村上君救起來嗎？”

　　富江雙手合十，微側(cè)著頭說著。

　　有時候，讓一個人瘋狂，就讓他去幫助一個不想幫助的人。

　　我將永遠如此可愛，可愛又可憐吶！

　　村上……

　　村上……

　　村上……

　　“夠了?！?p>　　藤井突然大吼著，指著橋下，狠狠地說：“為什么？為什么你現(xiàn)在還在關(guān)心他，我愛你，我愛你……富江，為什么？”

　　這時，已經(jīng)有一兩個游人下水準備救人了。

　　“為什么？”

　　富江微笑著，前進半步，用著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著：“因為……我非常非常愛他呢?！?p>　　愛？

　　愛！

　　“該死……該死?！?p>　　藤井抬起右手，一下便準確地扣住那白皙的脖頸，滑滑的。

　　抓著，捏著，走動著，帶著富江迅速貼著橋邊，將她的頭壓下去，幾乎半個身子都在橋外。

　　一旁的人似乎被這突然起來的狀況驚住，沒有動作。

　　富江的頭發(fā)順著重力往下垂去，修長的雙腿本能地勾住木質(zhì)的欄桿，彎成一個絕美的姿勢，臉上，則依然掛著美麗的笑容。

　　男人就是這樣，真是庸俗。

　　“你愛他是嗎？”

　　藤井沒有減弱手上的力道，帶著瘋狂的神色問著。

　　“是……是的，我愛他?！?p>　　富江從喉嚨里吐出這幾個字，左手拽著襯衫的衣擺，避免走光，右手則在整理著頭發(fā)，盡可能地使它們變得整齊些。

　　要時刻保持美麗呢。

　　“愛……很好，愛？”

　　藤井笑了，帶著玩味的笑。

　　“那你就和他一起去死吧，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你?！?p>　　藤井松開了手。

　　富江并沒有借助腿部勾在欄桿上掙扎，而是順勢松開了雙腿，滑落……掉入水中，只有黑色的長發(fā)浮在水面上，看不清人影。

　　真是無趣……這種死法呢。

　　富江如此想著，落入了水中，水自動地往鼻腔鉆入，迫使不得不咳嗽一下，再使得水更多的進入……灌進嘴巴。

　　真是令人不舒服的味道呢。

　　“哈哈哈……”

　　藤井狂笑著，狂語著。

　　“富江……我的富江……”

　　這時，游人已經(jīng)將村上帶出了水面，努力向著水邊劃去。

　　“該死……該死。”

　　“我要殺了他，殺了他。”

　　藤井看到了，已經(jīng)彌漫的惡意驅(qū)使著他縱身跳入水中，飛快的游到已經(jīng)昏迷的村上跟前，拽著他說：“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富江就是我的了?！?p>　　連拉帶拽，將村上從游人的懷里解脫出來，狠狠地將他壓入水面，大笑著。

　　一旁的游人們驚駭?shù)乜粗?，不敢再有動作，那幫助救援的游人也只得獨自返回水邊?p>　　直到村上徹底沒了氣息，藤井才松開那只緊緊壓住他的手，看著他毫無生氣的面孔，狂笑著松手，看著他沉下去。

　　“哈哈哈……”

　　藤井笑著，毫不在意他人的眼光，轉(zhuǎn)過身去，去尋找水面上飄蕩的黑發(fā)。

　　“富江……富江?！?p>　　藤井游著，想要抓住那一團頭發(fā)，但是終究沒能得償所愿，身體里的力量已經(jīng)枯竭，再也支撐不起他的消耗，只得無奈地沉著。

　　“富江……富江?！?p>　　藤井伸出手，想要觸摸那咫尺之間的黑發(fā)，想著，最終沉了下去，隨著兩下徒勞的掙扎，完全地沉了下去。

　　……

　　……

　　“喂……我是中兵。”

　　“警部，有事兒發(fā)生?！?p>　　“什么事？”

　　“千葉公園……三人落水，兩人已打撈出來，已失去生命基本特征，另一人還沒有蹤影?！?p>　　“我知道了，稍后我會申請專業(yè)隊伍進行打撈?！?p>　　“還有一件事，警部?！?p>　　“說?！?p>　　“那個人……叫做富江?！?p>　　“……富江？”

　　“是的，川上富江?！?p>　　中兵沉默了，在拉上了窗簾，被黑暗濃濃包裹著的屋子里，中兵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拿著一個白色的藥瓶，看著掛在墻上的畫作。

　　富江……那是富江。

　　“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你？”

　　中兵說著。

　　電話那頭傳來疑惑的詢問：“您說什么？”

　　“不，沒事，本田。多多努力，我相信你遲早會坐在我這個位子上來的。”

　　中兵在幾句客套后掛斷了電話。

　　是的，唯獨這件事我相信是真的。

　　“富江……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你？”

　　中兵說著，帶著滿滿的惡意說著。

　　畫上，富江蠕動著，微笑著，殷紅的顏料順著紙面流淌著。

　　“嘀嗒……嘀嗒”

　　液體滴落在地面，帶著低沉而怪異的音調(dià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