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象征著螺旋的上升

　　今日的黃昏徹底消逝，明日的黃昏卻永遠不是今日的黃昏了。

　　座椅之上，絕美的少女陷于暗淡的光亮之中，沒有開燈的屋子里只有自己，即使是窗外也僅僅從中涌進難以察覺月光。

　　月光皎潔，陰影深邃，獨留難以看清的模糊面容上的完美笑容。

　　長久的時間當中，黑夜覆蓋住了她的一切。

　　……

　　石質(zhì)的告解室內(nèi)

　　純粹的黑色覆蓋住了告誡室內(nèi)的一切，又或許那本就是材質(zhì)的顏色。

　　在中央的位置之上

　　她此時穿著黑白相間，宛若修女服的制式服裝，淡金色的柔順長發(fā)伏在背上，眼睛合上，跪坐在黑色的地面，雙手交貼伏在隆起的胸前。

　　輕聲喃語，令人不自覺肅穆的圣潔之音回蕩在告解室內(nèi)。

　　“我有罪……”

　　無人聆聽的話語，是向自己祈禱的懺罪之言。

　　純粹的黑色之中，無人知曉其后未言的心中之語。

　　許久……過了許久。

　　她站起來，赤足立于黑色的地面之上，裙擺的邊緣長長的垂在腳踝，睜開眼睛，璀璨的金色光芒在眼中綻放。

　　金色的眼睛中蘊含的是滿溢出來的悲憫。

　　她轉(zhuǎn)過身去，赤足行于此間，雙手隱沒于寬大的袖口之內(nèi)。

　　停止在告解室的門前，抬起雙手，袖口滑落，顯露出宛若瓷器一般仿若觸之即碎的晶瑩雙手，觸摸到同樣黑的的門。

　　推開它，兩扇門從中間分開，從中顯露的光亮在璀璨的眸子之前黯淡無光。

　　金發(fā)赤足的修女越過門，門在身后自然地閉合，靜默無聲。

　　她行于同樣黑色的地面，行于純粹黑色構(gòu)筑的教堂之內(nèi)。

　　順著光亮行走，沿著道路而過。

　　她走到教堂開啟的門前，教堂門外立著來人。

　　“殿下。”

　　來人如此說道。

　　金發(fā)赤足的修女抬首仰望蒼穹，璀璨的雙眼愈顯璀璨，悲憫的情感從中宣泄。

　　“祂是深海的唯一，是孩子的母親?！?p>　　悲憫之情從話語之中流露。

　　……

　　古塔麗涅回到了駕駛座上，開口說道：“已經(jīng)很晚了?！?p>　　金發(fā)男孩沒有抬頭回了一句：“還去找林川易嗎？”

　　“不去了，回去，回去休息，明天上午去找她。”

　　“那下午呢？”

　　“明天下午帶川上富江去機關(guān)登記。”

　　男孩點了點頭，不再言語。

　　古塔麗涅打開車內(nèi)氛圍燈，淡黃的光芒開始在車內(nèi)彌漫。

　　將束緊頭發(fā)的頭繩解開，放在儲物盒內(nèi)，酒紅色的長發(fā)散亂開來，披散在白色的襯衫上。

　　車燈亮起，驅(qū)散前方的黑暗。

　　引擎的鳴叫驟然響起，黑色的賓利在夜晚下飛馳而去。

　　鋒利的棱線勾勒出復(fù)古典雅之感。

　　……

　　“祂已經(jīng)被其同源之物所吸引，母親的呼喚將喚起孩童的歸意?！?p>　　金發(fā)赤足的修女如此說著，宛若在訴說著一個故事。

　　“孩童是調(diào)皮的，許許多多的孩童一起則構(gòu)成了一出誰也無法預(yù)料的劇幕?！?p>　　“外神……”

　　修女低語者，璀璨的眼睛之內(nèi)盡是悲憫之色。

　　“終究只是外神?！?p>　　黑色的教堂阻隔了話語的傳播，即使是打開的教堂之門也無法傳播出聲音。

　　也同樣阻隔了一切。

　　……

　　洗浴之后

　　富江輕輕地推門進入，在只存在自己的寂靜小屋里走動，走到床邊，跪在床上，被白色睡袍包裹的小腿感受著身下柔軟的床，白色的拖鞋也順勢落下，跌落在地板上沒有發(fā)出絲毫聲音，雙手伏在床上，宛若一只貓兒一般在床上爬行著。

　　帶著水汽的黑色長發(fā)披散在睡袍之上、肩膀兩側(cè)。

　　抵達自己所要到達的地點，翻身躺下，白色的睡袍籠罩住綽約的身姿，修長白皙的雙腿從睡袍之中延伸出來，睡袍下端堪堪不過依靠在大腿之上。

　　伸手拉過輕薄的被子，覆蓋住身體。

　　黑夜覆蓋了一切，籠罩住絕美的少女。

　　但籠罩布不了的是，翻著白眼的眼眸在夜中顯露。

　　名為川上富江的少女已然熟睡。

　　……

　　林川易回到了家中，風(fēng)鈴搖曳的響聲在耳邊不斷地響著。

　　打開客廳里的燈光，光芒布滿了整片空間。

　　換掉鞋子，穿上木色的拖鞋，走進這棟房子里一間最深處的的房間，打開燈光，拉開窗簾。

　　清冷的面容之上浮現(xiàn)起難得的笑容，林川易跪坐在榻榻米上，看向自己許久都未曾出過門的母親。

　　黑白色的照片上，母親溫和地笑著，就像是在看著自己唯一的女兒。

　　“母親，你多出去走走吧。”

　　林川易輕聲說道，熟練地話語并未強求。

　　她知道的，母親并不喜歡出門，只喜歡自己一個人窩在自己的屋子里面，即使是連窗簾也不會拉開。

　　如果不是自己，可能母親一整天都不會看到外面的樣子。

　　林川易不由得輕輕地笑了一聲，可惜自己離開的時候也必須再將窗簾拉上，不然母親就要生氣了。

　　即使母親生氣地時候依然會這么溫和的笑，但自己依然不喜歡惹母親生氣。

　　生氣就不好看了。

　　母親的面容上，只有因為笑容而顯露出的兩道皺紋，不能再多了。

　　林川易看著自己的母親，臉上帶著依戀的神情。

　　“母親……”

　　她低語者，語氣中蘊含的滿是對于母親的愛。

　　手機響起，有來自與他人的LINE信息。

　　林川易打開手機，看到是東古城的妹妹東古穹發(fā)的信息。

　　已經(jīng)找到她了嗎。

　　“這么說來，殺死吉良賀的那位存在就是東古穹了?！?p>　　自己在見到東古穹的第一眼便察覺到了對方身上的那股非人的特質(zhì)，因此告訴了對方自己的LINE，并且告訴了她一些關(guān)于里世界的信息。

　　比如……【機關(guān)】

　　不過自己并未徹底帶領(lǐng)她走入這個世界。

　　“我不適合成為他人的領(lǐng)路人。”

　　林川易低語著，面上的笑容淡了幾分。

　　“就如別人說的那樣。”

　　“我曾……見證過根源?！?p>　　一會兒，她向東古穹發(fā)過去一道信息，

　　——知道了

　　林川易關(guān)掉手機，屏幕黯淡下去，無光的屏幕上折射出只有一人的屋子。

　　“母親?！?p>　　林川易對著自己的母親說道。

　　“她是一個女生，不是男生。”

　　“是同學(xué)嗎？不是，是學(xué)校里的初中部的。”

　　“嗯……她是一個同學(xué)的妹妹，有一次偶然遇到的?！?p>　　“母親！只是普通同學(xué)，和他不熟的。”

　　“…”

　　只有一人的房屋里，有著如此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