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追?”傅柔嘉叫住陳清然
“嗯,傅姐姐叫我干甚”
聽見陳清然甜甜的聲音,傅柔嘉失笑,“沒有什么,只是想告訴思追,你做鬼臉很可愛”
陳清然一下子愣住,求解的眼光看著傅柔嘉,又看了下陸嫻,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夸她可愛,她覺得好意外。
陸嫻也點(diǎn)點(diǎn)頭,“嗯,思追是小可愛,現(xiàn)在臉紅紅的更可愛了”
陳清然不知道自己該回什么,心道那就不說了吧。
一刻鐘左右,長安乖乖的走過來,眼神詢問,是不是要出發(fā)了?
陳清然覺得長安越來越聰明,以后還可以修煉當(dāng)個馬仙,對著兩人道:“兩位姐姐,我們該出發(fā)了”
傅柔嘉和陸嫻聞言,上了馬車,陳清然坐著駕馬車,對于趕馬車,她現(xiàn)在是越發(fā)的熟練
長安剛剛吃完草,陳清然不敢讓它跑太快,以中等速度駕駛著,夜晚慢慢降臨,陳清然也不知道這是自己風(fēng)餐露宿的第幾晚,反正是又累又困頭又昏
第二天一早,三人到達(dá)宛城,找了家客棧吃飯休整,吃飯的時候,陳清然是一口也吃不下,但還是強(qiáng)忍住惡心,喝了一碗小米粥
陸嫻看著思追,總覺得他那里不對,臉蛋依舊紅紅的,像喝醉了酒,她關(guān)心的問道:“思追,你怎么了,臉好紅啊”
陳清然抬頭,扯出一個笑容,“啊,沒事,有點(diǎn)熱”
“熱嗎?”,陸嫻還特意看了下門外的天氣,深秋時節(jié),氣溫變化很大,露出寒意,“不熱啊”
傅柔嘉認(rèn)為思追肯定是累的,問道:“思追,不如我們在這里休整一天,你好好休息一下”
陳清然搖頭,“不用,早到點(diǎn)柳城,我的心才踏實”
傅柔嘉聞言,又道:“思追,那一會兒在宛城多留一個時辰,我和阿嫻需要采買些東西”
她想,一會兒就去給思追買身厚衣服,還有厚厚的披風(fēng),陸嫻看見傅柔嘉的眼神,“對啊,思追,我和柔嘉需要買些東西”
聽到兩人都需要買東西,陳清然喝下最后一口粥,“嗯嗯,好,待會兒吃完飯就去”
就在這時,聽到隔壁桌的有人講話,“聽話這傅家的二少爺來我們宛城做生意了,這下蘇家的生意可得更上一層樓”
他旁邊的男子“噓”一聲,示意他小聲說話,“你可小聲些,聽說這傅明是來找妹妹的,傅家小姐前不久被人劫了去,現(xiàn)在都還沒找到,我尋思著是來宛城看看有沒有線索”
聽到傅明,傅柔嘉的眼睛一下就亮了,二哥怎么來了宛城,難不成是來尋她的?
但她知道輕重,低聲對陳清然道:“思追,傅明是我二哥,我二哥現(xiàn)在在宛城”
聽到傅柔嘉激動的語氣,陳清然心中也激動的很,感慨道:上天啊,終于讓我和盟友匯合了
她放下碗,彬彬有禮的來到隔壁桌詢問,“兩位大哥,你們說傅家二少爺來宛城做生意,可知道他們住那里?”
兩個人明顯一愣,其中一個勸道:“公子,我勸你還是不要去,肯定會碰一鼻子灰”
“這是為何?”陳清然假裝摸不著頭腦的問道
看了看對方的眼色,其中一個下定決心似的,低聲道:“我聽說這傅明是來找妹妹的,怕是無心同人談生意”
陳清然擺擺手,表示無所謂,“無妨,就算不能做生意,前去結(jié)識一番也是好的”
“我陳家做布匹生意,若搭上傅家的大船,肯定是穩(wěn)賺不賠”
見陳清然這硬要去的勁兒,慷慨激昂的話,兩人也不再勸說,只道:“蘇家福臨樓,在城北”
陳清然聽到答案,對兩人拱手答謝,又放下十兩銀子,道:“小小心意,不成敬意,還望兩位大哥莫嫌棄”
那兩人本就是尋常人,看到銀子眼睛都發(fā)光了,一人道:“哪里哪里,一個小忙,竟讓公子花錢答謝,實在過意不去”
接著兩人收下銀子,齊聲道:“那我們二人就預(yù)祝公子財源滾滾,生意如有神助”
陳清然笑笑,再次答謝,回到桌子前,對著兩人堅定道:“那我們快出發(fā),興許還能碰到他們”
傅柔嘉“嗯嗯”一聲,立馬站起來,陸嫻也跟著站起來,陳清然拿起桌子上的劍,三人出了客棧門
店里小二已經(jīng)把馬車牽在門口,傅柔嘉和陸嫻上了馬車,陳清然摸著長安的頭,道:“長安,再堅持一會兒,等到了福臨樓,我就讓你休息個夠”
長安親昵的把頭往陳清然手上蹭,表示自己不累
陳清然也笑的給它順毛,她剛才已經(jīng)向小二問了路,一下坐上馬車,拿起僵繩開始趕馬
她的頭是越來越暈,她強(qiáng)忍住困意,告訴自己再堅持一下,宛城人很多,陳清然只能緩緩前行,到最后已經(jīng)是面無表情
路上的行人看著這駕馬車的公子,滿臉冷漠,像冰塊一樣,散發(fā)出寒意,都不自覺的讓道
一個孩子直接被嚇哭,像娘親哭訴,“娘,那個哥哥看起來為什么那么嚴(yán)肅,好像我們欠了他錢一樣”
少婦立馬抱緊孩子,柔聲安慰,“囡囡不怕,娘親在呢,那個哥哥沒兇你……”
陳清然聽到那對母女的對話,滿頭黑線,沒想到有一天她竟然成了冷面修羅,還真是稀奇……
約摸走了半個時辰,馬車來到福臨樓下,陳清然跳下馬車,對著車?yán)锏娜说溃骸皟晌唤憬悖ER門到了”
傅柔嘉探出個頭,下了馬車,緊接著是陸嫻,傅柔嘉看著門口守著的人,是她二哥旁邊的親信傅貴,立馬小跑過去,“傅貴哥,是我”
傅貴本來正在同人說話,聽到這熟悉的聲音,他尋聲望去,瞳孔驟然一縮,滿臉寫著震驚和興奮,不自覺的喊出聲音,“小姐,是你嗎,你怎么在宛城?”
然后對著里面大喊,“公子,是小姐,小姐在門口”
接著里面走出一個少年,約摸十七八歲,穿著深藍(lán)色衣服,頭戴銀簪,看見外面的少女,大步流星的走過來,臉上的欣喜若狂是怎么也藏不住,抓住傅柔嘉的肩問道:“阿芙,你跑哪兒去了,害家里人好找,怎么還瘦了?”
聽到哥哥的關(guān)心的話,傅柔嘉忍不住哭出來,哽咽道:“二哥,你不知道,阿芙差點(diǎn)就死了”
傅明立馬抱住妹妹,安慰道:“別怕別怕,二哥在,不會有人在欺負(fù)你”,傅柔嘉哭的更厲害了
陸嫻看著這兄妹相認(rèn)的場景,眼里蓄滿了淚,柔嘉真幸運(yùn),還有家人關(guān)心,而她什么都沒有,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孤獨(dú)一人
突然,聽到“嘭”一聲,好像有什么東西落地,緊接著馬叫聲,陸嫻立馬轉(zhuǎn)頭一看,傅柔嘉也立馬從哥哥懷里出來
看見地上躺著的人,兩人立馬沖過去,臉上寫滿了著急,大叫道:“思追”
陸嫻跪坐在身上,抱住把陳清然的頭,“思追,你怎么了,你別嚇我”,眼淚不爭氣的流下來。
傅柔嘉摸了摸陳清然的額頭,被嚇一跳,一時驚呼,“思追,你的額頭怎么這么燙?”
對著身后的傅明急忙喊道:“二哥,快找郎中,思追病了,燒的很厲害”
傅明聽到妹妹的呼喊,心想她為什么會那么關(guān)心倒在地上的少年,難不成屬意他?
想到這里,心里升起一股危機(jī)感,語氣明顯不善,“阿芙,他是誰,你怎會認(rèn)識他”
傅柔嘉直接氣無語,她二哥怎么關(guān)鍵時刻掉鏈子,現(xiàn)在是糾結(jié)這個問題的時候嗎?
語氣急促道:“二哥,現(xiàn)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你倒是快點(diǎn)差人去請郎中給思追診脈??!”
害怕哥哥誤會,又解釋道:“思追是對我很重要的人,沒有他,今日我壓根出現(xiàn)不了在你面前”
傅明聽見妹妹如此含蓄的說出救命之恩,為自己剛才的想法感到羞恥,立馬對身邊人命令道:“阿貴,快去請郎中,一定要是最好的”
傅貴得令,帶上小廝就去請郎中,傅柔嘉催促道:“二哥,你倒是把思追抱上樓啊,難不成讓思追在大庭廣眾之下診???”
傅明的臉色明顯不悅,算了,既然被妹妹親自點(diǎn)名,而且還是妹妹的救命恩人,他親自抱上樓有何不妥,更能體現(xiàn)傅家對那個少年的感激之情。
想到這里,傅明來到馬車旁,把少年抱起來,一步一步朝福臨門走去,感受到雙手的分量,奇怪,這個少年怎么有點(diǎn)輕,身體還有點(diǎn)軟。
不過人家昏迷不醒,他也問不出個所以然,抱陳清然抱上床,傅柔嘉和陸嫻來到門外,眼巴巴的看著傅明,傅明被兩人的眼中的懇求打動,低聲道:“進(jìn)來吧”
兩人來到床邊,坐著,就這樣靜靜的看著陳清然,滿是擔(dān)憂,傅柔嘉哭著道:“思追,你千萬不能有事,我還沒買蘇城的藕糖給你吃呢”
陸嫻在心里默默道:思追,等你醒來,你做什么我都同你一起,好好的照顧你
時間過了好一會兒,在兩人的著急等待中,傅貴終于帶著郎中回到客棧,傅柔嘉和陸嫻立馬給郎中讓座
郎中看著床上躺著的少年,他的臉怎么紅的那么厲害,見兩位少女給他讓座,他自然而然的坐著,開始診脈
傅柔嘉見這中年郎中把了許久的脈,都還沒有說話,心中升起不安,該不會思追是中毒了吧?
這時郎中開口,對著桌子邊坐著的傅明道:“這位公子受了風(fēng)寒,加上風(fēng)餐露宿,夜夜生活在冰冷里,這才寒熱攻心,暈了過去”
“就只是風(fēng)寒,沒有其他病了嗎?”陸嫻著急的開口,看思追昏睡不醒的模樣,應(yīng)該不只風(fēng)寒這么簡單
“是啊,你再仔細(xì)看看,是不是還有其他病”,傅柔嘉跟著附和
豈料郎中只是笑笑,“兩位姑娘別太著急,這位公子真沒什么大病,只是受了寒,再加上累的太厲害,體力不支,容我給他開副散熱的藥,發(fā)發(fā)汗就好了”
“那就請寫藥方吧”,陸嫻恭敬道
掌柜的接過筆墨,寫完藥方,傅貴立馬接過去,差人去抓藥,并把郎中帶出房間。
陸嫻自發(fā)去煎藥,傅柔嘉也跟著去廚房,傅明也隨兩個姑娘去,他一直在想,若這少年是妹妹的救命恩人,豈不說妹妹是被何人綁架去的,畢竟她完完整整的出現(xiàn)在他面前,問題該不大。
倒是這個少年,他是怎么救出妹妹并擺脫掉追殺的人,還有同妹妹在一起的女子是誰,難不成是這少年的姐姐?
但阿芙?jīng)]說,肯定是想等回家再說,所以只能等這小少年病好,阿芙才會放心的跟他回家
半個時辰后,陸嫻抬著一碗藥回到房間,和傅柔嘉一起,合伙把藥灌進(jìn)陳清然嘴里,果不其然,陳清然開始發(fā)汗,陸嫻一次次的洗帕子,敷在陳清然額頭上。
想是出汗太多,陳清然的衣服打濕,傅柔嘉看見,立馬去找她哥,“哥哥,思追衣服濕了,你幫個忙,換一下”
傅明趁兩人煎藥,回房寫信給家里報平安,莫讓爹娘擔(dān)心,聽到妹妹這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恼埱?,直接氣笑了,好笑道:“阿芙,二哥可不是仆人,剛才能抱那小少年上樓,已?jīng)是哥哥極大的讓步”
傅柔嘉卻是不管,她二哥說了這么多,歸根到底就是不想去,撒嬌道:“哥哥,你快去嘛,若思追一直穿著濕衣服,病什么時候才會好?”
接著又賭氣道:“思追的病若是一直不好,那我就不回家,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可放心不下”
聽著妹妹賭氣又撒嬌的話,傅明又爭辯道:“不是還有傅貴嗎,就算傅貴忙,我還帶了幾個小廝,你吩咐一聲,他們豈會不去?”
“可我就是想讓人你去,你剛才抱思追的時候想必也發(fā)現(xiàn),他穿著的布料是不是非凡?若思追是身份尊貴之人,隨隨便便一個小廝豈不是怠慢了他”
聽著妹妹的話,傅明覺得有理,“好,二哥這就去,不就是換件衣服嘛,反正我們家也不興講所謂的尊卑”
傅柔嘉見哥哥同意了,立馬站起身,催促道:“二哥,你倒是快點(diǎn),這可是人命關(guān)天的大事”
傅明剛站起來,就被妹妹拖著跑,見妹妹如此著急的模樣,打趣道:“阿芙,你該不會是看上了思追?”
“自古以來,女孩子對救命恩人總是有莫名的情愫,更何況那思追又是個眉清目秀的小白臉,你若喜歡上他,倒也在情理之中”
傅柔嘉回頭,狠狠的瞪了一下傅明,厲聲道:“我與思追清清白白,絕無男女之情,他是我這輩子最重要的朋友”
傅明碰了一鼻子灰,灰溜溜的不再開口,進(jìn)了陳清然躺的房間,衣服早就已經(jīng)買好,傅明想應(yīng)該是傅貴買的
他仔細(xì)打量那個少年,臉依舊紅撲撲的,襯的皮膚更白,額頭上已淋漓大漢,傅明想,想必他里面的衣服打濕的很嚴(yán)重
見傅明要給思追換衣服,陸嫻乖乖的被傅柔嘉拉出去,她沒想到,傅家竟如此看重思追,想來是個懂感恩的人家
這還是傅明第一次給別的男孩子換衣服,覺得十分尷尬,自己這幅樣子活像個流氓,顫顫巍巍的把手放在衣服上,嘴里還振振有詞道:“思追,你醒來可別怪我,我這也是為你好,不給你換衣服你的病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好,想必你也不想穿著濕噠噠的衣服”
“而且,這還是我妹妹叫我的,你要怪人就找她,而且你和我妹妹正當(dāng)年少,保不齊你以后還是我妹夫,既然如此,你就更怪不得我了”
顯然被自己的話說服,傅明覺得底氣十足,剛剛準(zhǔn)備解腰帶,突然手腕被抓住,力氣非常大,他吃疼,驚呼道:“誰,快放開”
仔細(xì)一看,自己的手被床上的少年握的緊緊的,他立馬道:“思追,你快放開我,我只是給你換衣服,不做其他,不存在非禮”
邊說還邊想把手拔出來,可那手就像鉗子,他的力氣根本沒有不起作用,他換了個語氣,求饒道:“思追,你力氣太大,快放開,我真不是流氓”
這時他聽見床上的人說話了,聲音非常小,他把耳朵湊上去,聽見少年道:“走開,不許脫我衣服,不然打死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