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路邊等出租車的時候,蘇燦星才想起來,自己不知道沈勵誠別墅的地址,只知道在一座山上。
她無助的四下望了望,高樓林立,萬家燈火,這個時候,大家肯定都在家里圍著餐桌和家人一起吃晚飯吧,她有些想念波士頓的家了,但是回去了又能怎么樣,爸爸媽媽和爺爺都已經(jīng)不在了。
拖著箱子緩緩走在路邊,她覺得現(xiàn)在才真正體會到自己是孤兒了,孤苦無依的感覺瞬間包圍了她,讓她覺得自己仿佛被全世界拋棄了。
走到公交站牌,在長椅上坐下,她有些發(fā)呆的看著面前的公交車駛來了又走,看著人來人往行色匆匆的人流,這些人,他們都有目的地,他們的目的地就是那盞亮著燈的家。
但是自己呢,自己的目的地在哪?
不是波士頓的空房子,也不是冷清的沈家別墅。
她無處可去,她覺得自己可能做錯了,她破壞了沈勵誠和秦薇薇的幸福,她的出現(xiàn)徹底攪亂了那個男人的生活,怪不得,他會厭惡她。
蘇燦星扯著嘴角苦笑了一下,明明就在去年春天,她和弗蘭克打完網(wǎng)球回家,踩著即將落日的余暉,踏進家門是媽媽做飯飄來的香氣,爸爸和爺爺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一家四口聚在餐桌前吃飯的樣子仿佛就在昨天。
她現(xiàn)在有些想念弗蘭克了,他就像見證了她的幸福一樣,他在,蘇燦星會覺得莫名的安心。
教授將他喊回波士頓,像是有什么要緊的事情,弗蘭克已經(jīng)走了十多天了,蘇燦星才發(fā)覺,原來一直是他在找她,他在給她打電話,她一直默默享受著弗蘭克的好,卻不曾回應他什么。
摸了摸口袋里關機的手機,蘇燦星突然很懷念有人喊她“dazzling”,這個名字,是爺爺最驕傲的名字,幾乎是見到蘇燦星的那一刻,蘇濟仁就脫口而出了,他的孫女,必然是最閃耀的孩子。
沈勵誠坐在車后座,凝神想著什么,沈哲正襟危坐在副駕駛,保鏢像是無頭蒼蠅一樣開著車在海城的大街小巷轉來轉去。
“查一下蘇燦星之前住的酒店。”
沈勵誠突然開口道,他現(xiàn)在才想起來那個女人之前住在海城的酒店,也許她回了那里。
“是總裁!”
沈哲趕忙拿起電話開始聯(lián)系,他已經(jīng)開始冒冷汗了,沈勵誠黑著臉一言不發(fā)的坐在他身后,讓他覺得壓力山大。
沈哲說出了地址,保鏢迅速掉頭向酒店駛去。
還沒到達酒店,沈哲就小心翼翼的轉頭說道:“總裁,前臺那邊說,蘇小姐今天下午已經(jīng)退房了?!?p> 他不敢看沈勵誠的表情,即使他冷俊著臉掩藏在昏暗的車廂內(nèi),但是車內(nèi)的低氣壓已經(jīng)預示著他現(xiàn)在不能惹。
沈勵誠沒有說話,任由車子急速駛向了酒店門口,停了一會,他才沉沉的說:“在這附近轉轉?!?p> 蘇燦星還呆坐在公交車站的長椅上,她的思緒早就飛回了波士頓,所以根本就沒有發(fā)現(xiàn)不遠處停了一輛扎眼的勞斯萊斯。
車內(nèi)的男人降下半格窗戶,就看到蘇燦星紅著眼睛坐在公交車站,身旁還放著行李箱,眼神空洞的坐在那里。
他靜默的盯著她看,心緩緩的沉下去,像是要把她看進眸中,揉進心底。
面前的女人穿著一件淡紫色的紗裙,方形的領口勾勒著她清晰的鎖骨和肩頸線,毛茸茸的頭發(fā)辮在耳后,小巧精致的耳朵上綴著兩顆碎鉆耳釘,她今天看起來沒有化妝,一雙眼睛卻像是滿含星光一樣低垂著,挺巧的鼻尖下是紅潤的朱唇,如玉般白皙的皮膚在黑夜中格外耀眼。
像是有微風拂過臉龐,蘇燦星撩了撩額前的發(fā),就看到面前的陌生男人對自己說:“小姐,我看你坐在這里很久了,遇到什么麻煩了嗎?”
“我沒事謝謝?!?p> 蘇燦星四下看了看,公交車站已經(jīng)空蕩蕩的了,只有面前的男人不懷好意的看著她。
面前的男人打量了蘇燦星一眼,笑的有些不自然,用略帶調戲的聲音說道:“這么晚了你一個人不太安全,我送你回家吧,來我?guī)湍阃葡渥??!?p> 男人說著就要去拿蘇燦星的箱子,她迅速把箱子拉到自己身邊,警惕的看著他:“你想干什么?”
男人嘿嘿的笑了,看著箱子上蘇燦星白白凈凈的手,他立馬伸出手要去摸她的手,不等蘇燦星把手拿開,一只寬大溫暖的手掌瞬間覆了上來。
她驚訝的側頭,就看到沈勵誠冷俊的眉眼,不等她說話,男人便將她攬進了懷里,一只胳膊在身側輕輕的抱著。
保鏢一個箭步向前,將面前男人的胳膊向后扭去,男人吃痛的驚呼:“你們是誰?你們要干什么?快放開我,不然我報警了!”
沈勵誠睥睨著,嫌惡的看了他一眼,“處理干凈再回來?!?p> “是!”
沈哲聞言微微頷首,將蘇燦星的箱子放進后備箱,看著沈勵誠打開副駕駛的門,蘇燦星坐了進去。
總裁竟然替人開門了!
沈哲有些出神的望著車子漸漸駛遠,才反應過來要處理身后這個倒霉蛋。
他不偏不倚的撞在了沈勵誠的槍口上,成了他所有怒氣的宣泄點。
坐在副駕駛的蘇燦星有些發(fā)懵,她看了看正在全神貫注開車的沈勵誠,不解的開口:“你怎么會在這里?”
“我怎么會在這里?那你怎么會在這里等著被人調戲!”
沈勵誠剛剛壓下去的怒火又躥了起來,這個女人,見到他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問他為什么會在這里。
他不想說自己是循著她的足跡特意找到了這里,他不想承認自己對她過分關心。
蘇燦星咬著唇角沒有說話,雖然不知道這個男人的心里是怎么想她的,但是被他撞見了剛才那一幕,再加上今天網(wǎng)絡上的渲染,有一個詞突然就從腦海中蹦了出來。
放蕩!
對,就是這個詞,沈勵誠現(xiàn)在一定覺得她是一個放蕩的女人!
所以他才能說出這種話,說她在公交車站等著被人調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