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顧百墨與蘇素玉回到家中,看到陽臺上認(rèn)真讀書的人,兩人都以為自己看花了眼。
南枝是學(xué)校里出了名的學(xué)渣,院里每個教授都勸她好好學(xué)習(xí),就連校長也請她喝了兩次茶,無一例外的沒有一個人能降得住這個心性頑皮無賴的丫頭。
夫婦兩找到顧連曉,一問才知道他們兩人用手機(jī)打了賭。
絕版六星手機(jī),市場價值三十多萬,誰都想要,難怪南枝丫頭心甘情愿地跟連曉打賭。
不管如何,求爺爺拜奶奶的這丫頭肯學(xué)習(xí)了,總算可以給南總一個交代,只要南總不三天兩頭來學(xué)校給他們送茶喝,他們付出多大的代價都可以。
“吾兒甚妙!”顧百墨忍不住給顧連曉一個贊。
顧連曉微笑道,“小黑甚妙?!?p> 夫婦兩對視一眼,均不得解意,不過之后的七天他們懂了。
風(fēng)和日麗的周六,顧連曉沒課便在家里看著她學(xué)習(xí),南枝坐在陽臺邊,挺直了身子一筆一劃地在草稿紙上寫寫畫畫。偷偷瞄了眼草地上給白貓洗澡的男人,見他沒注意她這邊,迅速偷偷拿了盤子里的綠豆糕塞嘴里。
顧連曉這丫就是管家婆,管她學(xué)習(xí)也就罷了,還管她吃喝運(yùn)動,每天早上、下午都得跑上兩千米,三餐之外不準(zhǔn)偷吃熱量過高的東西,連可樂都不準(zhǔn)偷喝。
活在這規(guī)矩賊多毫無人權(quán)的家里,她也只能偷偷摸摸拿點吃的了。
顧連曉還在給貓洗澡,洗了一遍還要再洗,每一遍都要把貓貓全身摸個遍才甘心,南枝看了許久,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幸好這只不是狗,不然可夠她嗆的。
兩只手指點在桌上,南枝一邊看著顧連曉一邊挪動手指頭攀爬到綠豆糕上面,飛快夾住糕點縮回來往嘴里塞。
再自習(xí)半個小時,顧連曉已經(jīng)給貓洗完了澡,正在給白貓吹毛發(fā)梳辮子。
一個大男人的手跟姑娘似的,娘里娘氣婊里婊氣的,不去做太監(jiān)有點可惜。
南枝翻了翻白眼,趁他不注意又偷了一塊綠豆糕塞嘴里。
顧連曉收拾好工具,走上陽臺,先瞥了眼桌上空空如也的盤子,俊美的臉龐漸漸黑下去,一下子吃了二十多塊綠豆糕,這么高的熱量堆積下去,對身體很不好。
“小黑!”
汪汪汪!
叮鈴鈴...
嘹亮的男音劃過天際,令人膽顫心驚的狂吠伴隨著狗鈴鐺叮當(dāng)作響從花園里的狗窩里傳來,幾秒后黑影躍上棕色的護(hù)欄,伴隨著一聲尖叫,南枝猶如藍(lán)色花蝴蝶翻出護(hù)欄,小黑立即黏在后頭緊追不舍。
“顧王八你不是人!明知道老子怕狗還落井下石!”南枝飆著眼淚邊跑邊罵,而顧連曉只是依靠在紅木柱子上,滿含笑意的目光追隨著某個女人左右移動。
待南枝跑的時間差不多了,顧連曉才將小黑喚回來。
顧連曉走到草坪上趴著的女人,蹲下來撐著膝蓋,微笑問,“感覺如何?”
南枝氣息奄奄地比了個中指,所有的感情跟話語全部集中在筆直纖細(xì)的中指上。
誰知顧連曉頗為嫌棄道,“你的不行,要我的。”
南枝盯著他,睜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思議,這男的好歹是世界第一名校畢業(yè)的博士,思想怎么會如此污穢?
“休息夠了就起來洗澡換衣服,傍晚長跑還要繼續(xù)?!鳖欉B曉的聲音越來越小,該是走遠(yuǎn)了。
南枝坐起來,抱頭控訴,“我剛剛不是跑了好幾公里了?你這樣,豈非要累死我?”
然而沒有人回應(yīng)她,南枝在地上坐了會兒,才慢慢爬起來照顧連曉的吩咐做了,經(jīng)過這兩天的相處,她已經(jīng)怕了顧連曉這個魔鬼,每次都能抓著她的命脈逼她就范,她可不想再次以身試法。
周日,午后沒過多久,正是人一天之中最昏沉的時候,加之天氣炎熱,午睡后剛醒來的人兒更加迷糊了。
南枝單手撐著下巴,支在書桌邊,眼睛閉閉合合,眼皮子之間的戰(zhàn)斗愈演愈烈,小腦袋重復(fù)著下滑、上升再下滑的動作,她雖然握著筆在作業(yè)紙上寫字,卻不知自己鬼畫符的到底是些什么東西,只管拿這筆在上頭涂寫。
前方,站在小黑板前的白衣男子寫完了一整黑板的公式,轉(zhuǎn)身過來看到的便是此番風(fēng)景。
顧連曉擱下記號筆,微瞇著桃花眸緩緩靠近昏昏欲睡的女人,見她嘴角掛著略顯猥瑣的笑容,便想探探這丫頭做什么美夢了。
“嗚...樊林!給我搓腳趾頭!”南枝咧開嘴憨笑兩聲。
“孔宋!下次換我壓你!哈哈!”南枝樂不可支地抖起了肩膀,笑得更開懷了。
“洛臨、郭榮峰,給朕寬衣!”
她腦子里飄過一個個面相俊美的年輕男人,而她就坐在貴妃榻上跟皇帝一般接受美男紙們的服侍,正好戰(zhàn)隊里的四個隊友都是小帥哥,南枝跟他們的關(guān)系又鐵,做夢時便將這幾個人搭上了。
貌似好少了一個超級大美男!
南枝皺了皺眉,想到那個大美男的妖嬈身段,一下子狼血沸騰,閉著眼猛吸了一口口水,霸氣命令,“來人吶,把皇后送到寢殿來,朕要...要開枝散葉!”
顧連曉在一邊一字不拉地聽了個徹底,俊美妖嬈的面龐黑得跟包拯一般,桃花眸中的墨色濃到足以滴墨。
這死丫頭想跟誰開枝散葉呢?
“??!”南枝忽然很舒服地長嘆一聲,然后又蹙眉,頗為小心翼翼地安慰,“皇后不要怕,朕很溫柔的?!?p> 顧連曉半張臉抽了一下,伸手正欲打斷某女的夢境,只聽她道,“小嗨嗨,不要緊張,我老司機(jī)可以帶你飛,包你爽上天!”
小嗨嗨?嗨神?
顧連曉的眼神復(fù)雜起來,像是生氣,又像是無可奈何,還帶了些笑意,總歸于啼笑皆非。
原來他是小丫頭夢里的皇后,這貌似還不錯,不過另外幾個男的又是什么鬼?還有老司機(jī)?
想到此處,顧連曉白回來的俊臉又黑了,站直身子沖窗戶外高聲吶喊,“小黑!!”
汪汪汪!
叮鈴鈴...
狗吠聲越來越近,幾乎是潛意識的害怕,南枝猛然驚醒,看到草坪上疾奔而來的大狼狗,騰地從凳子上跳起來逃命。
顧連曉環(huán)著雙臂冷眼瞧著狂奔呼救的女人,只覺此女色膽包天,竟然想開后宮,簡直欠收拾!
約莫一個小時后,南枝的聲音小了,只剩下小黑狂吠的聲音,顧連曉心里一緊,連忙跑出屋子,遠(yuǎn)遠(yuǎn)地看到南枝蹲在樹干上,望著下方亢奮的小黑瑟瑟發(fā)抖。
趕走了小黑,南枝緊繃的神經(jīng)才松泛下來,剛動身子,腳下一滑整個人失去平衡朝下面跌落。
顧連曉忙往前一動,伸出雙手,墨眸中倒映出女人肆意狂舞的青絲,月牙白的裙子如云開般舒展,恍若墜入凡塵的仙子美得如夢似幻。
他穩(wěn)穩(wěn)地接住南枝,忽然有種接住了全世界的成就感。
畫面唯美不過數(shù)秒,穩(wěn)住身子的某人狠狠掐住他的脖子,兇狠道,“顧王八,只會用狗嚇我是吧?”
顧連曉來不及回答,就被南枝往后推搡的力量推得失去了平衡,兩人倒作一地,很快便是一場惡戰(zhàn)。
回家的顧百墨往草坪上瞥了眼,那兩個白團(tuán)子在草地上打得火熱,他本該去勸架的,轉(zhuǎn)念一想又放棄了念頭,轉(zhuǎn)過回廊進(jìn)屋了。
南枝這丫頭屬于得理不饒人的主兒,他要是管了,不僅會妨礙連曉的教學(xué)方案,南枝也會就這這事兒對他死纏爛打,他還是尋點清凈活兒做,別給自己找堵了。
晚飯后,顧連曉的書房里傳來乒乒乓乓的打斗聲,蘇素玉路過時,忍不住扭頭看門紙上倒映出的兩個身影,只見一人握著小臺燈指著對面的欣長身影又打又罵,頓時搖頭嘆息,背影頹然而去。
連曉的評價果真不假,這丫頭一點即炸一惹即火,脾氣不一般的壞,偏生的人家很有可能成為她的兒媳婦,真是世道滄桑人心不古??!
“唉~”長長的走廊傳來蘇素玉的嘆息。
短短三日,南枝對顧連曉的專制霸道已經(jīng)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明著出不去,她決心半夜偷偷爬院墻偷偷溜走。
她知道逃跑會惹了顧連曉跟渣爹,但自由舒心才是她放在首位的,只要出了牢籠,大學(xué)畢不了業(yè)也行!
她這么想了,也這么做了,第四日白天特別乖巧地跟著顧連曉學(xué)習(xí),待他的防備松懈時,半夜逃跑成功率會更加高!
午夜十二點,南枝換上一身黑衣服,抹黑跑到院墻腳下,沖幾百米遠(yuǎn)處的古宅子做了個鬼臉才開始翻墻。
手剛摸到院墻頂端,下方不知誰喊了聲“小黑”,緊接著熟悉而可怕的狗叫瘋狂逼近,嚇得南枝魂飛魄散,手一松就從院墻上摔到地上。
汪汪汪!
叮鈴鈴...
一牽著小黑的男人走到她身邊,嘖嘖兩聲,“看你白天表現(xiàn)乖得不正常,就知道你想摸黑逃跑,果真不假?!?p> 南枝四仰八叉地躺在草地上,側(cè)頭往上看去,美得跟妖精般的男人全身只穿了一件純白色浴袍,利落有型的劉海濕濕地搭在飽滿的額頭上,應(yīng)該是剛洗澡完不久就發(fā)現(xiàn)她翻墻了。
南枝憋屈地吸了吸鼻子,而后跟潑皮無賴地在地上打滾叫罵,“這日子沒法過了!”
顧連曉放走了小黑,扛著自暴自棄的某位悠然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