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連曉揉額頭的動作稍稍一停才繼續(xù)揉著,虛弱地說,“還不是因?yàn)槟?。?p> 南枝反手指著自己,好笑地問,“我這幾天沒惹你吧?”
顧連曉委屈地看著她,“你昨天跟野男人約會,我難受,然后喝酒了。”
南枝錯愕,“你看到了?”
顧連曉點(diǎn)頭,“你對別的男人都喜笑顏開的,偏偏對我就兇神惡煞的,我告訴你,我很不爽?!?p> 南枝心生愧疚,坐在沙發(fā)一邊,軟下聲音安撫,“你別誤會,都是一個戰(zhàn)隊的,偶爾出來吃個燒烤很正常?!?p> 顧連曉立馬質(zhì)問,“那你怎么沒跟我約出去吃過飯?”
南枝汗顏,“上次不是吃過一次水餃么?”
顧連曉計較起來,“哪能算嗎?整個過程你都在扔我餃子!”
南枝不服氣了,“你也是啊!扔得我滿身都是咸菜!還用醋潑我!”
顧連曉坐起來,“你比我更狠好吧?臉盆大的面粉直接扣我臉上,我都沒生氣。”
南枝白眼,“你好意思說,你最后還咬傷了我的脖子,你這只狗!”
顧連曉說不過南枝,黝黑的眸子閃過一絲微光,又扶著額頭躺下去了。
“起來,別裝死!不然我跟嗨神私奔了,不要你了?!蹦现室馔{。
顧連曉還不吃這一招,反正她跟哪一個,到最后結(jié)婚證上南枝旁邊還是顧連曉三個字,他忽然覺得多重身份不是麻煩,而是自己當(dāng)自己的備胎,不怕女朋友跑路了!
他當(dāng)初咋就這么天才呢?
“痛痛痛!我頭真的很痛!”顧連曉左右翻滾,儼然沒有一副為人師表的正經(jīng)模樣。
南枝翻了翻白眼,“躺好,我給你按摩?!?p> 顧連曉聞言,很乖巧地坐起來,表情敲乖。
南枝陰森森地笑了下,站起來,兩手摁上顧連曉的太陽穴,猛地下力。
“南枝!你…你要謀殺親夫啊?”顧連曉當(dāng)即叫喚起來。
南枝收回手,“誰讓你裝痛…”
還沒說完,顧連曉秒變?nèi)趺廊丝吭谒缟?,“被你一摁,我又痛了。下午還有課,腦子又這么痛,怎么辦?”
南枝癟癟嘴,“硬著頭皮上啊!艾維斯商學(xué)院畢業(yè)的博士,不會連這點(diǎn)小病小痛都忍不住吧?”
顧連曉哼唧兩聲,“可我腦子很混亂,要是在課堂上一不小心說出了南枝是我女朋友…”
南枝抿緊了唇,“我現(xiàn)在也可以收回成命,休了你!”
顧連曉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們班里那群女生,一下課都搶著問我關(guān)于另一半的問題,我也是個人,肯定會犯錯誤的嘛!”
南枝忍了忍,“好!我給你揉,行了吧?”
顧連曉搖頭,“這樣好不了?!?p> 南枝低頭,從上往下看著他,那對濃密纖長的睫毛當(dāng)真好看,心里仿佛被那卷翹的睫毛撓得有些癢。
咽了咽口水,“你想怎么樣?”
顧連曉躺回去,指了指自己的唇,“親一口就不疼了?!?p> 繞了大半天,這貨就是在索吻!
南枝大清早起來還沒洗漱呢!怎么可能親得下去?
再說了,她現(xiàn)在只是喜歡他,還沒發(fā)展到這么膩歪的程度吧?
“騙子!”南枝扔了顧連曉一個靠枕,起身慢慢挪動自己的腿往洗手間走。
剛擠完牙膏,一記關(guān)門的動靜嚇得她渾身一抖,接著自己就被人從后面猛地抱住了。
“顧連曉,滾出去!?。 ?p> 折騰了好大半天,兩人才從公寓中出來,南枝一臉菜色地趴在顧連曉背上,嘴唇跟生吃朝天椒一樣紅通通的,仿佛要燒起來了。
“南南,我覺得昨天醉酒就是我這輩子做過最正確的事?!鳖欉B曉心情愉悅地對背上的人兒說。
南枝已經(jīng)沒精力給他白眼了,只是懶洋洋地冷諷,“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顧連曉悶頭道,“你錯了,本男人的嘴是蜜餞,嘗起來特別甜的?!?p> 南枝渾身起雞皮疙瘩,調(diào)侃,“你這算是王婆賣瓜嗎?”
顧連曉含著笑意說,“甜不甜,問南枝!”
南枝頓時覺得嘴唇又痛起來了,抬手碰了一下,霎時倒吸一口涼氣。
“你帶我去哪里啊?”南枝看了看路牌。
顧連曉站在路邊,“帶你去醫(yī)院包扎。話說,你最近怎么老是掛彩?。俊?p> 南枝無奈地說,“你以為我想?是福還是禍?zhǔn)堑湺悴贿^,我最近倒霉吧!”
南枝思索片刻,又對顧連曉說,“我包扎完后就送我去找嗨神,我跟他說明一下情況,相信他會理解的。哦,對了,我還忘了一件事!”
顧連曉嘴角微扯,“什么事?”
南枝環(huán)住顧連曉的脖子,往前探了探腦袋,帶這些顫音說,“那個…我被我爹賣給嗨神了,賣身契三十個億,要是他死活不同意我跟你在一起,咋辦?”
顧連曉第一回體驗(yàn)到了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忽然又有些覺得多重馬甲并不是那么好的事。
南枝見他沉默了,有些不開心地質(zhì)問,“你是不是為難了?不舍得給我還債?”
顧連曉干巴巴地笑著,“沒…沒有,就是覺得你這丫頭挺會惹禍的,我現(xiàn)在確實(shí)沒有三十億替你贖身?!?p> 南枝面色一冷,“你的意思就是任由嗨神差遣我咯!”
顧連曉脊背一僵,恨不得現(xiàn)在就給自己一巴掌,但面上還是保持鎮(zhèn)定自若的神態(tài),“不,我去跟他談?wù)?,看看能不能分期付款?!?p> 南枝鼻子一酸,甚是感動地說,“沒想到在老師心中我居然值三十個億。”
顧連曉忙解釋,“不是,我沒用金錢衡量你?!?p> 南枝繼續(xù)感動地說,“我以為我頂多值一萬塊,沒想到居然能賣三十個億,我真的好感動?!?p> 顧連曉,“……”
“誒!你昨天喝酒是怎么拐到我家里來的?”南枝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淚,才反應(yīng)過來。
顧連曉滿頭大汗地走到公交車站臺,看了眼路牌,呵呵敷衍,“我坐公交車來的?!?p> 南枝伸出雙手?jǐn)D壓顧連曉的臉頰,有些生氣地質(zhì)問,“你是不是故意借酒行兇的?”
一時間,公交站上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到顧連曉身上,鄙夷的,探究的,憐憫的,曖昧的,甚至還有的忍不住發(fā)出了唏噓之聲。
顧連曉小聲提醒,“別這么大聲,公眾場合注意隱私?!?p> 南枝這才扭頭往四周看了一圈,同十幾個人的眼睛一一對頭后,南枝腦袋一麻,將臉埋在顧連曉后背上。
兩人在似火的目光注視下上了公交車,挑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拿起手機(jī)看了看日子,南枝特意往后看了幾天,日歷上標(biāo)注了南城結(jié)婚的日期,短暫地盯了片刻才回到今日日期。
今天晚上是白虎老總千金白雪雪的生日宴會,她可能不會去了,畢竟待會兒就要跟嗨神分手,總不可能白天分手,晚上還能跟沒事人一樣見面吧?
雖說嗨神是她偶像,但也僅限于欣賞而已,今天早晨被顧連曉這么一逼,她倒是徹底看清楚了自己的心。
偶像是男神的存在,但并不是一定要愛的對象,他是白月光,卻不一定是要在一起一輩子的那個人。
“嗨神出新歌了,剛在軟件上買的專輯,你聽聽。”顧連曉一手環(huán)著她的肩膀,給她戴上耳機(jī)。
音樂響起,確實(shí)是嗨神的嗓音,只是音量特別大,她耳朵有些不舒服。
轉(zhuǎn)頭正想讓顧連曉把手機(jī)音量弄小點(diǎn),發(fā)現(xiàn)他正在給人發(fā)郵件,便沒打擾他了。
因?yàn)槲⑿拧Q什么的很容易讓南枝發(fā)現(xiàn)異樣,所以顧連曉正頂著滿額大漢給琉璃發(fā)郵件。
【嗨神:琉璃,趕緊找個身材跟我差不多的人假扮一下我!】
【琉璃:大人,你怎么了?是被粉絲狙擊了么?】
【嗨神:別問那么多了,兩個小時之內(nèi),通知趙笙,待會我來了你們兩個都得裝作不認(rèn)識我!還有,一定要找個靠譜的,演員最好!知道不?】
【琉璃:哦,好的?!?p> 交托完畢,顧連曉才關(guān)掉郵件,總算放下了心。
所幸的事整個工作室只有琉璃跟趙笙看過他的真容,不然可就難搞了。
南枝取下耳機(jī),好奇地問,“你怎么了?出這么多汗?”
顧連曉后知后覺地抽出面巾紙,胡亂地擦了擦額頭,恢復(fù)了風(fēng)度翩翩的樣子。
“很久沒坐公交車了,人多了,感覺很熱?!鳖欉B曉匆匆解釋,接著趕緊轉(zhuǎn)移南枝的注意力,“這首《sky》如何?”
南枝斟酌片刻,才啟口,“很好聽啊!調(diào)子熱烈激情,聽著就感覺像是在盛夏開了一場熱鬧的篝火晚會一樣,只是你音量放得太大聲了,我耳膜震得有些疼?!?p> 顧連曉調(diào)低音量,眼含愧疚地道歉,“不好意思,我不常聽這種電音的,平時就聽舒緩的古典音樂,音量是放得有些大。”
南枝心血來潮地想看看顧連曉平時都聽什么歌,湊近他,一把奪過顧連曉的手機(jī),打開音樂軟件翻看歌單。
顧連曉呆了許久,才試著將手放在南枝腰間,攬抱著她,兩人就如同情侶一般靠在一處。
“哇!你可真夠無聊的,就只有一個歌單,而且還是八十年代的情歌!”南枝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杏眸發(fā)亮,一邊看著歌單曲目一邊調(diào)侃,“云連依姐姐的歌這么多???”
云連依,八十年代紅遍整個商國的人氣歌星,有“情歌小天后”之美稱,但人們最喜歡簡稱“云姐”。
顧連曉道,“她,嗓音溫柔,睡覺前聽聽有利于助眠。”
南枝點(diǎn)了一首,塞了一個耳機(jī)在左耳,同時將右耳機(jī)給顧連曉戴上,聽到高潮部分,那婉轉(zhuǎn)清麗的聲線配合著纏綿的配樂,與時代潮流不同的慢調(diào),聽起來別有一番風(fēng)味。
“聲音是很好聽,以前我都喜歡嗨神那種熱情奔放的調(diào)子,今兒托你的?;匚兑槐樵平愕那樱嫘挠X得不錯?!蹦现﹂]著眼睛,覺得心都平靜了不少。
顧連曉臉上的笑容有幾分難看,不過南枝靠在他的肩頭,并未看到他牽強(qiáng)的微笑。
“是..是挺好聽的?!鳖欉B曉不覺摟緊了南枝。
南枝嘆了一聲,“我媽媽也喜歡云姐的歌。小時候在家里,媽媽在廚房煮飯時,都會哼云姐的歌。只是媽媽沒了,就再也沒聽過這樣舒緩的情歌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