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扶著椅子站直身子,謝云裳看到她身后打包的行李,環(huán)起手臂陰陽怪氣道,“喲!南家千金小姐攀上高枝了就不跟我們?nèi)齻€住一起了?”
萬芳哼哼嘲諷,“誰讓人家有個有錢有勢的老爸,就算顧教授不從也得從了,哪像莉莉老實人,心軟善良被人搶了男朋友都得忍氣吞聲的?!?p> “夠了!”南枝大喝一聲,將兩個陰陽怪氣的人吼住,她的脾氣向來不好,忍了這么久總算爆發(fā)了。
先前因為這兩人是她一心一意對待的閨蜜,她可以忍受,可不代表南枝會一直容忍她們說話污蔑她。
南枝看了陳莉莉一眼,頗為失望地勾起一邊嘴角,強壓著眼淚,積壓的失望與憤怒一齊爆發(fā),南枝一腳踹翻了椅子,堅定大喝,“孰是孰非自會分曉。只是我萬萬沒想到的是,我們?nèi)甑那檎x居然會敗在小人的幾句挑撥離間之上。謝云裳、萬芳,你們讓我真的很失望,難道相處三年你們不知道我是什么人么?”
南枝指著陳莉莉,含淚道,“我一直拿你當(dāng)女神看待,沒想到看走了眼。”
陳莉莉流下兩行眼淚,起身伸手朝南枝走來,“枝枝,你把教授還給我好不好?我真的很愛教授,你只要把他還給我,我可以原諒你,我們四個還是最好的姐妹。”
“白蓮花裝夠了嗎?”南枝攥住陳莉莉的手,瞥見陳莉莉眼底的狠光,素來討厭白蓮花的她怒氣一上來,揚手就要給陳莉莉一巴掌。
這一巴掌還沒落下,南枝被萬芳使勁推開,“南枝!你太過分了!明明是你當(dāng)了小三,還來這里鬧?你要不要臉?”
“我不要臉如何?”南枝靠在門邊,歇斯底里地沖屋內(nèi)三個人吼,“好,不信我算了,從此以后我們橋歸橋路歸路。真相自在人心,我為人坦坦蕩蕩,任你們?nèi)绾窝酃猓凑覇栃臒o愧足矣,不需要你們信我!”
甩下這段話,南枝拋下行李,獨自奔出寢室樓。
她終究還是沒忍住眼淚,摯友的背叛與諷刺最為誅心,她覺得心很疼,疼得她快要呼吸不過來了。
也不知跑了多久,南枝停在一座橋邊,就著湖邊草地坐下,雙膝蜷縮起來,勾著身子包成了一團,縮在樹下顫抖著,任由眼淚滴滴砸在手背。
人與人之間的信任是個奢侈難得難守的東西,搭建起來困難重重,失去卻是只言片語之間,挽回難于破鏡重圓。
她以為謝云裳、萬芳會毫不猶豫地站在她這一邊,可笑的是她們并沒有。
南枝將臉埋在雙臂之間,坐在樹底下久久不動。
聽著手表指針滴滴答答作響,轉(zhuǎn)了一圈又一圈,眼淚流盡趨于干涸,心痛著痛著就麻木了。
她現(xiàn)在不知道還有誰值得她信任的,交往三年的朋友都不信她,她還能奢望誰值得去托付?
老師么?
認(rèn)識了短短幾個月,她雖然很喜歡老師,卻無法全然信任。
南枝抱緊了雙膝,望著波光粼粼的湖面,一點點的陷入黑暗之中。
下課鈴響,南枝的手機也開始響了,不用看都知道是誰打來的,南枝閉上眼忽略了瘋狂響動的手機,呆呆地枕著手臂催眠自己。
顧連曉打了十幾通電話都沒受到南枝回應(yīng),心里一急,放下書本跑出辦公室,滿學(xué)校尋找南枝。
找到南枝時,站在橋邊看到樹下小小的一團,安心之余便是心疼。
顧連曉調(diào)整好急促的呼吸,輕輕走過去,悄無聲息地坐在南枝身邊,在他坐下一刻南枝就有感覺了。嗅到茉莉香,南枝莫名的踏實了。
“怎么一個人坐在這里?電話都不接?”顧連曉伸手摟住南枝肩頭,靠近她輕聲詢問,并未指責(zé)之意。
南枝慢慢抬起頭,側(cè)臉上顯眼的巴掌印裸露出來,顧連曉一瞧,英氣的劍眉深深蹙起,立即掏出手帕覆住南枝的臉。
“她們都說我是小三?!蹦现Τ聊胩?,才小聲道出這句話,顫音明顯。
顧連曉收緊手臂,將微微抽噎的女孩抱到懷里,低頭吻了下女孩發(fā)絲,什么都沒說,默默安撫著南枝波動的情緒。
顧連曉明白,他親自澄清自會加深南枝與她宿舍幾人的誤會,沒有處理好與陳莉莉的關(guān)系就跟南枝在一起,這是他的錯誤,卻讓南枝替他承擔(dān)了后果,故而心里很愧疚。
“對不起。”顧連曉低頭,邊擦拭南枝面上的巴掌印邊柔聲道歉。
南枝抬頭,目光灼灼地望著顧連曉,“老師,你會永遠信我么?”
“會?!鳖欉B曉幾乎是立即回答的,一絲猶豫都沒有,態(tài)度堅決得令南枝都有些愕然。
望了片刻,南枝忽然低低哂笑,“算了吧。謝云裳她們不也是口口聲聲說永遠都站在我這一邊的嗎?可現(xiàn)在,她們不信了。”
顧連曉沉默了,南枝等了一陣子,心里直發(fā)笑,推開了顧連曉,扶著樹干站起來,還未走幾步,后頭的男人追上來,毫無征兆地捏起南枝的右手,抽出口袋里的鋼筆塞到南枝手中,“我現(xiàn)在就證明給你看!”
南枝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看顧連曉解開領(lǐng)帶跟第一顆扣子,拉扯出白皙的胸膛,握住南枝的手,將她手中的鋼筆尖猛然刺進肌膚之中!
艷紅的血液順眼染滿了潔白的襯衫,被刺的人毫不皺眉,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南枝,見南枝還沒反應(yīng),手上的力道再次加深!
“你瘋了!”南枝抽出手,驚愕地看著顧連曉,雙唇止不住發(fā)抖。
染了血的鋼筆鏗然落地,過路人都被吸引到此,圍著草地上的兩人嘰嘰喳喳議論個不停。
顧連曉微微蹙了眉,強勢攥住南枝顫抖的手,摁在自己心口,堅定道,“什么時候你覺得我不可靠了,就拿著刀砍我,掏出我的心也無所謂?!?p> 南枝捂住嘴,眼淚瞬間決堤,這一刻她明白了顧連曉的心是無人可及的,她可以不信任何人都要信了這個瘋子。
“南南,一定要信我。”顧連曉用力將南枝擁進懷里。
南枝一直盯著他心口偏上的傷口,刺目的嫣紅刺痛了她的眼球,眼見著血還在流,南枝慌張地摁住傷口,緊張道,“我信你,我信你還不好嗎?快去醫(yī)院,你這個瘋子!”
顧連曉低下頭,抵著南枝額頭,一字千金道,“不瘋魔不成活,你要是樂意,我還能再刺一回?!?p> “智障!白癡!二百五!”南枝一連罵了三局,拖著顧連曉,撥開人墻疾步往最近的校醫(yī)院趕,而身側(cè)的男人只是傻乎乎地笑著,仿佛受傷的不是他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