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利落地交托出三個字,南枝再無開口的意思,主持人尷尬,補(bǔ)充兩句話圓場子,準(zhǔn)備再問一些問題,看南枝一臉冷漠,主持人訕訕走開,去詢問郭榮峰了。
冠軍戰(zhàn)隊的采訪結(jié)束,南枝手腳麻利地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背上背包出門。
走出體育館,南枝沿著公路走了幾步,目光倏地停在槐樹陰暗一角,捕捉到樹下筆直站立的陰暗人影,南枝斂下眼睫,抖抖背包繼續(xù)往前走。
站在公交車站前等了幾分鐘,南枝敏銳地察覺到站臺邊緣角落躲著的人,平穩(wěn)的氣息稍稍紊亂,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波瀾,若無其事地等車。
車子到位,南枝捏緊了手心,抬步踏上公交車,另一只腳還未踏入,背后跑上來一人,抱住南枝的腰將她拖了下來,南枝眼睛明亮一瞬,陌生的香味令她激動的心又死寂下去。
“枝枝,我喜歡你!我非常、非常的喜歡你!”
鳴笛聲遠(yuǎn)去擴(kuò)散,南枝整個人懵住,仰頭望著男人布滿紅暈的臉龐,以及那醉人深情的眼眸。
孔宋想她告白了,始料未及的事,她從未想過一直當(dāng)做兄弟的人會想她表明愛意,在九龍戰(zhàn)隊取得世界冠軍的一刻。
他應(yīng)該忍了許久,故意安排在今日這個特殊的日子想她表明心意的。
孔宋滿臉通紅,耳根子都紅透了,呼吸異于平常的急促,摟著她的手掌微微顫抖,生怕弄疼了南枝,但更像緊張害怕所致。
南枝不知道如何應(yīng)答,一直望著孔宋,不知所措。
她潛意識里是想拒絕的,可又不想傷害孔宋,兩難處境,是她最討厭的選擇。
公交車呼嘯開走,卷起的風(fēng)塵打破兩人沉靜的心境,南枝低下頭,咬住下唇,眼底水波凌動,拖著眼淚死撐著??姿螐澫卵p手伏在南枝雙肩,“顧連曉不要你我要,我會一輩子對你好,對你忠誠,絕不背叛?!?p> 南枝偏開頭,左右為難之際一通電話打來,南枝攥住救命稻草,迅速接了電話。
“是南小姐么?”中性化的男音響起。
南枝吸吸鼻子,“我是。”
電話那頭的人道,“南小姐,陳莉莉想見你一面,不知您是否有空?!?p> 南枝微蹙眉頭,沉默半晌,才問,“什么時候?”
那人道,“兩天后,Q市市公安局?!?p> 南枝應(yīng)了聲,“好的,我到時候會來?!?p> 掛斷電話,孔宋一臉不同意,“枝枝,那個人差點把你殺了,你別去看她了?!?p> 陳莉莉差點殺了她,也是導(dǎo)致她與顧連曉分道揚(yáng)鑣的罪魁禍?zhǔn)?,本該死生不?fù)相見,可究極兩人三年感情,陳莉莉許是臨死前有話想跟她說,那她便去,成全陳莉莉最后的心愿。
南枝拉開與孔宋的距離,道,“去不去是我自己的事,時間不早了,我先走了?!?p> 南枝轉(zhuǎn)身背離孔宋,沒走幾步,孔宋的聲音從背后傳來,“枝枝,我會等你的,會一直等你。”
南枝狠狠怔了怔,抿著唇,一言不發(fā)地離開了。
兩天后,南枝端坐在公安局探視室里,隔著厚重的玻璃與里面一身囚服的陳莉莉?qū)σ暋?p> 初見那時起,陳莉莉便追求極致完美,她努力讀書,努力塑造完美的貴族小姐形象,努力地超越所有人,那時陳莉莉是南枝的女神,南枝雖然活得放蕩不羈渾渾噩噩,卻也擁有著一位各方面都頂尖的閨蜜,毫不夸張地說,她是懷著滿腔的敬慕仰望著陳莉莉的。
幾日前,陳莉莉的家世被各大媒體瘋狂轉(zhuǎn)播,虛偽淫蕩的父親,自私殘忍的母親,陳莉莉身邊的至親都曾給過陳莉莉不堪回首的丑陋骯臟的回憶,陳莉莉的童年充滿了屈辱、打罵以及不見光明的黑暗。
跟著這樣的雙親,陳莉莉?qū)W會自私、虛榮以及霸占,對顧連曉由愛生恨,利用大商集團(tuán)引誘顧連曉上當(dāng),綁縛顧連曉進(jìn)行非人折磨,所作所為早已失去本性。試想心中唯一的白月光為他人所得,在爛泥地里苦苦掙扎的人再度被打入深淵,換做是她也會瘋掉的。
“我不會原諒你的。”陳莉莉坐姿頹喪,聲音纖弱,目光呆滯。
南枝道,“我并不稀罕你的原諒?!?p> 陳莉莉抬起眼皮,眼睛雖看著南枝,眼里卻沒有絲毫人影,全是令人絕望的墨黑。
陳莉莉冷笑兩聲,“顧連曉變成了瞎子,而你全身上下都是不可磨滅的刀疤,絕妙的結(jié)局。呵呵,我很滿足?!?p> 南枝冷了聲音,擱在雙膝上的手不由得捏緊,又聽陳莉莉道,“顧連曉那般璀璨桀驁的人,怎會允許自己瞎了眼茍活在世?”
南枝十指緊扣,指尖青白。
陳莉莉陰陽怪氣道,“還失去了畢生摯愛,呵呵,相信他再也不想活下去了吧?!?p> 南枝皺緊眉頭,“老師心胸豁達(dá),不會產(chǎn)生你所說的可笑念頭?!?p> 陳莉莉懶洋洋道,“你大可不信。”
南枝道,“陳莉莉,我不會再信你一分一毫,好自為之吧!”
走到探視室門口,陳莉莉毋地猛錘玻璃,被兩位警察死死摁住,紅著雙眼大吼,“或許他就在你看不見的地方自裁!你永遠(yuǎn)都見不到顧連曉,你們永遠(yuǎn)生死相隔,哈哈哈哈哈!”
南枝直覺喉嚨里血?dú)馍嫌?,身子踉蹌一下,再也裝不了平靜,奪門而出,瘋了一般往兩人所在的私宅奔跑。
手機(jī)叮鈴作響,南枝邊跑邊接電話,聽筒里傳來琉璃崩潰的聲音,“南枝,嗨神大人割腕了!”
南枝猛地頓住身子,“他有沒有事?”
琉璃道,“自從上次跟了你去首都,看到你跟孔宋糾纏之后,嗨神回來就郁郁寡歡的。前幾次自殺未遂,今日他趕走我跟趙笙,彈琴彈得好好的,忽然聽琴弦錯亂之音,我們趕到的時候嗨神已經(jīng)割破手腕了?!?p> 南枝心急火燎,暴怒大喝,“我是問你他人有沒有事!廢話這么多干嘛?”
琉璃帶了哭音道,“在市醫(yī)院,剛脫離危險期?!?p> 南枝聽到這兒,整顆懸起的心才落下,慌忙攔了出租車火速趕去市醫(y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