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特此時還在和矮個子刀疤臉手下交談。
相隔十幾米，加上眾多男女和偶像在做熱情互動，陸奇還是利用死神超能力勉強聽清了幾個詞。
“公牛會的白鴿已經(jīng)到了……不好對付……條件……現(xiàn)在人太多……”
“他的責任是做好……”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不明白白鴿是怎么想的！”
“告訴他，此事他不得推脫……我說的……”
幾分鐘后。
卡特和矮個子男人一起走向宴會廳后端，在一桌子冷三文魚桌前，有一個雙手抓著大片三文魚往嘴里塞的胖子，那胖子至少有三百斤重——或許還要更胖，吃東西的樣子相當可怕，好像所有的東西都不用嚼，半斤魚肉在嗓子眼里一滑就到了肚子里。
卡特與胖子見面，商談了好一會，卡特似乎看上去十分生氣，用拳頭輕輕擊打桌面，上身前傾，顯示出逼迫和盛氣凌人的架勢。
外號叫白鴿的胖子，則挺著兩個孕婦大的肚子，抱著胳膊重復(fù)著幾個單詞，看樣子是絲毫不退讓。
最后，顯然是卡特妥協(xié)了。
麥蘭還在十六七個姑娘圍坐在一起笑談，說的都是些沒營養(yǎng)的星星月亮，但人家麥蘭一開口，不管是多么無聊的話題，都能換來女孩子們的星星眼。
而海瑟薇坐在陸奇身邊，頭歪在沙發(fā)上，看樣子是又睡著了。
麥蘭拿起一個酒杯，徑直朝陸奇走來，嘴上跟身后的女孩們說著：
“還有一件事，我很驚訝我在這里遇到了當年的老朋友。”他走到陸奇身邊，后者還穩(wěn)穩(wěn)地坐在沙發(fā)上，像個燭火下凝固的蠟像。
“陸奇，我高中時代最好的兄弟。同窗最美的友誼締造者，也是魂牽夢繞的朋友——”麥蘭說的好聽，但臉上全是冷漠的笑意，站在陸奇身前，他雪白地近似于女人的面容，再度讓陸奇想起了三年前的舊事。
一時間，回憶、憤怒、唏噓和屈辱，同時在兩個年輕人的身上涌現(xiàn)。但對麥蘭來說，最特別的感覺就是：如今他已經(jīng)成為名滿帝國的明星，而陸奇還是個平平無奇的學生。
“怎么樣，就算你的成績比我好又怎樣。你讓讓我失去了保送的機會，讓我失去了我愛的女人……雖然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稀罕她了，可是你帶給我的屈辱，我麥蘭永遠不會忘記。”
麥蘭的內(nèi)心戲陸奇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反正都是前任身體主人造的孽，就算兩人現(xiàn)在地位差距極大，可好像對自己也沒什么影響。
“陸奇，你給我跪下?！丙溙m微笑著望著他：“我只需要你單膝跪地，給我道個歉。我們昨天的冤仇就一筆勾銷，否則——”
陸奇像看待一個怪物那樣，看著這個男不男女不女的小娘炮，不等他說完就回應(yīng)了一個字：“滾。”
“什么！”
不光是麥蘭，靠近他兩人的客人都清楚地聽到了他的回復(fù)。
讓千萬少女的夢中情人，讓帝國現(xiàn)在最賺錢的明星滾？
陸奇是腦子瘋了嗎?或者說他還是個沒長大的中二少年?
“你算是什么東西？”陸奇翹著腿，彈了下衣裳上的灰塵：“一個無聊、無能，不會唱歌跳舞，就會靠臉博取眾人關(guān)注的性別混淆者，就算你有一個億，也不過是昨天的街頭小癟三。”
“三年前，你利用你的臉，讓十三個女生為你墮胎。稍微有點小錢就巧取豪奪，讓十幾戶百姓為了你家的生意流離失所。你崇拜教廷的文化，用那些淺薄無知的歌詞和稍微訓練兩年就不至于這么低能的舞蹈，蒙蔽那些胸大無腦或胸小無腦或人丑無腦的人，就算現(xiàn)在有點名氣了，不還是個戲子嗎？”
“你想想，你和三年前比有什么長進？”
“陸奇他瘋了?。?！”
“太失禮了，對待大家都喜歡的藝術(shù)家，別人都喜歡，就他不喜歡，他算老幾？”
“真是，他知道我們的小麥有多努力嗎？”
**
麥蘭被當中揭短，逼得下不來臺，一張臉氣的更加煞白，通紅的小嘴唇微微發(fā)顫。兩只手半身不遂似的不受控制，似乎下一秒就要把陸奇給當場掐死。
“那你呢，陸奇，你又算是什么東西！”麥蘭吼道：“你也不過是個從仆人奴隸，不惜一切代價往上爬的蟲子！你為了上位，追了多少豪門的女兒，不管丑的還是俊的，人家理會過你嗎？都把你當成蟲子，卑微惡臭的蟲子！”
陸奇：“是啊，好像是這樣。但我沒有害人啊?！?p> “我從未害人，堪稱一個好人。而你，渾身上下除了你的臉，就沒有任何可取之處，不過是個毫無價值的草包罷了?！?p> 眼看兩人的爭執(zhí)即將進入不可控的地步，和卡特爭執(zhí)的黑正裝胖子走了過來。
“那誰……麥蘭是吧，我是公牛會的會員白鴿，往后的半個月，我將負責對你的安保工作，請你配合?！?p> 麥蘭白了這個胖子一眼，他的體型體態(tài)和白鴿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好比輕靈的百靈鳥對比一頭特大號在糞坑里找食吃的豬，麥蘭連多看他一眼都覺得受到侮辱。
“白鴿？不得不說你很對不起你的名字，我不想和你交談，請叫你們領(lǐng)導(dǎo)過來。”麥蘭：“我要交涉，換一個保鏢。”
白鴿抹了把嘴邊的油：“不太好吧。”
“什么不太好。你們就這個服務(wù)態(tài)度？告訴你們公牛會的人，我能找你們是你們的榮幸。我缺你們幾個非凡者？認清自己的地位，打打殺殺的幾個臭魔法師，真給你們臉了?！?p> “唱歌是你的工作，讓你安全是我的工作?！鄙婕暗綄I(yè)，白鴿還是很客氣：“請你配合我們，大家都好?！?p> “胡說，今天是我花錢雇你來的，是我給了你們吃飯的機會。你們不就是一群連軍方都看不上的魔法師嗎？我請你們認清自己的身份，不要給臉不要臉。既然是我花了錢，我讓你們干什么，你們就得干什么！”
“啐！”白鴿張開胖胖的臉頰，吐了一口痰，而且直接吐在了麥蘭價值至少三千磅的衣服上。
麥蘭剛要發(fā)作，他幾百斤重的身體就往前擠，兩三步就將麥蘭不到九十斤的身體差的擠得跌回沙發(fā)，不等麥蘭從驚訝中回過神，白鴿就用命令的語氣下了指令：“為了你的安全，必須在今天宵禁之前送你到住處，趕快走，立刻。”
一路推搡，夾雜白鴿和手下的開路呵斥，觀眾的抱怨和麥蘭的尖聲細語，大隊人馬終于離開了。不過在臨走前，白鴿竟然選擇回頭，在大白餅似的臉上，沖陸奇，拋了一個媚眼。
陸奇忍住嘔吐的沖動，癱在沙發(fā)上呆滯。
緊接著，白鴿走到宴會廳門口，又回頭，肥嘟嘟的大嘴巴朝他扔了個飛吻。
咕嚕嚕的食物翻滾在陸奇的肚子里洶涌澎湃，他再也忍不住，沖到宴會廳的角落開始大嘔特嘔。
**
宴會提前結(jié)束，曲終人散，陸奇打算回家，卻發(fā)現(xiàn)海瑟薇不見了。
夏丹已經(jīng)提前回家了，他找了好幾個服務(wù)生，一個收餐盤的男服務(wù)生回憶了半天：“哦，你說那個睡覺的女孩啊，跟人走啦?！?p> “跟誰！”
服務(wù)生：“跟麥蘭啊。”
陸奇眼睛瞪得老大：“麥蘭把我妹妹劫持走了！”
“不是劫持吧?！狈?wù)生很確定的說：“是自愿，我看到麥蘭給你妹妹說了什么，你妹妹就站起來跟人家走了——大哥，不是小弟多嘴，現(xiàn)在誰不喜歡麥蘭，就算人家在家里躺著，你信不信，學校里也得有不少于三五百個女孩想著上人家的床呢?！?p> “不是，我妹妹他有昏睡癥。睡覺時連我都叫不醒……你你是不是看錯了？”陸奇急的語無倫次。
“那真是抱歉，我工作呢沒看清?！狈?wù)生一邊擦盤子一邊朝門邊努努嘴：“但我確定她是跟麥蘭他們走的。你可以去找他們的人問問，而且我確定，人家沒用強，因為當時全場沒幾個人了，要是有爭吵我一定能聽見?！?p> “謝謝?！标懫鎻目诖锩?0先令的紙幣扔給服務(wù)生，三步并作兩步追了上去。
“該死的麥蘭，你要是敢動我妹妹，我讓你死在河貍城！”
陸奇心頭搭了輛馬車，一路疾行到麥蘭下榻的酒店，誰知道酒店已經(jīng)被人家包場了，外面守護的是大量的警察和士兵。陸奇不要說去找到人，就連沖破外面唯獨的數(shù)百小姑娘都是難題。
而且更令他意外的是，在酒店周圍，他隱隱察覺到了魔法的力量波動。
至少有兩個一星左右的魔法師在酒店周圍保護麥蘭的安全，陸奇根本沒有機會。
饒了幾圈后，他摘下帽子，悲傷地坐在路邊的臺階上。
按照他對海瑟薇的了解，她不太可能因為偶像光環(huán)就被人家?guī)ё撸麑幙上嘈攀躯溙m趁海瑟薇睡著時將她抱回住處，為的是用某種方式對他進行羞辱。
他慢吞吞地行走在黑夜里，右手放在口袋里，一個個數(shù)著左輪手槍里的子彈。
一邊踱步，他的眼神也漸漸變得更可怕。
好幾次他已經(jīng)擬定好潛入酒店找人的計劃，卻都因為實力和位置不明的守護法師的存在而被迫放棄。
想了半個多小時，陸奇經(jīng)過一桿路燈下的黑暗，背后卻響起了油膩的竊笑。
“女兒心，不由人。歸根結(jié)底還是你的控制力不足?！?p> 說話的人自角落里走出來，像挪動的河馬。
“是你？”陸奇認出對方是公牛會會員白鴿。
“陸奇？認識一下唄——”白鴿很友好的向他伸出右手。
略作猶豫，陸奇與他握手，滿腹狐疑地問：“你找我有什么事？”
“幫你。”白鴿拿出手絹擦了下臉上的汗：“幫你找回你親愛的妹妹。幫你從麥蘭那里找回面子。我建議我們找個地方喝點東西，邊喝邊說?！?p> “宵禁了，所有的店都關(guān)門了。”
“好吧。那我們長話短說?！卑坐澬Φ溃骸澳阆霙]想過，為什么麥蘭這次河貍城演唱會要龍虎軍的人親自陪著，為什么警方?jīng)]有插手，為什么公牛會會參與其中。公牛會，一個你一直在到處打聽很好奇且想加入的地方?！?p> “……”
“別驚訝，小伙子。你的能力我相信遠遠超過我所得知的情報。因為河貍城任何非凡者都無法逃出公牛會的眼睛。在這里，我們就是神?！卑坐澮蛔忠痪涞卣f：“人的神，讓人匍匐的神?！?p> “你們還知道什么？！”
“知道的不多，哎呀，也不算很少。比方說你殺死奧巴頓和希爾的那個場面，至今的都是公牛會里的談資?！?p> “你到底要干什么？”陸奇雖然對公牛會很好奇，不過白鴿以這樣的方式出現(xiàn)，仍然讓他非常戒備。
“哈哈，下伙子，不要這么害怕。我們不會把你的秘密說出去的，今天晚上，我用我的項上人頭保證：你的妹妹不會有任何問題?！?p> “你拿什么保證？”
白鴿道：“不要以為麥蘭是自由自在的小天使，他只是被有錢人綁架的賺錢工具。今晚上連續(xù)有六個酒宴，他必須參加。你認識麥蘭，知道他酒精過敏，但他沒有不喝酒的權(quán)利，所以一直到明天晚上，他都會處于醉酒狀態(tài)，沒法對你妹妹做任何事?！?p> “所以，我才有膽量請你——陸奇同學參加一個游戲?！?p> 白鴿伸出白白胖胖的手，在陸奇的肩膀上摸了一下：“我保證這會是個很好玩的游戲，刺激且收獲很大。公牛會的第一條準則便是：只做有收益的事。我們覺得這件事很有收益，于是肯保護那個娘炮，而且熱情的邀請你加入我們，如果你愿意，我會再來找你。你所需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接下來要發(fā)生的有趣的一切?！?p> 陸奇：“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我憑什么要聽你們的話?！?p> 白鴿：“公牛會的第二條準備：只問收益，不問原因。”
“那我拒絕和你們產(chǎn)生關(guān)系。”陸奇說。
白鴿費力地聳肩：“那我們也不能保證你妹妹的安全?！?p> 陸奇大怒，一把抓住了白鴿的衣領(lǐng)，但因為對方實在太胖，只被他抓住了衣領(lǐng)的一角，又被迅速地扯開了。
“公牛會的第三個信條：交易的平衡不容許被打破，于我有利，于你有利。相信我們，不會虧待你的?！?p> 白鴿哈哈大笑，然后揚長而去。
“搞什么鬼?！标懫鏉M肚子小九九，只好繼續(xù)回家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