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睚眥必報
那道黑色身影正是逸散仙。
“肯定是太祝王的人尋仇來了,我們?nèi)退?!?p> 洛今朝頗為激動,正當(dāng)他要沖過去的時候,何明夕一下子攔住了他,并嬌聲斥道:“你瘋了嗎?你拿什么幫他?你現(xiàn)在可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小心害慘了你自己?!?p> “可是……”
洛今朝話還沒說完,何明夕便道:“我知道他在虹閣救過我,也幫過你,但我一個弱女子,根本幫不了什么。而你,這一點點修為不拖累人家都算好了。更何況,他武功那么高強,恐怕那群人也奈不了他如何吧?”
洛今朝點了點頭。
兩人便繼續(xù)撐著傘,在蘆葦叢后面暗中觀望著。
放眼望去,蘆葦叢的前方,和逸望塵對峙著的大約有四方勢力。
四方隊列都舉著火把,火光滔天,密密麻麻,照亮了黑暗的夜晚。
看似為首的那方勢力身著紅袍,約摸五十多人,戴著巫族面具,戴著和凌傲天手中一模一樣的黑色戒指,在夜幕中閃耀著黑光。
這些“紅袍”的坐騎都是同一種異獸——它們齜牙咧嘴,長著一副鬼臉,嘴里還能噴出火焰來。
另一方勢力身著黃色衣衫,也大概有幾十來人。
它們則騎在一種紅馬身上,紅馬眼冒青光,在黑夜中看起來十分滲人。
其余兩方勢力更是怪不可言,難以名狀。
一方看似是半獸半人的怪物;
一方則長著人臉狐耳,穿盔戴甲,背后卻露出狐貍尾巴。
有三尾的,有六尾的,甚至九尾......
這四方勢力帶頭的是七位首領(lǐng)。
人族有兩老一少,獸族有一位狐族長老、獸人首領(lǐng);
此外,還有一對夫妻。
七位首領(lǐng)都有自己的坐騎。
比如,那對夫妻都各騎一頭青翼白眼的異獸。
發(fā)號施令的,是一位輩分較高的人:
但見他手持兩柄劍,一柄彎刀似柳葉,另一柄則是細(xì)若長蛇的劍。
他騎在一頭渾身漆黑、頭像長蛇的異獸上,那頭異獸以三條長蛇作為尾巴,還時不時吐露出蛇信子,八個火紅色的蛇眼像是八顆巨大的水晶石,看著滲人。
何明夕道:“這人應(yīng)是太祝王凌傲劍?!?p> 他的身后跟著劍師、巫師等奇人異士,他們手持法杖,頭戴巫族面具。
何明夕感嘆道:“為了對付他,太祝王都已經(jīng)傾巢出動了?!?p> 人族的死士,加起來都有上百來人。
獸族人和狐族人加起來大約也有上百來個。
這,僅僅是為了對付一個逸散仙而已。
洛今朝想起了一年前,凌傲天,和自己的師父,也是帶了這么多人來到云開山下,浩浩蕩蕩,要滅族那般。
“麻煩可大了,聽說得罪了太祝王的人,可沒有好下場......這簡直是欺人太甚!”洛今朝想罷,頓覺心頭一怒,握緊了拳頭。
何明夕道:“太祝王真的使出了渾身解數(shù),就連凌世家最厲害的妖獸魘螭和靈風(fēng),南山中最精銳的劍術(shù)師‘魂’和法師‘巫羅’都給喚來了,如果稍有差池,恐怕死上幾次都不夠......”
洛今朝道:“這太祝王……他的勢力有多強?這南山中有什么部落能和他抗衡?”
“也許是你的那個忘川洛族吧。”何明夕冷冷地說道。
洛今朝覺得這是一個很冷的笑話罷了。
但細(xì)細(xì)一想,也并無道理。
再怎么不堪,洛族也算是洛神后裔,或許真有什么法子吧?
但見逸望塵雙手環(huán)繞在胸前,背靠一棵大樹:“不惜動用八方諸侯的力量,還聯(lián)合了秋山世家,就是為了滅掉我?你以為這樣就能夠強大?你可知道我是誰嗎?”
但見他一襲黑袍,背上一柄黑劍,那條金色腰帶在雨夜中閃耀出金色奪目的光芒。
那個騎著青色異獸的年輕男子輕蔑道:“你的命都快要走到盡頭了,還如此目無尊者?快快認(rèn)清你的形勢,投降吧!在我們面前求饒認(rèn)錯,或許,能讓你當(dāng)個好仆人?!?p> “秋山慕柢?”何明夕道。
“秋山慕柢?他就是那位和凌世家大小姐雙劍合璧的秋山慕柢?”
洛今朝雖然早有聽聞,但也從沒見過秋山慕柢一眼,現(xiàn)在可是第一次見。
何明夕道:“不錯,他和他的妻子凌師師都騎著靈風(fēng)妖獸,他們巫劍合璧,還有那么一點招數(shù)?!?p> 那秋山慕柢一身白衣勝雪,像是如玉如英的翩翩君子。
他手中的劍還帶著紅色劍穗,都說劍乃百兵之君,好像,那把劍用在他這種名門望族的身上是再恰當(dāng)不過的了。
秋山慕柢諷刺完過后,背靠大樹站立著的逸望塵倒也不怎么在意,依舊云淡風(fēng)輕地說道:“如果這一生注定我要短命的,那我又能何為?不如瀟瀟灑灑活完大半輩子,何苦與天爭命?”
“哼,無知小兒,膽敢放肆?你會是傳說中的那個逸散仙?別嚇唬人了,我們在南扶州二十年了都沒怎見過他的影子!都說逸散仙天性瀟灑,放蕩不羈,踏遍紅塵無悔......但在我看來,你不過是個嫖妓宿娼之人!是個賭徒、爛醉之人!哼,什么風(fēng)流倜儻、多情浪子,自稱是嘗遍人間百態(tài)的世外真人?在我眼里,你就是個目無王法的浪蕩之子!竟敢在這里妄稱自己為逸散仙?”
秋山慕柢唾罵完之后,他騎著的青色異獸忽然咆哮了一聲,似乎和主人心連心,主人憤怒了,它也跟著怒不可遏了。
“稍安勿躁?!?p> 逸望塵聽完,倒也不覺得憤怒,道,“謝謝你對我的夸獎。我就是個浪蕩之子,那又怎樣?我可不像你們這些名門望族,冠冕堂皇、道貌岸然。”
“你說誰道貌岸然!”
秋山慕柢聽罷,長劍就要出鞘了,都快要把劍架在逸望塵的脖子上了。
可他的這個動作,被為首的太祝王凌傲劍擋住了。
只聽太祝王說道:“閣下如此大膽,不知是否有真實力?本王這次叫來的人,可都是這南山一等一的高手。本王在想,你還是先得掂量掂量吧?!?p> 逸望塵聽凌傲劍這么一說,倒也感興趣起來,站直了身體道:“喲?還威脅我來著?看來你這次陣勢還真的挺大的嘛!好像這五十多年來,你都沒有動用過如此強大的陣勢了吧?”
逸望塵的雙眼似在細(xì)細(xì)點兵,并無半分畏懼,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
半晌,他才冷嘲熱諷道:“嘖嘖嘖……瞧這陣容......你真的是要把整個王府都翻轉(zhuǎn)過來了??蛇@些都是你的野勢力,縱使八方諸侯是蒼瀾國的走狗,但他們也不過是辛氏和酆氏部族這些野族的同宗親脈罷了,說白了也是你個人的爪牙?!?p> “那又如何?”太祝王質(zhì)疑道。
“呵呵,我說凌傲劍,你倒也是想得挺周到???當(dāng)今廟堂的王侯將相、太傅祭司不敢調(diào)動,就專門用凌世家暗中培養(yǎng)了多年的野勢力來抗衡我?”
逸望塵看了看青目紅馬,還有那咆哮的白眼青獸,道:“豢養(yǎng)了數(shù)百年之久,凌世家先祖在西山白民國千巢爐、煉獄井中費盡力氣才降服的妖獸,就連靈風(fēng)和魘螭這等珍稀妖獸都叫上了,魑魅魍魎四大鬼獸一個不缺……哈哈哈……真是讓本仙不勝榮幸??!看來真的是該好好感謝一下你了——不過你如此大動干戈,就不怕突然有人趁虛襲擊你太祝王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