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船長突然出現(xiàn),江塵愣了愣神。
突然間,他覺得這個過去不好相處的船長,原來是那么的和藹可親。
看來在甲板上自己有些誤會他了,其實他一直就沒有相信劉昊的演戲。
“船……船長,您怎么來了?”
船長的突然出現(xiàn),可是把劉昊狠狠嚇了一跳,他無比的害怕起來,本來就不安的心神,此刻已經(jīng)接近了崩潰的邊緣。
把巴掌大小的棺材又往被子里面推了推,然后劉昊才把自己的手抽了出來。
老船長輕輕把門給帶上,看了看正在整理的包裹,又看了看被塞了東西而導(dǎo)致鼓鼓囊囊的被子,笑了一聲道:“你這是,在收拾東西?”
“我……”
劉昊又有些說不出話來了,手掌心已經(jīng)布滿了冰涼的汗水。
現(xiàn)在他有些后悔了,自己當初就應(yīng)該在拿到棺材的時候,就想辦法脫離,而不是回到這該死的船上。
老船長既然能出現(xiàn)在這里,說明了他已經(jīng)起了疑心。之前演的那出戲,也就糊弄糊弄那些,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船員,但是對船長而言,也許壓根就沒有什么作用。
劉昊的心里很清楚,但求生欲望,使得他還想要再解釋一下。
“江塵死了,這……對我造成了很大的沖擊。我也沒有心思繼續(xù)呆在船上了?!眲㈥豢嘈α艘宦?,額頭上的青筋克制不住的浮現(xiàn)出來。
老船長沒有急著說話,他擺弄著劉昊收進防水袋里面的東西,看到里面都是些重要物件,才慢慢開口說道:
“看的出來你很想走了,但是就算現(xiàn)在回港,也得明天早上才能到,現(xiàn)在你就開始收拾東西,不覺得太早了點嗎?
而且,你知道我們肯定是要等古戰(zhàn)場遺跡結(jié)束后,才會進入返程!”
“船長,您這是什么意思,你是不相信我?認為江塵的死和我有關(guān)系?”劉昊空出來的那只手,握緊了拳頭。
他繼續(xù)說道:“對于江塵的死亡,我很痛心。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我才不想呆在船上,我怕我會忍不住的想起他!”
老船長把防水袋里面的東西都倒了出來,隨意的撒在了地面上,看到里面都是劉昊的重要物品,他飽經(jīng)滄桑的眼中燃燒起了一股憤怒的情緒。
“我沒有說江塵的死就一定和你有關(guān)系,但是你現(xiàn)在的種種反應(yīng),想不讓人懷疑都難!”
“船長?。。∈墙瓑m救了我,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劉昊突然有些大聲的叫喊道,他的眼角在瘋狂的抽跳。
其實劉昊已經(jīng)失態(tài)了,在心神高壓下,他現(xiàn)在的反應(yīng)明顯過激。這讓老船長更加確定,江塵的死和劉昊脫離不了關(guān)系。
“作為船長,我有了解自己船員死因的權(quán)利,所以我希望你能把真實的情況說出來。同時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相關(guān)的專業(yè)人員,在回港后的第一時間就會為江塵做一個全面的檢驗。
江塵身上的潛水服,雖然背部的供氧設(shè)備已經(jīng)完全被損毀,但有些創(chuàng)傷痕跡,給人的感覺還是有些奇怪,似乎是人為的一樣!
這里面肯定還有著什么貓膩,等回岸之后,要是被查出來……”
船長冷笑一聲,說話時的吐氣很重,他滿嘴大胡子都在微微顫栗。而且他還故意加重最后一句話的語氣,著重突現(xiàn)了一股類似敲詐的意味。
“你……”
劉昊深吸了一口氣,一張臉已經(jīng)沒有半點血色。
他又把手伸回到了被子里,摸到了那個巴掌大小的棺材。
“你這個老東西!”他心底暗罵道。
求生的欲望,讓他在事情敗露時候,萌生了新的想法。
萬一這個老東西是個見錢眼開的貨色呢,畢竟下海淘寶,可是他在收到古戰(zhàn)場遺址后所提出來的。要不然按照原本計劃,現(xiàn)在應(yīng)該回到港口,為下一次航行做充足準備。
也許自己可以嘗試著和他達成共識,把賣掉棺材的錢進行合理分配,從而讓老船長幫忙把江塵死亡的事情壓下去。
所以他猶豫再三,把棺材從被子里面掏了出來,并開口說道:“這是江塵在海底找到的。”
在看到棺材的第一眼,船長就被吸引了目光,那種對于寶物的驚奇,沒有絲毫的掩飾。
江塵冷冷的注視著劉昊,他能看的出來這個家伙心里面在想些什么,隨后他又看了看船長。
船長具體是一個什么樣的人,他還真談不上了解。也不知道船長會在棺材誘惑下,會做出什么樣的選擇。
畢竟他現(xiàn)在只是一個十足的旁觀者,左右不了事態(tài)的發(fā)展。
而往往在這種時候,才能更容易的看懂人心。
“這個棺材可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寶貝!要是賣錢的話,估計不是個小數(shù)目!”船長把目光從巴掌大小的棺材上十分艱難的挪開,然后在劉昊的身邊坐了下來。
劉昊看見了船長的神態(tài)反應(yīng),不由得長長吐了一口氣,“因為這個棺材,我和江塵發(fā)生了爭執(zhí),過程中突發(fā)海底亂流,導(dǎo)致我不小心弄傷了江塵的供氧設(shè)備。”
“船長我并不是有心想要害死江塵,只要您答應(yīng)幫我把這事壓下去,這個棺材賣出去的錢,我可以把大頭讓出來?!?p> 船長再次看了看青石棺材,咧嘴笑了笑。
“我是一個貪財?shù)娜?,這個棺材對我的誘惑很大,就像年輕時碰到了一個奔放的女人。
估計就算是在整個古戰(zhàn)場遺跡里面,像這樣的東西也挑不出幾件來,流通到市面上也將會被炒出一個高價。
但是,再怎么賺錢,也得有個底線?!?p> 劉昊臉上的表情已經(jīng)僵硬了,“所以船長你是拒絕我了嗎?”
老船長沒有繼續(xù)看向棺材,他掏出一根香煙咬在嘴里。
在進入這個休息室之前,他就在身上帶了錄音筆,剛剛劉昊說的話語都被記錄下來。
“你還有什么想說的嗎?沒有的話就跟著我去船長室做記錄去?!贝L站起了身子。
“江塵的死跟我沒有關(guān)系!如果不是因為那個海底亂流,他壓根就不會出事!”
劉昊有些失聲的說著,他也跟著站了起來,但是巨大壓力已經(jīng)將他的時刻緊繃的心神沖垮了,呼吸愈發(fā)的急促,一股瘋狂的情緒在他的眼底迅速滋生。
“具體等回岸之后再定?!贝L冷冷的應(yīng)了一聲,走在前面,伸手去把門打開。
劉昊的雙眼里充斥著血絲,他迅速伸手去抓船長放在腰間槍套里面的手槍。
但是船長的反應(yīng)也是極快,抓住了劉昊伸過來的手,阻止的他偷槍的動作。
“小崽子!”
劉昊急眼了,他另一只手死死的抓住了棺材,趁船長防止自己偷槍的瞬間,用棺材對船長的太陽穴狠狠砸去。
“老東西,我要是死了,你他媽也不會好過!我告訴你,江塵出了事,你也要負責,要不是你讓我們?nèi)ズ5?,他怎么可能會死??p> 青石棺材雖然只有巴掌大小,但是份量足夠的重,所以砸在身上也是足夠的痛。在外力的刺激下,劉昊已經(jīng)失去理智了,他不斷拿著棺材對船長的頭部砸擊。
他沒想再殺人的,
但是這種情況下,已經(jīng)讓他萌發(fā)了再次殺人的心思。
不過他也沒想著殺的這么快。
但是砸到船長太陽穴的時候,他用了全力,然后剛好用的還是棺材堅硬的棱角。
只聽到了咔嚓的碎裂聲,船長的頭上冒出了血花,他下意識的捂住腦袋后退了幾步,貼在了門邊。
船長實在想不到,劉昊偷槍的行為居然只是一個幌子。被砸了腦袋,讓他腦海里面嗡嗡作響,反應(yīng)都遲鈍下來了。
但是劉昊繼續(xù)拿著棺材對著他已經(jīng)被砸碎的傷口,繼續(xù)砸了過去。
他沒有絲毫的手軟,
頭骨碎裂的聲音越來越明顯。
江塵在阻止著,拼勁全力的想要讓劉昊停下來,但是他太弱了,他只是一道虛幻的影子,蜉蝣怎可撼樹?
船長也在反抗著,但是劉昊已經(jīng)被血腥味刺激的紅了眼。
“你給我停下來!你這個魔鬼,給我停下來??!”
江塵厲聲的吼著。
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身前,濺射著船長的鮮血。
本來他就已經(jīng)死了,還看著仇人在自己面前演戲。
此刻又看到了船長因為了解真相,而陷入危機,但是自己又沒有任何改變這一切的能力。
沒人能看的見他,也沒人能夠聽到他說話。
他被這個世界排擠在外!
內(nèi)心里布滿了比絕望更絕望的情緒,他恨不得自己能將劉昊撥皮抽筋。
陽光從窗戶中照射進來,在他身上流淌,熾熱的感覺似乎要讓人燃燒。
不過,
這一次是真的燃燒起來了。
江塵虛幻的身體上,一點點的燃燒起了白色的火焰。
那是靈魂之火!
是足以焚燒靈魂的火焰!
燃燒的江塵撲在了劉昊身上,然后死死的扣住了劉昊的脖子,頓時劉昊就感覺到了一股劇烈的疼痛。
那種疼痛,不是來自于身體,而是從身體不知具體源頭的深處傳來的,比肉體的疼痛要強烈百倍。
劉昊瞬間就跪在了地上,手里的棺材啪一聲落在地上,上面還有船長的血跡。
船長貼在門邊,無力的坐在地上,他一雙眼都已經(jīng)有些渙散了,臉上鮮血橫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