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擔心嗎?”,站在曹澤身后的梅林看著遠處漸漸離去的隊伍。
“沒什么可擔心的??咸仉m然年輕,但他能應(yīng)付。反倒是咱們這里才是最應(yīng)該擔心的。”
曹澤推著輪椅轉(zhuǎn)過身,“去通知大家,三級以上居民立刻來議事廳開會?!?p> 梅林微微一怔,面色頓時一變。
“烏蘇里山中的痕跡當真是東諾村那些藤甲戰(zhàn)士?”
“不管是不是,咱們都必須做好準備。沒有先鋒營,整個普蘭村就只剩下老弱婦孺了?!?p> 半個小時之后,普蘭村中央議事廳里,曹澤坐在輪椅上掃視周圍幾人。
除了加雷斯、卡曼、勞倫斯和梅林外,還有三個人,都是從那兩百人中脫穎而出的。
“能到的都到齊了,接下來,我要宣布幾件事情。”
曹澤掃視眾人,“從現(xiàn)在起,造船廠停止工作,已經(jīng)建好的漁船寄放到烏蘭村。正在建的想辦法拖回到村里。在采礦場工作的居民也暫時先回來?!?p> “出什么事了?”
一個身形有些消瘦,額頭布滿皺紋,兩鬢已經(jīng)微微有些發(fā)白的中年男人問道。
他叫雷吉·夸克,曾經(jīng)也是一位村長。在普蘭村的建設(shè)中對勞倫斯幫助甚多,同時也在學(xué)堂兼職教書先生。
“這半個月咱們一步步的在改變,但外面的形勢也是不斷在變化。東諾村的西拉姆成功占領(lǐng)黑松驛村。米爾雷卡奇襲高陽村。里瓦鎮(zhèn)博納男爵高調(diào)宣布修建城墻。伊莎和米爾雷卡在南興村對峙,小規(guī)模戰(zhàn)斗更是不斷。”
“雖然我們偏安一隅,這半個月來似乎很平靜。但大家要明白,既然我們和克拉麗斯合作,那身上就自然會被人打上宜蘭村的標記。遲早會被其他試煉者惦記??咸貛Щ貋淼南@示,有一支不明身份的隊伍在烏蘇里山中活動。先鋒營已經(jīng)隨克拉麗斯出征,咱們的防御能力大幅下降。在這個關(guān)鍵時刻,值得警惕。”
曹澤掃視著眾人,臉上無比認真,“這些大家族弟子的試煉只是規(guī)模較小,但殘酷程度一點也不比戰(zhàn)爭。黑松驛村一戰(zhàn)中,死傷超過百人。米爾雷卡以和伊莎在南興村對峙為掩護,奇襲高陽村后,為了震懾當?shù)卮迕?,幾乎有一半的人都被射殺。所以,大家要明白,試煉只是那些大家族弟子的說法,對我們來說,這就是戰(zhàn)爭!”
“大人說的沒錯。想當年我還擔任村長的時候,就是不懂這個道理,所以才……”,雷吉嘆息一聲,滿臉苦澀。
“大人,我們該怎么做?”
另一個滿臉胡須,濃眉大眼的漢子說道。
“做你們最擅長的事情!”
曹澤看了幾人一眼,“造船廠和采石場停工后,所有工人暫時由阿布薩龍指揮,卡曼協(xié)助。你們倆負責修建防御工事?!?p> “我們有多長時間?”,那個滿臉胡須的大漢問。
“盡你們的全力吧。敵人或許不會給我們太多時間準備?!?p> 曹澤轉(zhuǎn)頭看向加雷斯,“捕魚船隊正常出海,抵進烏蘇里山。梅林帶一支小分隊從那里登陸,隱蔽偵查。一旦發(fā)現(xiàn)有陌生的隊伍向村子方向移動,立刻向最近的村子通報信息,爭取最大限度遲滯敵人。同時派人回村報告?!?p> 加雷斯和梅林對視一眼,不約而同道:“請大人放心,我們一定竭盡所能!”
曹澤沉聲道:“你們給我記清楚,這不是阻擊,而只是遲滯。是騷擾游擊,而不是讓你們逞能。一定要避免與敵人正面接觸?!?p> “是,大人!”
曹澤看了加雷斯一眼,轉(zhuǎn)頭又對著勞倫斯和雷吉道:“你們的工作也不輕松。發(fā)動所有人,做好被敵人襲擊的準備。盡可能的存儲糧食、水和其他一切必須的物資。”
“大人,情況真的有這么糟糕嗎?”,勞倫斯面露凝重。
曹澤笑了笑,看著眾人說道:“從先鋒營出征開始,我們平靜的日子就算是到頭了。即便這一次沒這么嚴重,但讓大家有這樣的心理準備也不是什么壞事情。如果連最壞的情況我們都能挺過去,那就沒什么能夠打倒我們。”
勞倫斯恍然醒悟,不由對曹澤更是無比佩服。
“那我干什么?”,西塞莉看著曹澤問。
她是整個普蘭村如今唯一的醫(yī)師,也是醫(yī)館的負責人。
“你需要帶領(lǐng)那些學(xué)徒,做好搶救的準備。一旦發(fā)生戰(zhàn)斗,受傷是在所難免的。那些克拉麗斯給的藥劑別舍不得用。學(xué)徒們想要提高自己的醫(yī)術(shù),光靠紙上談兵是不行的?!?p> “我需要更多的人。搶救工作一旦展開,傷員的移動和護理都要人手。”,西塞莉看著曹澤。
曹澤點點頭,“沒問題,再給你十個人?!?p> “只有十個?這怎么夠?”,西塞莉瞪大眼睛。
曹澤聳了聳肩,“不夠我也沒辦法了。肯特帶走了一百人,我們剩下的所有人加起來也不足一百五十人。各個地方都需要人手,就是這十個人,還得我自作主張從勞倫斯他們那擠出來的?!?p> 勞倫斯苦笑著,“大人,您也太偏心了。西塞莉大姐,要不給你五個?我這人手也缺?。 ?p> “那可不行!十個不能再少了!”,西塞莉瞪了勞倫斯一眼,轉(zhuǎn)頭看著曹澤抱怨道:“大人,您得想想怎么吸引更多的人了。我們村的制度這么完善,待遇比別人好的多。應(yīng)該能吸引很多人才是?!?p> 曹澤苦笑,“我也想吸引更多的人來咱們村??墒乾F(xiàn)在的局勢,恐怕不會有多少人愿意到里瓦鎮(zhèn)這個地方來了?!?p> “那可不一定?!?p> 西塞莉不以為然的道:“那些在和平的環(huán)境下待慣了的人當然不愿意。可是對那些飽受戰(zhàn)亂之苦的人來說,這里簡直就是天堂。不信,你隨便問一個周邊的人就知道。我們來之前,誰會想到會遇到您這樣的人,您這樣的村子?”
阿布薩龍和雷吉不約而同的點頭。
“沒錯,如今您就是趕,恐怕也趕不住我們了。”,雷吉笑道。
“只要能讓你們覺得在這里付出是值得的。我想我的目的就達到了。”
曹澤笑了笑,輕拍扶手道:“都行動起來吧!讓咱們團結(jié)一心,共同度過這個危險的時期。”
眾人相視一笑,各自離去。
加雷斯雄心勃勃的十艘漁船計劃最終只批準了四艘。其中一艘還是之前那艘兩桅大船改造的。
原因有很多。
木料和金屬材料都不足,人員也沒有那么多。
更重要的是,如今的里瓦鎮(zhèn)波詭云譎,根本不適合大規(guī)模的發(fā)展?jié)O業(yè)。
四艘漁船下水之后,立刻就出了海。
但事實上,沒人知道,加雷斯帶領(lǐng)一幫水手在海面上卻練習(xí)的是偵查、跟蹤以及海戰(zhàn)。
這一次派他們執(zhí)行遞近偵查的任務(wù),看似好像沒人可用了,但實際上卻是曹澤想要用這次任務(wù)來檢驗眾人的訓(xùn)練。
沒有人知道曹澤的真正意圖,除了加雷斯本人。
他也由此及彼,突然醒悟。
大人的各項安排其實都是在用眼前的機會來訓(xùn)練或者檢驗所有人。
眾人都行動了起來,曹澤卻一個人默默來到了自己的試驗場。
這是一片田字型的土地,中間有一米多寬的道路,專門是為他的輪椅設(shè)計的。
在四塊土地的中央,立著一座高大的十字型木架。木架上安放著很多大小不一的木制齒輪。
一條繩索從中穿過,在木架的頂端向四周延伸。
每一條繩索上都倒懸著一個皮囊。
順著這些延伸的繩索可以看見在每一塊土地的角落里,另有一座規(guī)模稍次的木架與之相連。
這些木架上同樣有一些齒輪,只是數(shù)量和大小都無法和中央那座木架上的齒輪相比。
曹澤推著輪椅走到右下角,伸手在角落的木架上一拉。
齒輪立刻緩慢旋轉(zhuǎn),懸掛與繩索上的皮囊漸漸降落,然后向他橫移過來。
曹澤伸手將皮囊從繩索上摘下,齒輪停了下來。
這個皮囊表面光滑如鏡,連一絲花紋都沒有。
曹澤握著它,念力緩緩將之包圍。
原本空無一物的表面漸漸浮現(xiàn)出一幅繁奧的圖案。
他從衣袋里摸出魚骨紋刀,沉吟片刻,就開始改造。
星紋一旦完成,原則上是無法更改的。
因為抹除紋路需要有強大的念力支撐。通常念力強度需要達到繪制紋路時兩倍以上才有可能。
在紋路寶典中,這幾乎是一條鐵律。
然而,對曹澤來說卻并非如此。
他可以很輕松的抹除自己念力刻畫的紋路。
這得益于念域空間里的那道雷霆。
雖然到目前為止,他還不清楚那道空間裂縫到底連接何處,也不知道那道雷霆到底有何來歷。
但吸收了那道雷霆的念力卻漸漸凸現(xiàn)出了異常。
先是破解所謂娜迦海妖的異術(shù),如今又發(fā)現(xiàn)能輕松抹除自己刻畫的紋路。
一階星紋興雨完成已經(jīng)有段時間了,曹澤一直在努力提高它的效果和影響范圍。
興雨對于古老的農(nóng)業(yè)的作用超出了曹澤的想象。
其蘊含的能量甚至可以引起農(nóng)作物的變異。
那杯展示給克拉麗斯等人的清茶就是在這塊試驗田里誕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