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那家茶歇的第二日上午,張子明一行終于抵達(dá)了他們此行的目的地——鎮(zhèn)山府。
由于地處大墨朝西部的原因,鎮(zhèn)山府的整體外貌相交東部的永康、永定府要粗獷很多。
從遠(yuǎn)處望去,鎮(zhèn)山府就像一只巨獸一般,孤零零趴伏在一片荒涼的大漠之中。
八條大墨朝修建的官道分別從東西南北四個府門延伸出去,仿佛是巨獸的八根觸手。
而官道之外,則是起伏的丘陵,若是從高處望去,可以零星看到一些小茶肆或者酒館分布在其中。
整個府城的占地面積極大,城內(nèi)道路寬闊,但是卻并沒有像東部的府城那樣全部鋪設(shè)青石板路,很多道路都只有黃土一層。
而且由于西部的氣候比較干燥,如果有人在寬闊的大街上縱馬的話,會引起街邊所有行人的謾罵。
張子明在抵達(dá)之后,并沒有著急去尋找流云門的下落。
而是如之前一樣,先找了間客棧,然后帶著云婉凝和陳惜君在周圍逛了起來。
不同于東部府城的精致與細(xì)膩,鎮(zhèn)山府的吃食無一不顯露出西部荒漠的豪邁和粗獷。
只需略略花上不到一兩銀子,就能得到一整只的羊大腿。
當(dāng)張子明點的羊腿端上來的時候,云婉凝夸張的長大嘴巴。
她伸出自己的胳膊比了比,這只羊腿竟然比她兩個胳膊并攏在一起還要大上些許。
陳惜君之前在周邊府城闖蕩的時候,早已經(jīng)對這里豪邁的飲食見怪不怪。
她麻利的從腰間掏出一把小刀,先是在每個桌子旁都架著的水盆中凈了凈手,接著手腕翻飛,很快就將羊大腿上的肉一條一條的剃了下來。
然后她一邊用手直接抓起肉塊,蘸了蘸料碟之中的干胡椒面,一邊對張子明和云婉凝說道:
“這里就是這么吃的,別拘束,不過這胡椒面有些辣,受不了的話可得少吃點。”
張子明看到陳惜君這樣漂亮的女孩,居然直接用手抓著羊肉大快朵頤,一時吃的手上嘴上全是油花。
他覺得這個畫面很有意思,于是也學(xué)著陳惜君的樣子,先凈了凈手,然后拿起一塊羊肉,也蘸了點胡椒面就往口中塞去。
“咳……咳”辛辣的胡椒立刻將張子明嗆的有些咳嗽,陳惜君見狀推過來一碗有些渾濁的水,說道:
“叫你少吃點,嗆著了吧,快喝點水吧。”
張子明看著眼前這一碗泛著絲絲黃沙的水,嘴里有些發(fā)苦。
這鎮(zhèn)山府什么都好,就是這水質(zhì)始終有些糟糕。
也許是因為身處大漠邊緣的問題,這里的水中總會漂著一點沙子。
云婉凝立刻掏出懷中的水囊,將碗里的水倒掉之后,又將水囊里的干凈飲水倒了出來。她柔聲說道:“子明哥哥,快喝點水吧。”
接著她也從腰間掏出一把小匕首,將陳惜君剃好的大塊羊肉又切成許多細(xì)小的肉絲,放在嘴里細(xì)嚼慢咽起來。
吃好喝好,張子明終于想起來要干正經(jīng)事了,他對智腦命令道:
“智腦,掃描鎮(zhèn)山府周邊,看看趙不亮那家伙在不在這里?!?p> 智腦立刻對整個鎮(zhèn)山府進(jìn)行了掃描,很快就有了結(jié)果:“監(jiān)測到半人馬座信標(biāo)位置,距離876米。”
趙不亮當(dāng)日從云家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處于渾渾噩噩的狀態(tài)。
他在腦海中不停地臆想著那半人半馬怪物的模樣。感覺自己的未來已經(jīng)徹底黯淡無光。
唉,他了嘆了口氣,心中有些凄涼的想著,以自己的智力和能力,根本不可能完成張子明所交待的任務(wù)。
就算他能回到流云門,隨便被一盤問,最后肯定要露餡,到時候他就只能束手就擒,等著最后變成怪物了。
要是變成其他什么樣子還好,萬一變成了一個人頭馬身的怪物,再被流云門里那些雜碎抓住,估計以后怕是那些雜碎要輪流來騎我了。
算了,別回去了,就找個沒人的地方安安靜靜的等死吧,一壺酒,一把刀,了卻殘生。
想到這里,趙不亮的心中竟然產(chǎn)生了一股英雄遲暮的悲涼詩意。
他渾渾噩噩的離開了永定府,又漫無目的的在野外游蕩了幾日,想著找個地方慢慢等死。
結(jié)果天不遂人愿,也許是他在流云門的本能使然,即便是無意識游蕩的時候,他也不知不覺走到了流云門在野外的某個據(jù)點附近。
剛好有一支完成了刺殺任務(wù)的隊伍從外面趕回來,正巧就看到了趙不亮在據(jù)點周圍像丟了魂一般,走來走去。
“堂主,那不是趙大狗嗎?他怎么一個人在這里出現(xiàn)了?”一名馬上的騎士疑惑著問道。
這只隊伍的堂主也覺得有些奇怪,按照流云門的規(guī)矩,一般不會有某個堂下的成員單獨出現(xiàn)的情況。
他吩咐道:“林三,把趙不亮拿來問話!”
“是!”得了命令的騎士立刻拍馬跑了過去,一伸手就拎起趙不亮的衣領(lǐng),將他拖了過來。
趙不亮此時還沉浸在他的心事當(dāng)中,就算被人拉著衣服拖行,居然一時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么。
直到他被丟在人群中間,他才看清楚周圍俱是流云門楚堂的人,而楚堂的堂主此刻就騎在馬上,目光灼灼的盯著他。
那楚堂的堂主看到他魂不守舍的樣子,厲聲問道:“趙不亮!你們范堂的人呢?怎么只有你一個?”
聞言,趙不亮慘笑一聲說道:“死了,都死了?!?p> “死了?”楚堂的堂主心中一驚。
那范堂的實力比他們稍稍還要強上一籌,而且他們的堂主也已經(jīng)是一階巔峰即將突破二階,這樣一股力量竟然全軍覆沒?
想到這里,楚堂堂主問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老老實實說清楚?!?p> 趙不亮此刻終于徹底回魂,他立刻就想起了曾經(jīng)被張子明支配的恐懼。
于是他組織了一下語言,將之前發(fā)生的事情敘述了一遍。
只不過這其中他主動隱去了云家,只是說他們在永定府附近,與一個二階武者發(fā)生了爭斗,卻被他斬盡殺絕。
而他自己,則是趁亂逃了出來,因此才保下了一條性命。
那楚堂堂主聽完趙不亮的話,明顯有些不相信,于是他對著身后的騎士吩咐道:
“你們幾個,去永定府看一看,小心別暴露了蹤跡?!?p> 幾名騎士領(lǐng)命而去之后,他又對趙不亮說道:
“你先跟我回去,此事需要稟明門主才行,一個范堂全軍覆沒,對于流云門來說也算一件大事了?!?p> 接著,楚堂堂主也不歇息,直接在據(jù)點中更換了馬匹,帶著趙不亮就直奔鎮(zhèn)山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