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別塔，負一層。
“請各位保持安靜，老夫簡單說明一下為期三十天的集訓安排。”鍺老聲如洪鐘，氣勢十足，在空曠大廳回音效果的加持下，和端著擴音器說話沒有什么區(qū)別。
嗯，這聲效還不錯，鍺老滿意地點點頭。
我靠，又來？許多被搞出心理陰影的覺醒者差點就兩腿一軟，直接給跪了。
“這次的集訓主要分為兩個環(huán)節(jié)，第一環(huán)節(jié)又包括冥想修行和實戰(zhàn)賽兩部分，計劃進行兩周時間。第二環(huán)節(jié)的訓練內容暫時保密，因為只有順利通過了第一階段集訓的人才有資格了解?！背龊跛腥艘饬系氖牵@回鍺老竟然一點也沒有啰嗦。
“鍺老，請問冥想修行是指的什么呢？”一個扎著馬尾辮的小姑娘率先提出了疑問。
“唔，冥想修行嘛，是獲取空虛值的一種途徑。至于空虛值又是什么，那是你們強化覺醒能力的唯一手段。因此，虛空值就是所有一切的基石。
與世間其它珍貴的東西一樣，這虛空值的獲取難度也極大。目前我們已知的獲取渠道只有三個?！?p> 講到關鍵之處，鍺老習慣性地停頓了片刻，像極了小說作家的斷章操作。被吊足胃口的一幫新人覺醒者們只能用渴求知識的目光眼巴巴地望著鍺老。畢竟事關自身利益時，沒有人不上心，個個也都不嫌鍺老啰嗦了，甚至還巴不得鍺老再啰嗦點。
“這第一種獲取空虛值的方式就是剛才我提到的冥想。這種方式的優(yōu)點是安全，缺點是低效，相比于后面兩種方式，非常地低效?！?p> 一聽說有這么致命的缺點，很多人直接就把這種方式給排除掉了，“那么第二種呢？”
當提到第二種方式，鍺老的臉色瞬間變得嚴肅起來，“獵殺虛靈！所謂虛靈，也就是你們口中的殺人怪?！?p> “什么？竟然要對付它們，那可是豬頭俠大人才能解決的可怕怪物啊?！庇袀€別膽小怕事的人已經開始打退堂鼓了。
鍺老見此失望地搖了搖頭。哼，你們以為科盟耗費如此多的精力，投入如此龐大的資金來培養(yǎng)你們是為了什么？難道就是為了送給你們一個榮耀風光的稱號？
“正好趁此機會，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們，你們將來是肯定要上前線戰(zhàn)場的，所面對的敵人就是那些殺人不眨眼的怪物。如果有人還沒有做好赴死的準備，現(xiàn)在就可以離開了?！辨N老平靜地等待著一百組覺醒者的決定。
“我……我媽就我一個孩子，我得走了，對不起?！币粋€戴著厚厚眼鏡片的男生顫顫巍巍地舉起了手，然后深深地鞠了一躬，頭也不回地跑走了。
有了第一個很快就有第二個，半小時后，已經有九位覺醒者陸續(xù)選擇了退出。
“還有要走的嗎？”鍺老從左至右掃視了一遍，“很好，留下的人數(shù)比我預想中的還多一點。恭喜你們，作出了人生中最正確的決定?？磥砟銈兌际锹斆魅?，所謂覆巢之下豈有完卵，在不知何時會降臨的殘酷戰(zhàn)爭中，逃避只會死得更快，只有不斷變強，才能活到最后?！?p> “鍺老，您請繼續(xù)吧。”說話的是一個文質彬彬的中年男人，單從外表和氣質上看，很像是從事教師或是企業(yè)高管之類的職業(yè)出身。吳恒依稀地記得他的異能應該是催眠，如果用好了肯定是神技一般的存在。
“好，那我接著講了。這種直接獵殺虛靈的方式自然是效率最高的，但同時也是最危險的，稍有不慎則會命喪黃泉。此外還有一個極大的限制，就是現(xiàn)在也沒有這么多的虛靈給你殺?！?p> “所以，鍺老您的意思就是第二種方式沒有可實施的空間了？”擁有催眠能力的中年男人追問道。
“目前來看是的。至于第三種獲取空虛值的方式，那就更不靠譜了。相傳，如果可以收服虛靈，讓它們與我們人類簽署契約，那這些虛靈就會提供源源不竭的空虛值給我們。
但據(jù)我所知，虛靈大多是非常驕傲的，想要讓它們臣服于我們比登天還難，需要有絕對的實力加上逆天的運氣才可以。所以這條路你們也不用再考慮了?！?p> “那說來說去就只有效率最低的冥想方式可行唄?！?p> 這人誰啊？敢這么大大咧咧地跟鍺老講話。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集中在了聲音的源頭處——一個四五十歲的大媽，袖口還別著一只鮮紅色的袖章，隱約能分辨出印著某某街道辦事處。
鍺老悄悄刮了吳恒一眼，仿佛在說，你小子都給我挑選了些什么亂七八糟的人進來，怎么連街道辦的大媽都出現(xiàn)在這里了？
吳恒無辜地攤攤手，沒辦法啊，誰讓這大媽的覺醒能力太特別了呢？
太極推手，是吳恒給這個覺醒能力起的名字。因為無論碰上什么形式的攻擊，物理的也好、魔法的也好、精神的也好，只要在可承受范圍之內，都可以通過借力打力的方式完全化解并且原封不動地返還給對方，這簡直就是防御類能力的標桿啊。所以當時吳恒想都沒想，直接給了這位大媽通行卡。
“咳咳，這位……街道辦的同志說得對，但也不對。我們的確是只有冥想修行這條路可以走，可效率并不見得很低，因為我們掌握著提高冥想效率的辦法?！?p> 眾人的眼睛頓時一亮，全都屏息凝視，等待著鍺老的“辦法”。
“這個辦法非常簡單，那就是——磕藥！”鍺老忽然高高舉起自己的右手，手中正握著一管棕色的藥劑，“大家請看，在我手里的就是可以提升冥想效率的神藥。這種藥劑的制成極為不易，而且成本高昂得可怕，無法批量生產，這也是我們這個異能團組建不能超過百人的原因。因為哪怕是以我們科盟的雄厚財力，也最多只能堪堪負擔起百人而已。”
所有人都用懷疑的眼光打量著鍺老手里的“神藥”，表情古怪。
因為鍺老似乎在不知不覺中把畫風給帶偏了。也許知道的清楚這是科盟十二元老之一的鍺老在介紹提升冥想效率的辦法，不知道的還以為又是哪個老騙子跑出來賣假藥了呢。
而接下來的這位高鼻梁御姐似乎把畫風帶得更偏了。
“鍺老，既然您提到的這種藥劑如此珍貴，想必肯定沒有經過臨床實驗吧，那藥品的安全性又該如何保證呢？實不相瞞，我之前的工作單位在藥監(jiān)局，所以出于職業(yè)習慣，想跟您再確認一下?！?p> 感受到了眾人的不信任，鍺老的一張老臉頓時氣成了豬肝色，“沒錯，它確實沒有經過專業(yè)的臨床驗證，但我可以很負責任地告訴你們，它是絕對安全的，因為早已有千千萬萬的先驅者使用過了?！?p> “鍺老，這有點不對啊，虛靈和我們異能者都是在近半年里才出現(xiàn)的，在這之前不可能會未卜先知地研制這種藥物吧，又哪里會有千千萬萬的先驅者試藥呢？”人群中一個光頭小個子心思敏銳地發(fā)現(xiàn)了鍺老話語中的“漏洞”，越發(fā)地懷疑自己這些人是不是被當成小白鼠了。
鍺老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千算萬算也沒算到會出現(xiàn)如今這狀況，“具體原因我不能告訴你們，你們現(xiàn)在只需要決定一件事：用還是不用。你們中敢第一個來嘗試的人，我手里的這瓶珍貴藥劑就直接送給他了?！?p> 一分鐘后……
鍺老絕望地發(fā)現(xiàn)竟然沒有一個人敢上來。
“你，出來，這瓶藥免費送你了！”
“我？”
吳恒驚訝地指了指自己。我靠，這老狐貍?？邮烊税。l知道這藥有沒有問題。
盡管是萬般不情愿，吳恒還是從鍺老的手中接過了這管來路不明的棕色藥劑，“鍺老，這……這藥是直接喝的嗎？”
“沒錯?！辨N老神色篤定，心中暗暗稱贊道，果然啊，還是只有吳恒小子有膽量有氣魄。
吳恒小心翼翼地擰開了瓶蓋，一股難聞刺鼻的氣味瞬間撲面而來，差點把吳恒給熏吐了，“鍺老，您真的確定是直接喝的？”
“確定?！辨N老嘴上說得肯定，但臉上一閃而逝的遲疑還是被吳恒捕捉到了。
吳恒頓時感覺自己要涼了，“這藥劑……有名字嗎？”
“當然有?！?p> “叫啥？”吳恒心里一松，還好，還好，有名字就說明這藥劑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不靠譜。
鍺老咧開嘴，沖吳恒嘿嘿一笑，“靜心口服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