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人呢,怎么不見了?!”
一個淡金色卷發(fā)女孩兒顫顫巍巍地指著壁畫前空空蕩蕩的空氣,極速擴張的瞳孔顯示出她心中的驚駭。
人,不見了。
剛才還活蹦亂跳的“杠精”說沒就沒了。毫無征兆地,活生生地,消失在眾目睽睽之下。
下一秒,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集在了結(jié)巴哥身上。畢竟“壁畫”的古怪是他最先發(fā)現(xiàn)并提出來的,那對于現(xiàn)在發(fā)生的離奇事情,他應該可以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被寄予如此厚望,結(jié)巴哥表示心里苦哇。因為起初他只是懷疑在壁畫的背后可能藏著一個暗門之類的機關(guān),可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大變活人的手筆我哪兒知道是咋回事嘛?我只是個手藝人,不是魔術(shù)師,更不是魔法師!
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的結(jié)巴哥這下徹底結(jié)巴了,支支吾吾半天也說不出來一個字。
“別為難他了?!标P(guān)鍵時候還是鍺老站了出來,“這壁畫確實有古怪,只不過不是常人所理解的機關(guān),而是更高級一點的東西。大家還記得我們是如何來到這里的嗎?”
“難道您是說——空間傳送?”
鍺老微微點頭,然后閉上了眼睛,細細撫摸著壁畫,像是在感知著什么,“是的,是空間波動殘留的氣息,老夫可以確定觸發(fā)傳送的媒介就是這壁畫,至于觸發(fā)的條件——”
鍺老回憶起了在空間傳送發(fā)動上一幕的情景,似乎當時“杠精”用力敲了一下壁畫。
“如果沒猜錯,是外部壓力?!?p> 鍺老接著輕笑了一聲,用意味深長的目光環(huán)視了一周在場的覺醒者們,“所以……觸發(fā)條件很簡單,是到了該我們抉擇的時刻了?!?p> ……
“我認為我們不應該輕舉妄動,因為誰都不知道壁畫之后的世界是什么樣的。誠然,有可能是出路,但更有可能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里面也許充斥著各種各樣的危機,甚至有可能我們一進去就被殺死了?!?p> “呵呵,畏首畏尾,還當什么覺醒者,回去帶娃吧。”
“我只是陳述一個事實而已,你怎么還帶人身攻擊?”
“那我也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繼續(xù)呆在這里就是慢性死亡。在這種完全封閉的環(huán)境里,水、空氣、食物,都是用一點少一點,我們撐不了太久的。所以還不如趁大家現(xiàn)在狀態(tài)都還不錯,去搏一條生路出來!”
“我贊同,而且誰也不能保證留在這大殿里就是絕對安全的?!?p> “我也贊同!”
“我也是?!?p> 在一番激烈的爭論后,眾人的意見終于達成一致,決定進入壁畫后的世界闖一闖。
可另外一個問題接踵而至,這大殿里一共有十二幅壁畫,看樣子應該是每一幅壁畫都可以觸發(fā)傳送,而大概率每幅壁畫所傳送的世界是不一樣的,不然也沒有必要畫蛇添足地設置十二幅畫。
那么……是要選擇哪一幅壁畫呢?大殿里的這么多人是分頭行動更好還是一起行動更好呢?
“我建議我們分組進入這十二幅壁畫。”
這回發(fā)言的是吳恒。
“說說看你的理由。”鍺老若有所思,似乎在認真考慮吳恒的提議。
“因為我認為壁畫所傳送去的世界并不是出口,而是打開真正出口的鑰匙。而鑰匙,只有集齊了才會有用?!?p> 其實從這十二幅具備空間傳送能力的壁畫被發(fā)現(xiàn)的那一刻起,吳恒心里就一直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好像在哪里見過或聽過類似的場景。
直至剛才,吳恒終于想起來了,那是漠河告訴自己的。
在漠河的那個時代,人虛之戰(zhàn)被劃分成了三個階段,而跨入第二階段的標志性事件就是突然出現(xiàn)的二十八座宮殿。當年的人類穿過宮殿,進入了一個光怪陸離的新世界,那是虛靈的老巢,后來被稱作“彼岸”,而彼岸戰(zhàn)爭也由此拉開了帷幕。
過去的二十八座宮殿,如今的十二幅壁畫,同樣是作為連接兩個世界的橋梁。雖然二者之間也存在著差異,但其相似之處已經(jīng)足夠讓吳恒產(chǎn)生一個大膽的猜測了:
這些壁畫之后的世界,是彼岸!
如果真的是彼岸,那自然不會是出口,但必定和出口有關(guān)。
吳恒能如此篤定的原因也很簡單。無論是曾經(jīng)的黃泉之門,還是現(xiàn)在的地獄之門,無論是那時的二十八座宮殿,還是眼下的十二幅壁畫,一切都顯得太有規(guī)律了,仿佛有一只無形的大手在背后操控這一切。
而這只大手不會干沒有意義、沒有道理的事情,那么脫困的線索一定就隱藏在壁畫后的世界中。所以吳恒才會將這十二方壁畫世界比作是出去的“鑰匙”。
只可惜對于吳恒的“鑰匙”理論,并不是所有人都相信的。
“你說它們不是出口而是打開出口的鑰匙,你可有什么證據(jù)?”
“證據(jù)?我沒有證據(jù),信不信隨你。我只是建議大家分開走,這樣各位活著出去的可能性興許會大些。”
吳恒攤攤手,并沒有選擇把真實原因講出來,因為其他人信不信是一回事,要真信了還有沒有勇氣進去又是一回事了。
就在眾人舉棋不定之時,鍺老忽然目光一閃,似下定了決心,“老夫愿意相信他!”
既然連最有威信的鍺老都表了態(tài),其他人也沒有繼續(xù)反對的想法了。
于是乎,所有人開始選擇自己想要進入的壁畫世界。這一幕與之前在巴別塔歷練時的場景頗有幾分相似,只不過當時是系統(tǒng)隨機分配的,而現(xiàn)在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quán)利。
“小寒,我們?nèi)ミ@個‘溪流’壁畫世界吧,正好和我們的能力相契合?!蹦荒樑d奮地向妹妹提議道。
莫知寒輕輕點頭,目光不留痕跡地掃了一眼吳恒的方向。
“月楪小姐姐,你想去哪兒呢?”費義福屁顛屁顛地跟在月楪身后。
“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月楪對費義福的態(tài)度還是很冷漠。
“當然有關(guān)系啦,我要留在你身旁保護你呀?!辟M義福觍著臉繼續(xù)建議著,“不如就進這白色圓圈的世界吧。聽他們剛才的分析,好像跟光明元素有關(guān),和我的‘燃燒我的卡路里’很配哦。”
“好,我決定了?!?p> “決定選擇白色圓圈的壁畫了?”費義福淚流滿面,這是這么久以來她第一次聽從自己的建議,費義福突然覺得之前的一切辛苦付出都值得了。
“就進這黑色圓圈的世界吧。”
費義福:……
“喂,土包子,我們?nèi)ツ穷w小樹苗的世界怎么樣?”左新柔用晶亮的眼神盯著樹苗壁畫看了又看。
“為什么選擇它?”吳恒很奇怪,這顆樹苗看上去也沒什么特別的。
“因為可愛呀。”
“額……”吳恒一拍腦門,這理由,很左新柔。
“好吧,那你進去后小心一點。”吳恒認真囑咐道。
左新柔臉色一變,“什么意思,你不跟我一起去嗎?”
“我想去剛才那人誤入的世界。”吳恒指著那幅捂著腦袋、表情痛苦的壁畫。
“這壁畫陰森森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地方。”左新柔撇撇嘴,很是嫌棄。
“所以才吸引我,我很想知道這幅壁畫到底是什么意思,想必壁畫后的世界可以給我答案?!?p> “哼,好奇心害死貓,也總有一天會害死你的,你到時可不要后悔!”
左新柔很生氣,不再理會吳恒,一個人氣鼓鼓地離開了。
就在這時,吳恒感覺頭頂?shù)墓殴咒鰷u好像閃了一下,于是條件反射地抬起頭來看了一眼。
漩渦依然還是血紅色的模樣,只是這顏色……貌似比之前更深了一點?
可能是錯覺吧,吳恒搖搖頭不再多想,邁腿朝自己挑選的那幅壁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