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染一整天就在第一樓的寬敞后院教花眠基本攻擊和防御招式,讓他有能力保護自己。
教完一套,就讓花眠自己練習,她坐在后院的石凳上吃起東西。
旁邊還坐著一人,他一只腳踩在隔壁的石凳上,另外一只腳晃蕩抖動著。
“你教的招式確實很適合女人和小孩,利用他們天然的柔弱保護色,趁人不備一擊必殺。”
王少天喝著酒,吃了幾顆花生米,說道。
他沒說的是,她教的都是暗殺招式。
“這樣好嗎?他小小年紀,就學殺人招。”
王少天是名門正派出身,劍術高超,對于這種偷偷摸摸的暗殺招式還是有些看不上。
“你要是看不慣,就自己教他?!?p> 顏染淡淡說著,然后吃一大口牛肉。
她何嘗不知道這些招式難等大雅之堂,只是這是短時間最快學會的保命手段。
至于以后,他可以再學別的。
“你想讓我收他為徒?”
王少天詫異看了她一眼,他這副落魄模樣,竟有人敢相信他。
“我可沒說?!?p> 至少她沒直說,收徒還是指導,都是他自己決定的事。
顏染伸手,筷子夾住他的筷子。
“這些都是我的,這才是你的?!?p> 說完,將裝著花生米的碟子推到他面前。
王少天只好悻悻然松開夾著雞腿的筷子,腹誹起來。
身為女孩子家這般能吃,還這般小氣,當心嫁不出去。
到了傍晚,顏染傳給花眠練功的口訣。
她給他的口訣是三清令里一些修煉法門融入進內功口訣內,她試過,這樣可以使得內力增長是平常的兩倍,并能從中獲得的特殊氣感極少。
花眠盤腿坐在床上,顏染引導他吸納吐氣,內力運行路線。
教導正確之后,她便回了自己房間。
第二日,門一打開就見到一臉雀躍的花眠。
“顏姐姐,我成了,丹田內有一股氣感流淌全身?!?p> 花眠很高興,這是他第一次情緒出現大起伏。
顏染心里有點驚訝,沒想到這小孩是個天才。
同等資質,江湖本土人練功速度是玩家的十分之一。
他一個晚上就練成內力,真是難得的天才。
顏染抓住他的手腕,探了一下他丹田。
丹田內并沒有產生特殊氣感,有的只是內力。
他昨晚運行的時候,她就發(fā)現內力在體內凝聚速度比之前功法快很多,但沒有形成特殊氣感。
原以為是時間太短,一夜過去,竟還是沒有。
改良過的功法口訣,對于沒有三清令入體的人還是無法修煉出特殊氣感。
“很好,花眠一夜就能練出內力,以后定是個高手?!?p> 顏染夸贊著他,讓他平靜的清澈眼眸泛起漣漪,波光粼粼,在晨曦照耀下極美。
他們一下樓,就聽見慘嚎聲。
“住不起就不該進?!?p> “今天就先卸你一條胳膊,明天你的家人還是沒拿錢贖你。你這顆頭顱,我給你換個住處。”
閻之言面無表情,手里抓著一只硬生生扯下來的胳膊。
那人在地上打滾,鮮血四濺。
旁邊的人們熟視無睹,有些害怕顫抖身子,因為他們也是欠錢的。
應該說是喝醉,趴在第一樓桌子上歇了一夜,就欠下了銀兩。
閻之言讓他們給家人送信,紙筆也都算錢,被扣在這里還算錢,三天內沒送來就是這個下場。
耳朵動動,轉頭看見顏染,笑容滿面。
只是手上還抓著血淋淋的胳膊,臉上被鮮血濺上幾滴,這笑起來比不笑還滲人。
“顏女俠起來了,要不要吃點糕點?”
態(tài)度又是一百八十度大翻轉,店員都一臉習慣。
坐著的王少天嘖嘖嘴,心里感嘆著小言言的變臉速度真是無人能敵。
“不了,我們出去逛逛?!?p> 顏染也想經常吃第一樓的東西,但實在貴的離譜。
在這里呆了兩天,花了她快四百兩白銀。
她估摸再待四五天,自己就成了窮光蛋。
顏染和花眠從他們身旁路過,閻之言和王少天都微變了一下神情。
“看到了嗎?”
王少天盯著花眠的背影,問道。
“你除了說廢話,還是廢話!”
閻之言毫不留情對他翻了個白眼,他又不瞎。
“嘖嘖嘖,誰能想到萬燈郡城會有絕世天才?”
王少天和閻之言都察覺到花眠有了一點內力,這讓他們很驚訝。
花眠就是在他們眼皮底下練成的,昨天還什么都不會,沒有一點武功的底子,今天就有內力了。
雖然很弱,但前途無量!
他見閻之言眼珠子轉動,說道:“他還是個孩子,別讓他變成第一樓的殺手。我昨天就已經和顏染姑娘說好,我當他師父。”
“哼!”
閻之言冷哼一聲,“某人的毒還沒清干凈,內力絮亂,內功寸步不進,也好意思收徒。”
三年前,王少天并非是因為心愛之人嫁與他人而一蹶不振,而是他被那個女人下了毒。
要不是自己及時趕到,喂他吃了清毒丸,這條小命都沒了。
至于那個女人,別以為嫁入超級宗門,就沒人敢拿她怎么樣。
總有一天,他會將她活剝刀刮!
“我可以教他劍術?!?p> 王少天這次十分正經說著,目光定定看著他。
誰人都知王少天的劍術一絕,要不是半路出事,絕對會是江湖璀璨之星。
“那就看看小家伙自己怎么選?!?p> 閻之言這次語氣沒兇,只是氣憤中帶著嘲諷。
他說完,就甩甩衣袖離開。
王少天看著他的背影,嘆了口氣。
他知道他是生氣了,因為他的話。
閻之言十二歲便入了第一樓,在廝殺中成長,一步步爬上今天的位置。
他不想讓花眠進第一樓,因為,如果當年他知道閻之言一家被滅口。他一定會趕去帶回他,而不是讓年幼的他進了第一樓。
他因為年少輕狂闖下太多禍事,連累了劍一門,連累了閻家。
他罪該萬死,如今茍延殘喘活著,真是慚愧。
跑去后廚的閻之言一言不吭做起菜,豆大的眼淚往下直掉。
王少天不讓花眠進第一樓,在他眼里就是嫌棄他的意思。
閻之言知道名門大派的弟子們都看不上殺手,覺得他們就是隱匿黑暗,只會偷襲的小人。
但他會讓所有看不起他的人都閉嘴!再也不能開口說話。
唯獨他不可以,他欠自己的!
欠了太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