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尋抬頭一看,竟然是云親王,只見他笑瞇瞇的看著自己,“我又一次救了你——”
此時煙尋的額頭上都是冷汗,自己差點就交待在這里了,“先拉我上去——”
“你先告訴我為什么來這里?”云羅并沒有拉她上來。
煙尋死死的看著云羅沒有回答。
云羅的眼神也開始變得凌厲,抓著煙尋的手一點一點的松開,直到煙尋感覺到他是真的要把自己摔下去,才急忙答:“找一本賬冊——”
云羅又重新抓緊了她的手,“什么賬冊?”
“一本有關(guān)青州賑災(zāi)銀兩官員貪污的賬冊——”煙尋老實答道。
“誰派你來的?”
“我爹——”
云羅這才一把把她拉了上來,冷著臉說道,“看來這林大人的口袋也不是很干凈啊,不過他為什么不讓林宇恒找賬本,反而讓一個剛回來的女兒來拿呢?”
看著云羅有些不信,煙尋解釋道,“我大哥跟太子走的太近,向來又比較耿直,我爹擔(dān)心他走漏風(fēng)聲,我從小習(xí)武,功夫不錯,自然是讓我來辦。”
“是嗎?你跟林大人這么多年都沒在一起生活過,一回來就讓你辦這么重要的事?”云羅一臉的冷色。
“是的,我們確實沒有什么感情,只不過互相利用而已,我母親在府里的地位低下,若是我不聽他的話,我母親的處境會更加艱難——”煙尋半真半假的說道。
“你們?yōu)楹螘岩少~冊在祥云宮內(nèi)?”
“這我就不清楚了,我也只是奉命行事,我收到的消息就是讓我查查祥云宮——”煙尋繼續(xù)胡謅。
“不用再查了,你們要的東西不在祥云宮——”
見云羅的口氣十分肯定,煙尋反而有些訝異,“我憑什么相信你?”
狹小的墻縫中兩人的身體十分接近,云羅突然抬起手臂撐在了煙尋身旁的墻壁上,臉也湊近了煙尋的面孔,直直的看進煙尋的雙眼,一字一句的說道,“就憑我剛剛救了你——”
這猛然的靠近,煙尋連對方臉上的毛孔都可以看清楚,很是不自在,她迫使自己直視著云羅,“聽你的口氣,你知道賬冊在哪?”
“你覺得你現(xiàn)在有資格問這些嗎?你是不是該關(guān)心一下自己的處境?”
煙尋的眼神閃爍了一下,看著旁邊問道,“那你打算怎么處置我?”
“別再插手這件事,我就當(dāng)做什么也沒發(fā)生,回去告訴林大人,我自有辦法可以保他無恙,勸他好之為之——”
“你為什么要幫我?”煙尋實在想不通這個人到底是什么目的。
“先出去再說——”云羅凝重的說道。
煙尋心中忍不住腹誹,要出去不早點出去,何必在這墻縫里擠著,不過畢竟人家剛剛才救過她的命,她不敢再說什么。云羅按了幾處機關(guān)很快把里面恢復(fù)成了原樣,帶著煙尋安然的出了祥云宮,并且警告道,“以后不要隨意再闖進去了,我母妃當(dāng)年盛寵在身,遭很多人嫉恨,有不少人要殺她,父皇就命人暗中造了機關(guān)陣法,一旦觸到機關(guān),只有進沒有出?!?p> 煙尋想想確實有些后怕,嘴上卻說道,“你幫我是因為你想拉攏我爹?”
云羅沒有回應(yīng),只給煙尋留下了一個背影,先一步離開了皇宮。
幾日后,冷溪宮內(nèi),座上的冷無煙看著下面的煙尋問道,“我的小煙尋這么能干,賬冊已經(jīng)到手了?”
“還沒——”
冷無煙聽了似乎一點也不意外,“那你怎么回來了?莫不是你看上了那云親王,人家來青州賑災(zāi),你就也跟著來了?”
“我懷疑賬冊在云親王身上——”
冷無煙一聽神色也變得凝重起來,“宮里那邊是怎么處理的?”
“我的手之前受傷,所以林大人幫我跟公主告假回家休養(yǎng)一個月再回宮?!?p> “過來讓本座看看你的手怎么樣了?”
煙尋腳步未動,趕緊說道,“墨凡已經(jīng)幫我處理過了,現(xiàn)在已無大礙——”
冷無煙還是走了下來,抬起煙尋的手看了看,說道,“你打算直接從云親王身上下手?”
煙尋點頭說,“是的——”
“好——務(wù)必在他回京城之前把東西拿到手。”
天微微亮的時候,躺在帳篷內(nèi)的席木容翻了個身醒了,睜開眼睛一看身邊空空的,心中一驚,趕緊起身掀開帳篷,正好遇到要進來的煙尋,“你去哪了?”
“我去方便了一下,你怎么也起來了?”
“我剛醒了發(fā)現(xiàn)你不在,這荒郊野外的我還以為你出什么事了,準(zhǔn)備出去找你呢!”
“你要不要再睡一會?”
“不用了,反正天也差不多快亮了,咱們差不多再趕半天的路就能到青州了,哎,雨沫,你以前去過青州嗎?”
冷溪宮就在青州的邊緣,所以煙尋對青州也算是熟悉,她笑著答道,“去過,曾跟著師傅在青州停留過一段日子?!?p> 晌午的時候,云羅還在跟那些士兵百姓一起修河堤,眾人見云親王竟然親自參與筑堤的工程,都很動容,一個個都卯著勁干活,突然有個士兵跑過來稟告道,“云親王,衙門來了一隊人馬,說是從京城過來的,胡縣丞讓您趕緊回去一趟——”
云羅聽了有些訝異,很快放下了手中的工具,走出了泥地,剛上岸沒幾步,就看見兩道靚麗的人影。
“參見云親王——”席木容帶著煙尋一同行禮。
“你們怎么會來?”云羅走近問道。
此時云羅還赤著雙腳,褲腿卷的很高,一身都是泥,特別是他穿了一身白衣,那些污泥就更加顯眼,甚至他的臉上都有泥點子,平時看上去高冷的云親王此時看著很接地氣。
席木容很是震撼,看著云親王的眼神久久收不回來,這還是她認(rèn)識的那個云親王嗎。
云羅這才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泥腿子,有些自嘲的說道,“讓二位見笑了——”
席木容這才收回心神,趕緊說道,“云親王能親自參與修堤,此舉可親可敬。后宮的娘娘們還有城中的一些富商又捐了一批物資,臣向皇上請命護送這批物資過來的——”
“席校尉來的很是及時啊,這青州的災(zāi)情比上報的還要嚴(yán)重,我?guī)淼募Z食也撐不了多久,不過林女官不是在宮里給公主陪讀嗎?怎么會——”
煙尋還未回答,席木容就趕緊說道,“林雨沫原本是在家養(yǎng)傷的,但是聽說我要護送物資來青州賑災(zāi),非要過來幫忙,所以我就帶著她一同過來了——”
“云親王是不歡迎我過來嗎?”煙尋問道。
云羅聽了只是面無表情的走到煙尋的身邊,快速伸手在煙尋的肩膀上拍了一下,“當(dāng)然歡迎——”然后就領(lǐng)先向衙門的方向走了過去,嘴角抑不住的上揚。
煙尋看著自己肩膀上的泥手印,怎么看怎么覺得他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