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jīng)躺在床上休息的墨凡猛然聽到外面老遠有人喚他的聲音,趕緊坐起身來,拉開房門,就看到卓青峰已經(jīng)抱著煙尋快要沖到門口了。
“墨公子,你快看看煙姑娘這是怎么了?”已經(jīng)跑到門口的卓青峰一臉著急的問道。
“先進來把她放到我床上——”墨凡看到卓青峰懷里煙尋痛苦的樣子大致猜到是怎么回事。
卓青峰剛把煙尋放下,墨凡就手持銀針走上前快速在煙尋頭上幾處大穴下針,隨著銀針一根根刺下去,煙尋皺成一團的小臉終于慢慢放松下來,額頭上都是細密的汗珠,額前的頭發(fā)也都濕透了??粗步K于收回手,煙尋也似是平靜的睡著了的樣子,卓青峰才問道,“她這是怎么回事?”
“是舊疾復發(fā),卓少主不必擔心,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沒什么事了,暫時先不要動她了,就讓她在這睡一會吧!”
“是什么舊疾,竟會痛成這樣?”
“我也說不好,這些銀針也只能暫時壓制——”墨凡的臉上帶著愁容。
“連墨公子都犯難,一定是很棘手——對了,我讓人給你重新安排一間房間吧——”
“不必,她有可能一會還會發(fā)作,我還是留在這里照看她——”
“那我陪你一起,若是她發(fā)作起來也好有個照應(yīng)?!?p> “卓少主還是先回去休息吧,聽說你今天出去忙了一天,也該累了,我一個人沒有問題的——”
卓青峰很想留下一起照顧煙尋,可是最終還是說道,“那好吧,一會若是需要幫忙,記得讓人通知我一聲——”
卓青峰走后,墨凡從暖水壺里倒出一點熱水,擰濕了帕子,輕輕的給煙尋擦拭額頭上的汗珠,幫她把額前的亂發(fā)捋到一邊。而后就坐在一邊靜靜的看著煙尋,他的目光聚焦在她臉上的那條疤痕上,心內(nèi)有些疑惑,煙尋進卓云山莊的那一天,他就曾給過她一瓶生肌露,叮囑她結(jié)痂后就可以涂抹生肌露,可以淡化疤痕,那是他師傅醫(yī)圣研制出來的,只要堅持用,那疤痕應(yīng)該是可以去掉的,可是在煙尋的臉上似乎并沒有產(chǎn)生任何神奇的效果,他不禁懷疑難道師傅說的藥效有些夸大其詞了。此刻他一片心焦,若是沒有解藥,后果不堪設(shè)想,他只想快點天明,然后帶著煙尋一同前往神藥谷,去找?guī)煾悼纯茨懿荒苡芯?,可是去往神藥谷路途遙遠,沒有十天半月是到不了的,煙尋又能否撐到那個時候呢,越想越是心煩意亂。
夜里子時的時候,煙尋終于清醒了過來,她一睜眼就看到墨凡手肘支在床邊撐著頭,一雙布滿紅血絲的眼睛正盯著她看,見她睜開眼睛,急忙問道,“是不是又覺得哪里痛了?”
煙尋坐起身,輕輕的點了點頭,手又開始捂著胸口的位置,她知道蠱毒又要發(fā)作了,一開始心臟的部位只是微微有些發(fā)麻,慢慢就會像萬蟻噬咬一樣,她現(xiàn)在就感覺心口發(fā)麻,她看著墨凡問道,“我怎么會在這里?”
“是卓少主發(fā)現(xiàn)你房間有異響,看你倒在地上意識不清就急忙把你送了過來——”說著墨凡就去拔掉煙尋頭上的銀針,一臉凝重的說道,“沒想到我的銀針也只能管兩個時辰,現(xiàn)在若是再用銀針不一定有效了,眼下除了找到冷無煙,別無他法了,可是他現(xiàn)在在哪是死是活我們都不清楚——”
煙尋蒼白的臉上扯出了一絲冷笑,“他這樣的魔頭怎么可能輕易死掉,羗蕊死之前曾經(jīng)告訴我,冷無煙給我下了子母蠱,若是他死了,我必定也活不成——”
“子母蠱?”墨凡驚的一下子站了起來,“對啊,我怎么就沒想起來會是蠱呢?怪不得之前我一直查不出來你身上中的是什么毒?”
煙尋有些不明白為何墨凡一臉的震驚還夾雜著喜悅,她疑惑的看著墨凡,“若是沒有解藥,我還能活多久?”
“若真如你所說,你中的是子母蠱,沒有解藥,不超過七日,你的心臟就會被子蠱啃噬的連渣都不剩——”墨凡見煙尋一臉不甘的神情,笑著說道,“也不知道我上輩子是不是欠了你,這輩子不僅要給你治傷,還要為你放血——”說著就走到了桌邊,那起一只倒扣的茶碗,拿出袖間藏著的那把小刀,卷起衣袖,迅速的在自己的胳膊上劃了一道口子,對著那只茶碗放了半碗鮮血。坐在床上的煙尋此時已經(jīng)感到心口越來越疼,她看著墨凡的動作艱難的問道,“你——這是——做什么?”墨凡沒有回答,只是端著茶碗走了過來,遞到煙尋嘴邊說道,“喝掉——”見煙尋還在猶疑,不高興的說道,“難不成你還怕我的血有毒,讓你喝就趕緊喝——”煙尋當然知道墨凡不會害她,雖然不解,但還是一口喝掉了碗里的鮮血,她蒼白的嘴唇沾上了墨凡的鮮血顯得異樣鮮紅,墨凡忍不住拿出帕子幫她擦拭干凈。
沒一會,煙尋一臉震驚把手從胸口放了下來,不可思議的看著墨凡,“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墨凡難得見到煙尋這一臉的呆相,忍不住伸手敲了一下她的額頭,敲完兩人都有些震驚,煙尋想不到一向脾氣不太讓人親近的墨凡竟然會做出這么親昵的動作,墨凡自己也沒想到自己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一時氣氛有些尷尬。墨凡放下手故作一副輕松的口氣說道,“雖然我的血不能解除你體內(nèi)的子蠱,但是卻可以壓制它,至少半年到一年的時間你的蠱毒都不會再發(fā)作。原本我就是要帶小錦一起回神藥谷的,只是剛好你受傷了,就耽擱了些日子,明天你和我們一起回神藥谷,也許我?guī)煾禃修k法——”
“為什么你的血可以壓制我體內(nèi)的蠱毒?”煙尋抓住了話里的重點。
墨凡的神情突然變得有些落寞,“幼年的時候,曾經(jīng)有人在我身上放了一只蠱王,原本我會變成一只傀儡,是師傅救了我。師傅他對蠱并不精通,所以他也沒有辦法引出我體內(nèi)的蠱王,所以他試著用以毒攻毒的方法,在我的血液里下了劇毒,我被那些劇毒折磨的差點死去,但是那只蠱王卻不受任何影響?!闭f到這里,墨凡的情緒有些起伏,他想了那段非人的日子,努力的深吸了一口氣接著說道,“總之后來師傅用了一些特殊的方法讓那只蠱王溶在了我的血液里,所以我的血可以壓制任何一種蠱毒——”
“這么說來你的血豈不是很寶貝,你告訴我這些,就不怕我把你賣了?”煙尋知道墨凡一定是隱瞞了一些痛苦的回憶,她并不想深挖。
“就你這腦子能賣誰?。∶看味及炎约号臏喩硎莻北粺煂ひ徽{(diào)侃,墨凡的心情也好了許多,“你就在這里休息吧,我去外間的榻上睡,明天一早我們就去跟卓老莊主和卓少主辭行,你跟我們一起回神藥谷——”
“墨凡,對不起——恐怕我不能跟你一起回神藥谷,我有我的路要走——我對這世上已無任何牽掛,我只想在我死之前能殺掉我的仇人,一年的時間應(yīng)該夠了——”
墨凡聽了氣得要死,“我的血喂你還不如喂狗——你的眼里難道就只有仇恨嗎?”
煙尋紅著雙眼死死的看著墨凡,吐出了一個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