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表情有些發(fā)懵,半天才說道,“對了,我讓子炎護送榮婕妤去西域了——”他的腦子這一瞬間似乎特別的清醒,他立馬說道,“去讓徐來德把大臣們都召進宮來,朕有事要宣布——”
“皇上,徐公公親自去看您的藥了,您這是有什么急事要召大臣進宮?。俊?p> “朕要趕緊把太子召回,朕的身子恐怕是不行了——快,快去讓人幫朕把徐來德叫過來——”
“皇上有什么事不如告訴我也是一樣的?!痹瀑F妃閑閑的說道。
“舒云,都什么時候了,你還這樣任性,后宮不得干政的道理難道你到現(xiàn)在還不懂嗎?”
“哈哈——我怎么會不懂,皇上,您確實該讓位了,你病倒的這些日子可都是羅兒在幫你處理朝政呢!”
皇上看著云貴妃的表情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卻又一時想不出頭緒,“不錯,這段時間確實辛苦云羅了,等子炎登基后,便讓云羅輔佐他一同治理大夏——”
“可是我卻覺得羅兒一人便足以,至于太子,恐怕是再也不會回來了——”云貴妃說這話的時候表情透著邪肆與痛快。
“你這是什么意思?子炎出什么事了?是不是你這個賤人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皇上情緒激動的又咳嗽了起來。
“剛剛還叫我舒云,一轉眼就喊我賤人,皇上你可真是善變?。〖热荒氵@么善變當初為何非要跟我父王求娶我,拆散我跟宋羅——”
“宋羅?”皇上想了一下才說道,“你是說那個侍衛(wèi)?”
“是——當初若不是父王以他的性命想要挾,我怎么可能同意嫁給你。可即使我同意嫁給你了,你在事后得知我跟宋羅的事情之后,你還是偷偷派人殺了他,你為什么要這么狠毒?宋羅是無辜的,你為什么非要殺了他?”
皇上喘著粗氣說道,“他無辜,他若真是無辜就不該招惹你,你們身份地位懸殊,就算不是我,你們也不可能在一起的,朕殺他也是為你的名聲著想——”
“真是太可笑了,你殺了我心愛的人,竟然還大言不慚的說是為了我著想,當初若不是我發(fā)現(xiàn)自己肚子里已經(jīng)懷了他的骨肉,我早就自戕隨他一起去了?!痹瀑F妃神色悲切。
“你說什么?他的骨肉,難道云羅——”
“不錯,羅兒根本就不是你的骨肉,怎么樣?帶綠帽子的感覺是不是很好?幫別人養(yǎng)大孩子,現(xiàn)在他還要繼承你的皇位,這滋味是不是很絕妙?哈哈哈哈哈——”云貴妃痛快的表情里透著猙獰。
“不可能,你這賤人一定是在說謊,太醫(yī)怎么可能看不出來?”
云貴妃看了浣紗一眼,冷笑著說道,“皇上你可能還不知道,浣紗可不是一名普通的宮女,她的岐黃之術可不比你的那些太醫(yī)們差,只不過沒生下羅兒之前,我一直擔心生下來長相會穿幫,還好這孩子命大,他除了性子像宋羅,長的一點也不像他,全隨了我。哦對了,你不是問我把你的子炎怎么了嗎?去西域的路上早就埋伏了幾批殺手,你的親生兒子早就在昨天已經(jīng)去了西天,皇上你也該去陪陪他了——”
“你——你——賤人——你不得好死,你這是謀逆——”皇上喘氣喘的越發(fā)厲害。
“誰說我是謀逆,皇上你可別忘了,傳位給云羅的詔書可是您親自寫的,上面還蓋有玉璽的印章,你不會這么快就不承認了吧?”
“我怎么——”皇上剛想說怎么可能,腦子里卻突然想起有一天夜里,好像迷迷糊糊之間,榮婕妤在他耳邊念叨什么,然后他就寫了些什么,最后好像還蓋上了玉璽,這時他才感覺有些不寒而栗,他續(xù)足所有的力氣對著門外大聲喊道,“快來——”然后他的話還沒完全出口就被眼疾手快的云貴妃一把捂住了嘴巴,皇上拼命掙扎,雖然他病重,但是一個男人的力氣畢竟還是要比女人大很多的,眼看云貴妃就要控制不住他了,她瞪著煙尋斥道,“還不趕緊動手——”
皇上吃驚的看著手拿匕首走過來的侍女,她的面容如此熟悉,只見她一臉煞氣的說道,“皇上您還記得邵王府一家大大小小幾十口的人命嗎?今日我便替我的家人來索命——”皇上只能瞪大雙眼眼睜睜的看著匕首即將刺入自己的心臟。
只可惜那把匕首最終還是沒能刺進去,直接掉在了床上的被褥上,沒有發(fā)出什么聲響,一同掉落下去的還有打在煙尋手上的掛墜。煙尋捂著吃痛的手腕看向門口的云羅,云羅聽說云貴妃帶著兩名侍女去了養(yǎng)心殿就匆匆趕了過來,一推門就發(fā)現(xiàn)了這一幕,索性他及時趕到了,他丟出自己腰間的掛墜之后,迅速關上了房門?;噬显谪笆椎粝氯ブ缶蜁灹诉^去,煙尋撿起床上的匕首就要再次動手,這次直接被沖過來的云羅一把擋住了。
煙尋惡狠狠的看著云羅,“你答應過我跟我一起合作殺了這狗皇帝的——”
“我確實答應過你,可是若你直接這么一刀殺了他,你要怎么全身而退?”
“我不需要全身而退,殺了他我就可以去地下找我的家人了——”
“可你想過沒有,也許你的家人都希望你好好活著,他中了蠱毒,即使你不殺他,他也活不過幾天了——”
“住口——”云貴妃壓低聲音斥責道,“誰知道他還能撐幾天,羅兒我們不能再等了,若是等李太醫(yī)或者誰查出任何端倪,就會惹出大麻煩——”
“所以您就借著煙尋的手殺了他?”云羅赤紅著雙眼問道。
“那又怎么樣?本宮不過是在幫她,讓她親手報仇——”云貴妃見到煙尋的那張臉,再聯(lián)想起云羅說她長的很像席將軍的故人,就想到了一個人,立刻派人去查,果然不出她所料,她是邵王府的遺孤,兩人協(xié)商之后便有了今天這個局面。
“外面的人都看見了她是您帶進養(yǎng)心殿的,她若是出了事,您能逃得了嗎?”
“哼——本宮當然有后手,我早就安排了一個跟她身形差不多的侍女候在暗處,只要她殺了皇上,本宮就會開門大喊有刺客,趁著混亂我安排的人就會進來——”
“所以煙尋就會變成刺客,和您毫無任何關系,您甚至可能會在自己的身上制造一點傷說是護駕被傷,然后所有人都被您玩弄于鼓掌之中——”云羅咬牙切齒的說道,云貴妃一臉不高興的正要說什么卻被云羅一個動作示意噤聲,因為他聽到了遠處有腳步聲傳來,屋里所有人都跟著云羅一起把目光投向門口。
果然片刻后門外響起了敲門聲,“貴妃娘娘——皇上的藥煎好了,奴才端進來了——”徐公公從身后跟著的小太監(jiān)手里接過了托盤,小太監(jiān)立刻走上前為他推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