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謙攔下夏鶯兒,不讓她離去,他身后跟著七八個幫閑,也沒有不開眼的人上來英雄救美。
汪謙一臉無賴的說道:“你不是賣菜嗎?你這些菜本少爺我全包了,你現(xiàn)在就給我送到府上去?!?p> “你……”夏鶯兒氣得滿臉通紅,說道:“我……我不賣給你!”
“不賣?你這敞開門做生意,你要是不賣給我,你想做什么?囤積居奇?哄抬物價?那我可就要去官府討個說法了?!?p> 夏鶯兒快被氣哭了,紅著眼睛說道:“你……你無賴!”
她這副含羞帶怯、梨花帶雨的模樣更是惹得汪謙心動不已,差點就準備當街動手劫人了。
他說道:“你這可得講道理,我要買東西,你不賣,你說咱倆誰無賴?”
顧長安在一旁聽著兩人的話,心中暗道沒想到這汪謙看起來和自己一樣的草包,給人扣起帽子來倒是一套一套的。
他拍拍手,帶著自己的幾個狗腿子跟上來。
汪謙正因為自己讓夏鶯兒手足無措而得意,卻不想有人突然就勾住他的脖子,然后一道熱絡(luò)中夾雜著幾分驚喜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哎呀嘿,這不是汪大哥嗎?好久不見,好久不見啊?!?p> 原本要發(fā)怒的汪謙聽著這聲音有些耳熟,于是轉(zhuǎn)頭,看到顧長安的臉,登時皺起眉頭。
怎么是這個小王八羔子?對了,聽說這小王八羔子也垂涎夏鶯兒,所以這是要虎口奪食?
他下意識想要掙脫顧長安的手,但是顧長安勾的很緊,他一時間掙脫不開。
顧長安繼續(xù)說道:“咱兄弟倆可是是有段時間沒見了,走走走,咱倆今天可要好好喝兩杯?!?p> 汪謙摳著顧長安的手,尖聲喊道:“誰你大哥,誰和你兄弟,你給我撒開,撒開!”
看到自家公子被顧長安拉住,汪謙的幾個幫閑立刻圍上來要幫自家公子解圍,但是同樣的牛頭馬面也擋在顧長安面前,他們兩人都生得人高馬大,又有一身武藝,雖說對付江湖高手不濟事,但是對付七八個幫閑還是輕而易舉的,任憑這七八個幫閑如何推搡,何如叫罵,牛頭馬面都好似兩尊黑鐵塔一般一動不動。
趁著這個功夫,夏鶯兒立刻讓老漢趕著牛車離開。
謝這兩個人都不是好東西,她一個都不想接觸。
等到夏鶯兒走遠,顧長安才“依依不舍”的松開勾住汪謙脖子的手,滿臉遺憾的說道:“原本是想和汪大哥喝幾杯,聯(lián)絡(luò)聯(lián)絡(luò)感情呢,既然大哥還有要事處理,那我就不打擾大哥,咱們下次再約?!?p> 聽他的話,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兩人關(guān)系多好呢。
汪謙的脖子被他勒出一片紅,使勁咳嗽幾聲,漲的滿臉通紅。
惡狠狠看著顧長安,汪謙狠聲說道:“小王八蛋,以前咱倆進水不犯河水,但是你今天敢壞老子好事,這梁子咱是結(jié)下了,這事沒完!”
說著四顧,發(fā)現(xiàn)夏鶯兒已經(jīng)不知所蹤,周圍只剩下看熱鬧的人群,于是狠狠推開人群,帶著自己的幫閑們離開,離開前還不忘對顧長安放狠話:“敢壞老子的事,你給老子等著!別人怕你顧長安,老子可不怕你!”
顧長安不為所動,笑瞇瞇的說道:“汪大哥一路走好?!?p> 汪謙冷哼一聲,帶著自己的幫閑拂袖而去。
……
……
太陽初升,籠罩這座城市的霧氣散去,清江城又開始熱鬧喧囂的一天。
顧長安的馬車終于出城,跟在他后面的還有那周家公子周高第。
出城沒多遠,兩人道別,顧長安去自家停在清江上的畫舫,周高第去驛站提前打點。
分別前周高第站在馬車上拱手說道:“方才見到顧三少爺仗義出手幫那小娘子解圍,這自然是讓人拍手稱快的事情,只是我還是要提醒三少爺一句,那汪謙極為好面子,又是心胸狹隘,睚眥必報的性子,你這樣當街得罪他,他必然不會善罷甘休?!?p> 顧長安拱拱手回禮:“多謝周公子提醒,我會小心的?!?p> 說完兩人便朝不同方向離開。
馬車上,周高第的書童不解的問道:“少爺,這顧長安和汪謙都是咱們清江四害之一,這兩個人狗咬狗,您為什么要幫顧長安?”
周高第笑道:“我?guī)皖欓L安?我?guī)退裁戳?,最多算是個提醒,幫他?他也配還有這里面很多事情不像你想的那么簡單,這個顧長安啊……”
說著他從袖中掏出張紙,攤開輕聲說道:“月下獨酌,這首詩要真是他所作,那么他可不是一個草包那么簡單……”
這張紙赫然所寫正是顧長安那日隨手寫下的月下獨酌,卻不知道為何會出現(xiàn)在周高第手中。
辭別周高第,顧長安很快見到自家的畫舫。
顧家的畫舫是花大價錢修造的,高大奢華,遠遠看去,宛如漂浮在清江之上精美宮殿。
只是因著一家人都比較忙碌,這奢華的畫舫一年也用不到幾次。
顧長安來到畫舫,遠遠的還未登船,就看到有一個管事模樣的中年人匆忙從船上奔跑下來,臉色很難看,似乎是遇到什么焦急的事情。
看到奔跑下來的管事,劉管家立刻攔下他,說道:“牛五,你這急急忙忙要做什么?”
那被稱作牛五的管事一抬頭看到攔下自己的劉管家,又看到站在劉管家背后的顧長安,連忙說道:“三少爺、劉管家,咱們……咱們畫舫上出現(xiàn)一個死人!”
“嗯?”顧長安臉色微變:“什么情況?”
“小的也不太清楚?!迸N逭f道:“之前小的奉命來打掃這畫舫,便帶人過來,沒曾想在畫舫的最里面的房間發(fā)現(xiàn)一個死人?!?p> “死的是什么人?”
“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不知道什么身份?!?p> 顧長安說道:“走,帶我去看看?!鳖櫦耶嬼成铣霈F(xiàn)死人,這是可大可小。但是現(xiàn)在馬上七夕,若是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穿出顧家畫舫上死過人的消息,怕是不管他如何費勁心思去布置畫舫,都不能蓋過其他家了。
聽到顧長安的吩咐,牛五不敢耽擱,立刻帶著他往畫舫出事的地方走去。
走在路上,顧長安問道:“平日是誰看守畫舫的?”
劉管家說道:“是楊二柱他們幾個。”
“一并叫過來?!?p> 劉管家立刻退下去尋找?guī)讉€平日看管畫舫的家丁。
顧長安被牛五帶著走進畫舫的最下層,在最里面的房間停下來,還未進門就聞到一股不太濃烈的腐臭味道。
房間門打開,顧長安一眼便看到貼著墻壁半坐的尸體,那一股腐臭味道便是從他身上傳出來的。
顧長安捂著鼻子說道:“看樣子這人死了應(yīng)該才兩三日。不然臭味早就傳遍畫舫了,就是不知道這人是什么身份,怎么會死在我們家船上。”
原本站在他背后,牛頭馬面找出來,看著這尸體,小聲對他耳語道:“少爺,這人應(yīng)該是蕭卓水。”
蕭卓水?
顧長安心中一動,這不是前兩日救走段青的月下飛狐嗎?
他怎么會死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