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滅
陽春四月,天氣晴朗,明亮溫暖的太陽暖暖地照著,仿佛在做著某種見證。春風(fēng)吹過鮮嫩的柳枝,沙沙作響。
花兒嬌嫩,斗艷爭芳,一陣微風(fēng)襲來,竟可以聞到一股帶著花香的幸福氣味。
一個身穿潔白婚紗的美妙女子緩緩地從教堂門口走向神父所占的位置,只見薄云般的蕾絲勾勒出她完美玲瓏的曲線,身后批灑著如白色云卷般夢幻地拖地裙。
最讓人移不開眼的還屬女子的左邊的紅色耳垂,如血色一般,鮮艷欲滴,把沒人襯托得多了一種靈動的魅惑。
沈落遙臉上是靦腆嬌羞的笑容,眼里是怎么也藏不住地幸福愉悅。
認(rèn)真細(xì)看地話,那雙明亮如星辰般的雙眸里還藏著一絲絲的幸福意味,確實越發(fā)地瀲滟動人,明艷生波。
她嫁人了,新郎不是別人,而是相識相愛已久的人。
今天就是結(jié)婚的日子。
兒時,她也像每一個喜歡做夢的小女生一樣,幻想著穿上潔白的婚紗,由父親挽著手,踏上紅毯,走向終點那個等待自己人,那個人將是一生所愛,一生相守。
而婚禮是最神圣的形式。
雖然父母親已不在,但幸好,老天爺并沒有對她絕情,在帶走了她的家人以后,把他送到了身邊。
沈落遙曾經(jīng)怪過命運的安排,痛苦與生活的絕情坎坷。但現(xiàn)在,她只有慶幸和感恩。
當(dāng)自己成為孤兒,當(dāng)自己為了活下去而拼命努力訓(xùn)練,慢慢地變得冷性冷情的時候,兒時的那些幼稚的幻想早已被消磨殆盡。
只是沒想到,今天,她圓夢了。
自成為殺手以后,她就把這個夢想深深地掩藏了起來。在刀尖槍口舔血的人怎么可能還有資格像平常人那樣獲得幸福呢。
槍林彈雨的日子,暗無天日。殺人見血早已經(jīng)是最頻繁的事情。原以為自己的心已經(jīng)在那樣冰冷殘酷的歲月里變得不再有一絲溫度,也不再有任何地期待。
可當(dāng)俊一跪在自己面前向自己求婚,說出那句“瑤瑤,嫁給我好嗎?”,心里最底層被壓抑的力量竟然瞬間掀起了波瀾。
八年的搭檔生活,兩年的戀愛關(guān)系。他們是搭檔,是伙伴,更是親人。相互扶持,相互照顧,多少風(fēng)風(fēng)雨雨、生死關(guān)頭一起走過。
每次在生死邊緣徘徊掙扎的時候,我們就是彼此堅持活著的理由。
雖然沒有高朋滿座,也沒有親人在場祝福,但沈落遙心中的溫暖幸福滿溢,絲毫不受影響。
有牧師見證他們的誓言和幸福就夠了。
穿上婚紗成為俊一的妻子已經(jīng)是上天所給的最大幸運。
沈落遙淺笑著,緩緩地走到男子身前站定。
“落落,你好美”男人身著黑色西裝,目光帶著驚艷,寵溺地看著眼前美的像是仙女下凡一般的人兒。
沈落遙朝他婉言一笑,若向日葵般明艷動人,眼里的柔情像極了雨下紅玫嬌羞迷人,滿眼都是幸福的笑意。
看著這樣的沈落遙,俊眼里閃過一絲黯然和猶豫,不過瞬間,消失蹤跡,恢復(fù)了原樣。
他親昵地握起新娘嬌嫩的小手,兩人轉(zhuǎn)身面向等候在一旁的牧師。
眼看時間已到,神父開始自己的婚禮證詞。
“沈落瑤,你是否愿意這個男子成為你的丈夫與他締結(jié)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他,照顧他,尊重他,接納他,永遠(yuǎn)對他忠貞不渝直至生死盡頭?”
落遙抬頭看著眼前的俊朗非凡的男子,肯定地說道,“我愿意?!?p> 神父看新郎,“你是否愿意……”
新郎并沒有立馬就回答神父的問題,似乎是在回憶思考著什么。
就在落瑤疑惑的是瞬間,聽到他的回答,“我愿意。”
宣誓完成,彼此交換結(jié)婚戒指。新郎可以擁吻新娘。
俊一把眉眼含笑的落瑤摟入懷中。
炙熱的呼吸噴在左耳處,落遙只感到左耳溫?zé)?,而后聽到男人在左耳邊的聲音徐徐傳來?p> “沈落遙,我最喜歡你左耳垂上的胎記了。”男子輕微地咬住她的左耳垂。
他喜歡她的紅色耳垂,她是知道的,以前他就說過好多次,他說她紅色的耳垂代表著特別的她,很漂亮,很獨特。
她從出生起,左耳的耳垂處就有一塊紅色的胎記。
胎記并不大,不過因為顏色血紅,又正好是耳垂處,倒是顯得很明顯。
小時候,自己家破人亡,失去自己父母親人的時候,經(jīng)常有人在暗地里說這是不詳之兆,她也因此絕望傷心過。
如果不是不詳,她也不會成為孤兒。
但這被嫌棄的紅色胎記,俊一卻說他很喜歡,他不相信什么封建迷信,只知道擁有這樣獨特胎記的自己很特別。
可是,為什么在這個時候夸她的耳垂漂亮呢。沈落瑤不禁有些疑惑。
在她還沒想清楚問題在哪里的時候,身體刺骨一痛。
她推開俊,朝下看去。
此時,她的胸口插了一柄鋒利的匕首,鮮血順著匕首不斷地往外涌出,潤濕了薄薄的白色婚紗。胸口上的血跡猶如一朵魅惑無比的罌粟花開在縹緲的云端,燦烈而嬌艷。
那柄匕首狠狠地、準(zhǔn)確無誤地落在她的心上。
宛如驚天轟雷,沈落遙踉蹌地后退,跌坐在地上。
那雙美眸充滿驚詫,絕望和難以置信。她無論怎么想都想不到她最為信任,當(dāng)做親人的人,剛剛還允諾要一輩子在一起的人,會狠心絕情地把冰冷尖銳的匕首刺進(jìn)心口。
“你……”滿眼的不敢置信,他竟然要殺她,而且這樣的毫不留情,置之死地。
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做,為什么要這樣要她的命?
在她要問出這個奪她性命的問題時,一聲冰冷狂傲的笑聲從門口傳來。
“哈哈……,沈落遙你是不是特別想知道為什么呀?”
沈落遙轉(zhuǎn)頭,看到一個身穿黑色皮衣,畫著精致美妝的女人連同身后跟著的四五個保鏢一樣的男人走了進(jìn)來。
女人臉上盡是嘲笑的表情,眼里是長不住的興味和戲謔,像是打了勝仗一樣,傲慢神氣地走到俊一身邊,極其自然地勾起他的手臂。
男人冰冷嗜血的嘴角因身前的女人變得溫和寵溺。
神父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被黑衣人控制。
黑皮衣女人勾起魅惑柔媚的唇角,“沈落遙,你太天真了,你以為俊一真的愛你么?哈哈”
在一怔之后,沈落遙恍然,如果這個時候還不知發(fā)生了什么的話,她就白白活了這一場,浪費了金牌第一殺手的稱號。
原來,他們早就勾搭在一起了。只有自己還傻傻地白癡似相信愛情,相信這個男人的真心,相信什么相守,相信什么結(jié)婚生子,不離不棄。
“是你!”沈落遙咬牙,用盡力氣抬手指著眼前笑顏如花的女人。
“沒錯,是我,你殺了我的哥哥,今天我便讓你痛不欲生,直墜地獄。”
女人惡狠狠地看著跌坐在地上的沈落遙,一張猙獰的臉恨不得吃了她的肉。
是了,一年前,沈落遙接的任務(wù),目地就是刺殺一個跨國毒梟的頭。她還記得當(dāng)時掩護(hù)自己的人就是俊一,沒想到今時今日,被人家來尋仇,竟還是被自己最親近最信任的人殺害。
真是誅心啊,世界上最為殘忍的報復(fù)也不過如此了吧。
俊一嘲諷地勾起唇角,“沈落遙,你以為我真的想要娶你么,你以為我真的要為了你冒著被追殺的危險和你一起退出,然后被組織追殺亡命天涯嗎,你太幼稚了”說完長臂一伸,把黑皮衣女人樓進(jìn)了懷中。
“……”沈落遙苦笑,她確實太幼稚了,這場婚禮不過是場鴻門宴,是一場純粹地利用和欺騙,只等她放松警惕,想要她的命而已。
呵,好可笑,自己多么可笑,把欺騙和利用當(dāng)做真心。
看著眼前摟摟抱抱的男女,沈落遙笑了起來,冷嘲道“你以為,你不幼稚,你不天真么?”
俊一神色一僵,眼睛灼灼地盯著說話的人,“你說什么?”
“呵呵”沈羅遙嘲諷地勾起唇角,帶著絕望地興味。
就在此時,沈羅遙拔下胸口的匕首,用盡力氣朝男子射去,連同一枚她貼身帶著的卡在匕首上的微型炸彈。
“俊一,來世你可千萬不要再遇到我?!?p> 聲音未落,沈落遙已倒在了地上,她期待已久的婚禮最終成了葬送自己性命的墳場。
鮮紅血液如有生命的魅夜修羅,緩緩流過落遙的耳邊,當(dāng)血液浸潤紅色的耳垂胎記時,溫潤當(dāng)空的太陽突然間變成了紅色,輕柔的光線亦隨之變得紅色熱烈,籠罩著天地萬物。
也不過瞬間,便恢復(fù)了原樣,似乎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