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粒是一個人的資本,和平年代的修煉,靠著一點一滴的積累,很難。沒有掠奪,沒有家族,沒有投機,更沒有奇遇,普通人終其一生,達(dá)到三、四輪已經(jīng)是最好的結(jié)果。
枯燥的、沒有區(qū)別的每一天的修煉,一點也不精彩,這種生活,不要也罷。
“少爺,明鏡兒的消息?!卑酌嬉继栠f給慧冷一張情報。
明鏡兒又一次拿下了乾元大考的第一名。
不知從那一天起,慧冷開始格外關(guān)注明鏡兒的事,雖然這些年他們沒有一點聯(lián)系。
慧冷有些希望是明鏡兒把他忘了,也有些害怕明鏡兒把他忘了。
“鏡兒幾輪了?”
“四輪二階?!?p> “嘶,兩萬顆,以我現(xiàn)在的速度得四十年,頭發(fā)都白了。老白,我能趕上她嗎?”慧冷的眼里愈發(fā)沒有光了。
白面壹號沒有說話,這種時候,顯然很難做出評判。
蹴鞠大賽后,瞿天戈直接進了甲級班,某天,瞿天戈在路上遇見了慧冷。
“喂,最近怎么樣?”瞿天戈問道。
“天戈?!被劾浯蛄寺曊泻?,搖了搖頭,留給他一個背影。
瞿天戈回過頭,朝著慧冷喊到:“喂,不能放棄呀?!?p> 因為這句話,慧冷又堅持了一年。
迷津院前悟大道,分寸井里看蒼天。
這一年,他的微粒數(shù)依然穩(wěn)定而緩慢,他的境界還是三輪一階。
“蚊子,你說我們?yōu)槭裁匆疵男逕捨⒘?,好像我身邊的每一個同窗都是這樣,不顧一切,不遺余力。”慧冷坐在小青囊門口的石階上,手里抱著一個研缽。
蚊子說道:“你該問問自己?!?p> 白毛狐貍在躺椅上小憩,享受著正午的月光,聽見慧冷的聲音,她好奇地豎起了耳朵,她發(fā)現(xiàn)這個少年總喜歡自言自語。
白面壹號撐著一把油紙傘,慢悠悠地從遠(yuǎn)處走來,替慧冷遮住天上的月:“少爺,該吃飯了?!?p> “焦教習(xí)曾經(jīng)告訴我,修煉是為了讓普通人能有更多的選擇。是一個無限接近于從必然到自由的過程?!被劾浼哟罅耸掷飺v藥的力氣:“可是,我感覺瞿天戈、明鏡兒,還有很多人,都不自由?!?p> “老白,你自由嗎?”
“我?”白面壹號的那張白面,無法看出任何波瀾,但從他這一刻的停頓來看,慧冷的這個問題很刁鉆。
白毛狐貍突然竄了出來,說道:“我很自由哦,想去哪兒就去哪兒?!?p> 慧冷和白面壹號不約而同的看了她一眼。
“算了,不用回答我?!被劾浠剡^神來,搖了搖頭。
他突然起身,對上了白面壹號:“我們的黑白道就是在追求自由吧,是想讓全天下人都自由?!?p> 白面壹號朝著慧冷輕微點頭,似乎認(rèn)可了慧冷的說法。
“我決定了?!被劾淇聪蛐∏嗄?,他從懷里拿出一張皺皺巴巴,滿是痕跡的文書。
那是白面壹號給他的多出五年的機會,旁聽生文書,也是他的希望。
慧冷曾經(jīng)很多次的把這份文書拿出來,很多次。
撕拉一聲,文書碎成兩半。
一旁的研缽上出現(xiàn)了一道深深地裂痕。
弦歷三二三年,六月十九,慧冷放棄旁聽的機會,從閑門退學(xué)。
《日和月》第三卷‘起與棄’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