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未知因,何來果
“多管閑事!”她道。
“廢話少說!”
葉凌修轉(zhuǎn)身刺去,同紅衣打斗起來。一番拼斗,紅衣屢屢敗下陣來。
她眉眼戲挑,拂袖一揮,百花襲來,群環(huán)回繞,將葉凌修整個包裹起來,一陣香味到處,腦中開始暈眩地厲害,越發(fā)看不清眼前的局勢。
赤尤見況,立即輕功幾下旋上,同那花精斗了起來。同為精怪,她會使出的把戲都被赤尤一一躲過,花精妄想出逃,赤尤便一路追去。
花精行去,圍住葉凌修的花團也全然散去,可腦袋卻止不住暈地慌,怕是那香味有迷魂之效。腳下幾欲不穩(wěn),劍還在手上,卻感覺不到了它的重量,一步惶然,往后直直倒下去。
糟糕!摔死我,這可要!我的酒還沒喝呢……
葉凌修不住地在心里無可奈何地怒罵著。誰知,卻見蘇扶白衣飄飄,迎上而來,一手攬住了他。
此刻,蘇扶的臉近在眼前,他臉上隨意圍了一塊紫色面紗。面紗薄透,朦朧幾分,笑意清淺著,或許是中了花精的迷香,讓葉凌修看錯了,蘇扶只是戴了面紗用來遮擋迷香,并沒有笑。
水中波光粼粼,漣漪泛泛。
少年白衣翩翩,正道肅目地緩緩落下,手中還攙著藍衣那人,那人笑意漸漸泛在臉上,露出一個爽朗的笑。白衣蹙眉,無奈地道:“自己好好站著?!?p> 誰知肩上的那張臉卻閉上了眼,還耍寶地道:“哎呀,腦袋暈地很,站不穩(wěn),你攙著我回去吧?!?p> 少年不大習慣拒絕別人,如今也實在不好拒絕。他又擔心花精的迷香會迷了葉凌修的心智,或是會有毒也不一定,他便只得輕暼了那張臉一眼,有些別扭地將那人扶地更穩(wěn)了一點,才定色嘆了口氣,唇齒輕啟:“也罷?!?p> 眾弟子遠遠聞到奇怪的香味,又聽見打斗聲,便從外宅又再次輕功追了回來,回來卻剛好碰見了這一幕。淺唱嘴角略帶尬意,不好意思地問了問:“師兄,你這……”
“他被花精施了迷香,既然你們來了,那便將他帶回去看看……”說罷,蘇扶趕緊脫了手,將葉凌修往低回手上一推。幾步轉(zhuǎn)身便行去……
“站??!”
一聲叫喚,蘇扶駐足。頭暈之人忽然精神了起來,字字鏗鏘有力,看得眾藍衣弟子又皆是一驚。只見師兄好好地站直了起來,絲毫沒有被迷香迷倒的樣子。
“這點迷香還不至于讓我怎么樣?!?p> 蘇扶聽完了這人的言語,便欲再次行去。然,后人卻追了上來,搶先一步,騰空朝花精消失的方向御劍而去。
“師兄!你是去追那妖物?”
“師兄好拼呀!”
“為了丁南,師兄當然得比魔靈早一步捉到那妖?!?p> 一眾弟子看起了熱鬧來,爭搶著一股腦言論著。
蘇扶不以為然,直直看著從旁擦肩而過的身影,看來葉凌修知道了自己的想法,是想同魔靈一較高下,忍著迷香也要搶先自己一步,只為捉那花精。蘇扶自若也隨后御劍追上,淡淡地解釋道:“葉凌修,我對捉妖不感興趣?!?p> 夜里疾風行劍,冷風呼呼拂過耳旁,藍衣行劍之間,略有醉勢,左右搖擺著。
聽此一言,葉凌修卻忽地停了下來!蘇扶行至他身后,被這突然的舉動擋住,還好收住了劍勢,不至于同他撞上。他又不解葉凌修的這一舉動,蹙眉起來,略有焦灼之意,緩緩地道:“為何停下?”
未有回答……
長風過發(fā),回至葉凌修臉上,又繼續(xù)肆揚起來,他一手拂后,恣意瀟灑。背影卻在黑夜的映襯下,顯得有些不可言喻的沉重之感。過了半晌,他才低聲悶道:“那你對誰感興趣!”
“什么?”蘇扶為此忽覺一陣莫名奇妙,腦中懵懂。
“是赤尤嗎……”背影聲音低沉,又問來。
……
“哈哈……快走吧!死花精你等著?!?p> 一陣忽然轉(zhuǎn)換的話語,和匆匆御劍而去的葉凌修,和留在原地莫名其妙的話語,連同一陣冷風讓尷尬的氣氛全然消失了個干凈。
御劍而行,兩人一路下看,只見此處腳下一片竹林之中,繁花滿天飛遍。蘇扶只想著赤尤有危險,一下便俯沖而去。
“不妙!”葉凌修道。卻見蘇扶已經(jīng)御劍向繁花之中行去。疾風拂過他的臉頰,紫色面紗隨風飄來,清淺拂指,停留在葉凌修手中。
“蘇扶!不可!”
話出,卻已經(jīng)晚了……只見竹林魔氣從繁花散出,崩裂炸開!蘇扶被卷入其中,被魔氣深深推了一把,血噴而出,直落了下去。
葉凌修見勢即刻俯身急下,持住蘇扶,極速落地。
“多謝!”他道。
“是該謝謝我,還好我反應(yīng)快,不然……”
“咳咳……”
一陣咳嗽聲,打斷了兩人的對話。蘇扶定色看去,面有驚意?;ň乖谝慌裕诔鲺r血。再遠些望去,赤尤黑煙繚繞,嘴角邪魅,忽地又沖上前來,拂過一片竹葉,直直抓住花精的手臂,鼻息慢慢靠近,一點點吸著花精的元氣,一副享受之態(tài)。
“她已經(jīng)到了如此會吸人神魄的境地了嗎?”葉凌修道。
“赤尤,不可!”蘇扶道。
花精氣息奄奄,被這一喚救了性命。赤尤停下手來,將花精放開了。她紅瞳之中一頓迷離之感,一點點向蘇扶看去,左右又擺了擺頭,像是想起了些什么。忽然之間,眼皮合起,直直暈倒在地……
蘇扶幾步邁去,穩(wěn)穩(wěn)扶起了赤尤,神色緊張,擔憂的眼神絲毫不帶掩飾。他幾下便將赤尤背至身后,御劍而起。
葉凌修看在眼里,不由自主嘴角一笑,眼神躲過兩人的的畫面,低眉冷冷向花精看去,隨手將她背了起來,無奈地道:“暈倒的是我多好啊,還有人背……我可真羨慕你?!?p> ……
……
“你有何目的?為何來姬府作孽?”低回道。
他接了師兄交付于他的任務(wù),好不容易等這花精醒來,便開始審問起來。方才師兄同蘇扶一道回來,半步都未停便跟著蘇扶進了房去,說是幫赤尤治傷。他也沒好多問什么,就同眾弟子將花精用捆魔繩捆住。
若是這花精是妖,想來師兄早就一劍將她殺了,如今帶了回來,怕是有一半原因是源于她花精的身份。
“你可聽說過花草修煉成人需要靈魂、仙根供養(yǎng)一事……”女人緩緩地道了出來,也不管眼前的一眾藍衣弟子是否在聽。
“我叫水靈,本是九天之上的花神。掌管神界,人地萬花草物生長四時之際。”
一眾藍衣弟子本一副將睡欲睡之態(tài),卻被此言驚醒,紛紛驚呆著看了過來。低回卻不同,只當這人是隨便編了個幌子,騙人罷了,便道:“繼續(xù),嗯,繼續(xù)!”
“九天之上還有一水神,他叫陸離。他同我交好,時常聚在一起玩鬧。一日花界之中出了意外,我職守疏忽了。本欲要被貶下凡塵,誰知,他卻出來頂罪,說是他故意約我出行,才導致花界大亂。天帝一氣之下,便將他貶下凡塵……”
“哦,那陸離是這家的少爺?”低回開始略帶相信地問道。
“是,所以我便來尋他了。他為我種了這滿園的花,我同他……較于他同我,都是一樣的心。為何不能在一起?”
“可你也不能將他母親的眼睛刺瞎了,耳朵弄聾了。”淺唱蹙眉道。
“那老婆子執(zhí)意阻止我倆在一起,我此舉又有何不可?”
“可你所說的陸離,也就是姬夜,他可不這么說!分明是你糾纏不清,又以他母親性命要挾,姬夜才勉強附和著你?!钡突氐馈?p> “他同你這樣講!他是不想活了!”水靈面露兇色,喜怒無常地道,她又突然大笑起來:“哈哈哈……”
“果然是個毒婦!”低回道。
“你又何必糾纏至此?!睖\唱皺眉緩道。
“呵!我與他分明從小一同在天界長大,青梅竹馬,可他卻總是以無心兒女私情為借口,逃避自己對我的心意。我?guī)退话延秩绾危坑绣e嗎!”
“不可理喻!你也太自戀了吧?!钡突刎撌值馈?p> “自欺欺人!”一弟子道。
……
……
夜里靜魅,癡人癲狂。
一男子從門口推入,身旁還有同行的葉凌修和蘇扶。水靈見那人前來,目色泛淚,笑著緩緩道:“姬夜,不!陸離,你來看我了?快叫他們將我放開!”
男子咳嗽了兩聲,才緩緩地道:“水靈,我不知你所說的上一世發(fā)生了何事,我也不記得了。可我知道我是姬夜,不是你所說的陸離,你又何必將心思放在我這個病懨懨的將死之人身上?!?p> “不,你就是我的陸離。你說,你是喜歡我的是嗎?”
……姬夜頓色,眉眼低垂,面露難色,半晌!他才嘴角戲謔一笑,道:“你將我母親弄成這個樣子,叫我如何喜歡你!”
“什么!”眾人皆驚住,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姬夜。
“陸離,我們重新開始,忘了過去!去一個沒人的地方?!?p> “你莫名來我家,我母親只是以為你是妖物才百般攔你,你下了狠手,如今還要同我來道這些!”
“那個老婆子,我對她多好啊。她派些奴仆綁我你可知道,她多番對我打罵我都未曾回手,你又可知?”
男子神色微驚,又低眉淡目起來。
“噗!”
血從口中噴出,眾人皆驚。蘇扶立即同姬夜運氣起來,可無論怎么用勢,都沒用。男子嘴角一笑,伸手向天,直直倒了下去……
“陸離!”水靈大呼,卻動彈不得。她多番掙扎,忽地!口噴鮮血。是自斷仙根血命!她嘴中緩緩地道了最后一句話。
“你等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