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青露放下酒杯,想走的了。突然聽到一邊拿著一把大刀的漢子閑聊道,“老胡,你聽說了嗎?蒼府今晚又死了三個人!”
孟青露一頓,屁股又挪了回去一點。
“又死了?在哪里死的?都是誰?”另一位大口喝著酒臉上有一道刀疤的老胡放下碗,十分隨意地問道,似乎早已習慣了這樣的事。
“兩男一女,都是蒼府的下人只不過女的尸體聽說還沒有找到。”拿刀大漢夾起一筷子牛肉,吃得很香。這樣的事,習慣了,根本就影響不了他那么好的胃口。
“女的沒找到,或是得救了吧!”老胡喝下一碗烈酒,酒過肚腸,一股辣辣的感覺,使他覺得暢快的很!
刀疤男:“這你可就錯了!這位女的聽說是前任縣令的女兒呢!可惜縣令一死,她被她大哥送到了蒼府而已!本來是要給蒼府大房作妾!可那大房看不起她,她去勾搭周府的瘸腿少爺……很快就讓人給整死了!”
老胡,“怎么又扯到周府去了?!”
“誰知道呢!”刀疤男搖頭,“聽說連夜丟到城西巷子那里的!倆個長工死在那了,聽說心肝肺都被掏走了,血流了一地,那縣令之女被拋尸的,倒不知所蹤了,只剩一張破席在那!聽人說是被妖怪帶走的,你說這縣令要是沒合眼,現(xiàn)在還在的話,依他那剛正不阿要要替天行道的性格,他會是什么心情?”
“可不得吐血!”老胡似乎是輕蔑一笑,“這年頭,你看那等剛正不阿的人可有好下場?”
臨安城這個地方,怕是過不了多久就要毀了。
刀疤男一邊吃肉,一邊讓小二多上倆個小菜,又回頭說道,“話說回來,咱們這臨安城,要說活的最長命的,恐怕就是蒼府老太太了吧?”
“可不是,這個老太太那么好命,活到了一百三十六了,這么大的歲數(shù)居然還不死!這是活夠本了!只不過她的那些兒孫,都是短命的很!”老胡道。
“指不定是借命,那老太太可不像個正常人——”刀疤男看他,又壓低了聲音道,“有次我進蒼府做短工的時候,就見到那老太太屋里抬出倆個人,人都干癟得不成樣子了,怕是給老太太那個了?!?p> “此話當真?”
“有假?!”刀疤男眉毛一橫,眼睛瞪得老大。他可沒說半句假話!都是真真實實看到的!
“看來傳言也都是真的了——”此時小二上菜,他把空得救酒碗一放,又斟滿來,“不說了不說了!就只顧著說話可不行!來!咱們多吃酒,多吃肉!”
“不醉不歸——”
孟青露聽了好一會兒,思緒萬千,一下子有點理不過來。
城西小巷、倆個長工,還有周府和還有蒼府……這么說來,今晚的事臨安城都開始有人知道了?這古代有沒有通訊工具,怎么會那么快流傳開來呢,要流傳起碼等到明天啊。
孟青露有點百思不得其解。
而且,還不知道有沒有人認識原主,如果見到她的話,會不會認得出來。
如果認出來了,她又該如何?
縣令已死,如果她還有個哥哥的話,想必那種能把她送去蒼府的當妾的,也不是個善類,她今后還得小心一些才好,出門得嚴防死守,帶上面紗才行。
又坐了一會兒。旁邊倆位已經(jīng)喝的面色潮紅漸漸上頭了,說話振天響就算了,桌椅都要給他拍廢了。
果然,酒這東西。不喝之前他們還是臨安城的,喝了之后整個臨安城都是他們的了!
孟青露再沒耐心留在這看倆個酒鬼,于是,便上了樓去。
紫蘇正好出來。
“吃過飯了嗎?”紫蘇問。
“剛吃過了,”孟青露看著她連忙道,“紫蘇姑娘您也趕緊先吃一點吧,要不要,我陪著你?”
畢竟是借錢給她的“大佬”了。
陪大佬吃個飯不過分吧?
“不用,”紫蘇嘴角彎了彎,微微笑了笑道,“你先去休息吧,不用等我了?!?p> 她都看見了,這孟姑娘的黑眼圈都遮不住了,一臉的困倦,與其讓她強打精神陪她吃飯,還不如讓她早點回去休息吧。
“哦,好,那我先回去啦?!泵锨嗦兜溃套]當著她的面打哈欠。她的確沒啥精力了,今天折騰了一晚,就算是神仙都抵不住要休息了。
孟青露走了倆步,突然想起什么,又回過頭看一下紫蘇。
紫蘇抬眸,“怎么了?”還有什么事嗎?
“沒事,”孟青露搖搖頭,道,“就是想跟你少說一句,晚安。”
紫蘇一愣,“你也是?!?p> 晚安說了,孟青露很快就轉(zhuǎn)身回房休息了。
原本以為她初來乍到,今晚又發(fā)現(xiàn)了這些糟糕事后,她很有可能會睡不著、失眠等,沒想到孟青露是低估了自己的適應能力了,不知是不是因為真的累,還是她心大,她竟是一沾枕頭就睡覺了。
而且睡的很沉。
一覺睡到天亮。
翌日。陽光穿過早晨的薄霧,照在了臨安城底下這一帶地方,空氣清晰,景色秀麗。臨安城看起來十分安靜平和,一點也不像發(fā)生了很多糟糕事情的樣子。
孟青露剛醒過來迷糊一睜開眼,翻身坐凄涼,便發(fā)現(xiàn)房間里只剩她一個人了。
紫蘇不知所蹤。
她趕緊套上了咋晚被磨的破破爛爛的繡花鞋,又披好衣裳,輸了個不倫不類的頭發(fā),因為不習慣現(xiàn)在的衣著,怕出去遭受別人異樣的眼光孟青露還整理了一會兒,等感覺差不多了,才用茶水漱了一下口,出了房門。
剛打開門,便看見紫蘇往房間這邊走來了,孟青露看到,她今天穿了一身束腰的淡紫色長裙,十分整潔流利的樣子。紫蘇見了她便道,“剛醒?那過來用早膳吧?!?p> “嗯,好,”孟青露點了點頭,然后問道,“公子在等著了嗎?”不會是倆個人都在等她起來吧?
她以為她起得也夠早的了,畢竟太陽也剛出來。他們不會是雞鳴就起來了吧?要是那樣的話就太恐怖了。
“是,公子在下面了。”紫蘇如實說道。
聞言,孟青露臉皮再厚,都有些過意不去了,“不好意思,我起晚了?!彼膊恢浪麄儠鹉敲丛?,如果早知他們會起那么早……
那她也……還是不會起那么早的。
畢竟人要休息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