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芷柔聽到祖母這么一說，頓了頓，然后解釋道，“祖母，何公子不是道士，他……是我一個朋友，請他過來敘舊罷?！?p> “噢？是嗎？”老妖婆道。
“是的，祖母，”蒼芷柔暗暗吸了一口氣，然后上前一步勇敢地道：“祖母身體近來可好？有沒有什么想吃的，您只管說一聲，芷柔立即讓人送過來。”
“呵呵，老嘍，吃不下什么了，難道你有這份內(nèi)心，這何公子，是臨安城哪家的人啊？”蒼老夫人又問道。
眼睛還緊緊盯著何桑嶼。
可何桑嶼，她們的公子，卻一直低垂著眼不知道是思考什么，等聽到老妖婆點名點到他時，他才抬起頭，緩緩道，“何某不是臨安人，家在西域只是普通商賈人家而已，此處到臨安城，也只不過到處云游，討生活罷了?！?p> “原來如此……”老夫人微微一笑，又道，“那你怎么認識芷柔的呢？你們一男一女，男未婚女未嫁，這么混在一起，似乎不太好吧？”
蒼老夫人似笑非笑地盯著他，“作為蒼芷柔的祖母，我可不忍心她走錯了路，毀了自己啊?！?p> 紫蘇眉頭一皺，這老夫人果然不是善類，這暗的不行開始明著刁難了。
孟青露：靠，這老妖婆想搞事情啊。
蒼芷柔眼皮一跳，心也沒慢了一拍，到底道行不夠連忙解釋：“祖母，不是這樣的——”
“閉嘴——”
蒼老夫人陰狠地看了她一眼。
蒼芷柔一下子說不出話來了，喉嚨卡住了什么似的，祖母這眼神，實在太恐怖了，這是她以前沒見過的神色。
十分不善！
何桑嶼也微微一笑，笑起來卻如縣花一現(xiàn)那樣純潔美麗，“蒼老夫人說的是，是何某唐突了，等下何某便會帶著婢女早些離開，讓老夫人放心就是?！?p> 這話說出來并沒有讓蒼老夫人有多開心，反而顏色更加陰沉了。
看來這個時候并不是好對付的。
而蒼芷柔，此時她站在她祖母的身旁，離老妖婆約莫是倆三步那么近的距離，她臉色有些黯然，手指不自覺絞了絞帕子。
要是何公子走了，她怎么辦？
如果……那誰會來救她。
蒼芷柔看了何公子一眼，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收斂了笑意，只嘴角還留有一絲絲若隱若現(xiàn)的弧度，像是微笑。
其實什么都不是。
蒼老夫人不再言語。
似乎是在思考著什么，何桑嶼也不在意，至于紫蘇孟青露倆個人，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想得很入迷。
“這個丫鬟……”蒼老夫人突然開口了。
在場的丫鬟只有倆個人，就是紫蘇和孟青露，聽到老妖婆的話，俱回過神來，沒有抬頭反而將頭更低了些，掩飾自己的神情。
不能讓老妖婆看到她們對她的鄙視！
“何公子，你這倆個丫鬟看著倒是活潑可愛，可否割愛，讓她們陪陪我這個孤獨的老太婆？”蒼老夫人笑得十分和藹友善的樣子。
孟青露內(nèi)心卻是呸地一聲，這不要臉地老妖婆。
紫蘇看著還算穩(wěn)當就是內(nèi)心，孟青露也不知她作何感想了。
“老她，何某就這倆個丫鬟，恐怕難以割愛了?！焙紊Z輕輕淡淡地道。
“一個也可，”蒼老夫人不死心繼續(xù)道，“說起丫鬟，我這福壽園倒是也多，只不過怎么看都沒有公子身邊的靈活有趣罷了您看，我拿是個丫鬟，換你這個，行嗎？”
說著，蒼老夫人用手指著孟青露。
這似乎是非要她不可了。
蒼芷柔趕緊為難地道，“祖母，我讓人尋倆個丫鬟給您吧?！?p> “你尋的那些，可比不上何公子的這倆個?！鄙n老夫人眼皮一掀，直直地看著她們。
孟青露真的是內(nèi)心跑過一萬只草泥馬了，為什么？這老妖婆是想干嘛？是要整死她嗎？她一個小透明又哪里惹到她了？
公子千萬不要把她扔給這個老妖婆啊。
要是真把她丟給老妖婆了，那無論什么理由，她都不會原諒他的了！她要遠走高飛！
乞討都不要回來了！
“多謝蒼老夫人厚愛，蒼老夫人能喜歡我這倆個婢女，是她們的福氣——”何桑嶼面無表情道。
聽到這里，孟青露和紫蘇的心一緊，感到心有點涼涼的什么一閃而過。
很快，何桑嶼又繼續(xù)道，“不過，我這倆個婢女，何某覺得甚喜，恐怕還是無法割愛給蒼老夫人您了，你們蒼府家大業(yè)大，想要個活潑些的婢女，也實在容易?！?p> “呵呵，”蒼老夫人不怒，反而裝作不在意地笑了笑，“何公子果然是個重情重義之人。”
一般前輩喚晚輩，都是直接喚名字。
但這老妖婆叫……
還是算了吧，孟青露覺得名字都沒有必要告訴她。
想象一下老妖婆面色紅潤的臉、雙眼渾濁的樣子，還脈脈含情地喚何桑嶼為“桑嶼”的樣子，噫惹！
有點惡寒~
“這位姑娘，你上前來讓老身看看。”正在孟青露發(fā)呆惡寒之際，蒼老夫人突然喚起她來，讓她上前去。
孟青露過了倆秒及時反應過來，趕緊瞄了一眼何桑嶼，發(fā)現(xiàn)公子還是面無表情的，看不出什么。
她是奴婢對吧？蒼老妖婆是大戶人家的老夫人，那她應該過去嗎？
公子啥都沒說，孟青露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走上前去，怕什么！兵來將擋！她幾步上前，就來到了蒼老夫人面前，還勉強福了個身。
這不倫不類的行禮，在別人看來或許覺得孟青露是有些不尊重人，同她主子一樣，可孟青露知道，她自己是真的不怎么會行禮。
“好姑娘，”見孟青露低垂著頭，蒼老夫人的手伸向了她，然后在她手臂上摸了摸，眼神閃過一絲對年輕肉體的貪戀之色，她有些沙啞地道，“你今年多少歲了？及笄了嗎？”
曾經(jīng)，她也是一個剛及笄的少女心擁有著十里八鄉(xiāng)的姑娘都沒有的好皮膚，她皮膚雪白，像雪一樣美麗，好多小伙子都喜歡她。
想到這里，蒼老夫人罕見地露出一絲懷舊的神色。
不過此時此刻孟青露只覺得雞皮疙瘩都落了一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