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瘟神上門
那伙人此時已經(jīng)酒足飯飽,離開了燒烤攤。
廖英奇跟著手機上的定位地圖,來到了一處臺球廳門前。
這里地方偏僻,位于一個小巷內(nèi),幾乎沒有行人,但是里面打臺球的人卻不少。
廖英奇看手機上那個藍(lán)色光標(biāo)停留在這里不再移動,便走了進(jìn)去。
這里環(huán)境嘈雜,里面大都是些赤膊打臺球的小伙子,只有一兩個高中生年紀(jì)的姑娘在一旁補妝,房間內(nèi)充斥著球棍和臺球的撞擊聲不絕于耳,一進(jìn)去,一股嗆人的煙味就撲面而來。
“帥哥,打球啊?!逼渲幸粋€小姑娘看見廖英奇后,放下手中的化妝盤,湊上去問道。
“虎哥,你看小蕊又在發(fā)騷了,看見人家?guī)浉缇桶殉植蛔?,嘻嘻……”另一個小姑娘笑道。
一個穿著黑色背心的男人抬頭朝廖英奇這兒望了一眼,嘴里喃喃地罵了句什么,也沒理會。
廖英奇沒答話,環(huán)視四周,忽然發(fā)現(xiàn)在一個閑置的臺球桌上,堆滿了各式各樣的錢包與手機。
廖英奇皺了皺眉頭,心里頓時明白過來,這里是個賊窟啊……
那個名叫小蕊的姑娘很機靈,見廖英奇直勾勾地往錢包手機的方向瞅,心下頓時明白了幾分,沖那張臺球桌旁的一個小伙子使了一個眼色,那人趕緊把桌子上的錢包全部收起放進(jìn)一個黑色垃圾袋里。
那個名叫虎哥的男人站起身,走了過來,將廖英奇一把摟過,臂彎收緊,似乎要用肱二頭肌夾爆他的腦袋。
“小子,來干什么的?”虎哥問道,同時手臂不斷地加大力度。
這一招是虎哥引以為傲的絕技,他本人也經(jīng)常在小弟們面前表演肱二頭肌夾爆蘋果西瓜,小弟們更是經(jīng)常被他這招折磨得哇哇直叫,然而廖英奇卻始終面不改色,平靜地道:“我來找回我自己的東西?!?p> 虎哥松開了廖英奇,走到他面前,好奇地打量了他一眼,又向門外看了看:“你一個人來的嗎?”
“一個人?!绷斡⑵娴?,說的時候心中忽然刺痛了一下。
眾人看著廖英奇笑出聲來,那個化妝化了一半的女生推了推他,道:“行了,你快走吧?!?p> “把我的東西還我,我就走?!?p> 虎哥向手下做了向下的手勢,幾名小弟把卷閘門拉下,堵住了他出去的路。
虎哥笑著看著他,說道:“你丟的是什么東西?”
廖英奇道:“一個行李箱,黑色的,剛剛在便利店門口丟的。”
虎哥笑了笑,回頭沖著一名青年道:“小軍,把你剛剛撿的那個箱子拿出來?!?p> “虎哥……”黃小軍看著虎哥,在他的印象中自己的老大可沒有那么好心。
“拿過來?!被⒏缬悬c不耐煩地瞪了他一眼。
黃小軍立馬“蹬蹬蹬”地跑開了,不一會兒便提著那個行李箱回來了,廖英奇看到后,輕輕道了聲“謝謝”,便要前去拿走,卻被虎哥的兩名小弟攔住。
虎哥叼著煙走到行李箱面前,黃小軍小聲勸他:“虎哥要不算了,他年紀(jì)小,不懂事……”
“滾一邊兒去?!被⒏缫话驼瓢腰S小軍扇開,把行李箱一腳踹開,然后把里面的東西倒了出來。
箱子里面除了一些簡單衣物外,貴重物品就是一個筆記本電腦,以及一個裝著女人首飾之類的布袋子,這時,虎哥在里面發(fā)現(xiàn)了一個相框。
“等等,你們別……”廖英奇看到虎哥拿起那個相框,臉色頓時大變,向前走了兩步。
“誰他媽讓你動了!”其中一個小弟忽然一腳踹在廖英奇的腿上,然而對方紋絲不動,那一腳像是踢到了墻上。他本人反而后退了幾步。
相框里是一個女人的照片,正抱著年幼的廖英奇和大象拍照,虎哥冷笑一聲,把相框擲到地上,一腳踩碎。
這個舉動就像是扔進(jìn)鱷魚池的石頭,廖英奇心中的猛獸被瞬間驚醒,母親照片外玻璃碎裂的一瞬間,心中被深藏的記憶也瞬間涌出。
在那沉睡的三年,他并非毫無知覺,母親有時受到的辱罵他能清晰地聽見,卻只能在夢中流下眼淚。
使他擺脫那三年的沉睡魔咒的正是想要保護(hù)母親的決心,可當(dāng)他醒來時,卻剛好闖進(jìn)了母親的葬禮。
廖英奇的憤怒一時難以遏制,這時那名小弟又拿起一個折凳朝廖英奇頭上砸去,卻揮了個空,廖英奇的身形在剎那間消失不見,向子彈一樣穿梭過人群。
虎哥只看見那個少年的臉在自己眼前一晃而過,隨之一股巨大的力量扼住自己的喉嚨,將他的身體猛地向后拽去。
虎哥幾乎是瞬間被懸空摁在墻上,他驚詫地看著眼前的人,此時廖英奇右手掐住虎哥的脖子,左手拿著那個相框,眼神發(fā)生了完全的變化。
虎哥幾乎是瞬間想到了不久前在地鐵上碰到的那名少年。
“臥槽,虎哥有難,兄弟們抄家伙!”不知是那個二百五喊了這么一句,眾人紛紛拿起手邊的東西,朝廖英奇沖來。
廖英奇牢牢抓住虎哥的脖子,猛地一掄,就像打保齡球一樣把虎哥丟到了沖上來的人群中,那些人頓時被砸得人仰馬翻。
“虎哥!”旁邊的小弟紛紛上來攙扶虎哥,虎哥將那些人一把推開,大叫道:“給我整死他!”
除了那兩名女生依然呆立原地,其他人紛紛抄起地上的鐵管、木棍一類的東西,一伙人正面逼近,另一伙人背后包抄,向廖英奇進(jìn)攻而來。
廖英奇躲過一根揮舞而來的木棍,側(cè)身一腳將來人踹飛,同時將對方手里的木棍神不知鬼不覺地順到手中。
那個人的身體飛過來兩張臺球桌,后背著地,然后趴在地上吐了起來。
其他幾人手持鐵棍向廖英奇頭部擊打,然而都被他手中的木棍完美地格擋開來,同時伴隨著猛烈的反擊,幾乎眨眼的功夫圍攻廖英奇的三個混混就頭破血流地倒在地上。
和之前方彌生的風(fēng)格不同,廖英奇對待這些人沒有絲毫的留手,和剛來臺球館時的忍讓態(tài)度判若兩人。
這時又有一人拿著一根鐵管從身后悄悄接近廖英奇,企圖趁他不備實施偷襲,當(dāng)鐵管揮下的時候卻被廖英奇用手牢牢抓住,于此同時轉(zhuǎn)身用木棍重重地抽在偷襲者的腦袋上。
木棍瞬間變得粉碎,那人也一聲不吭地倒在地上。
廖英奇丟下木棍,轉(zhuǎn)而拿起那根堅硬的鐵管,轉(zhuǎn)頭朝虎哥看了一眼。
虎哥頓時一股涼氣從心田滋生,心中暗道不妙,當(dāng)看著廖英奇拿著鐵棍向自己走來時,更是有一種厄運臨頭的感覺。
“操,你們攔住他!”
虎哥驚叫道,然后想要沖出門外,這時才發(fā)現(xiàn)卷閘門剛剛已經(jīng)被自己讓人拉下來了,不由得暗自叫苦。
其他人看見和廖英奇硬剛的那些人的慘狀,紛紛自覺讓出一條路來,都在心里念叨:出來混口飯吃,誰他媽給你賣命。
虎哥彎下腰,剛把卷閘門向上拉出一條小縫,就被廖英奇抓著頭發(fā)摁在墻上,一下一下地用力撞著,直到鮮血流淌不止。
“對……對不起,東西你拿走吧,我們錯了……”
虎哥雙手合十,忙不迭地道歉,就在半分鐘前他還在想著如何體面地解決這次麻煩,比如說拿他的家人進(jìn)行威脅,許多人都會為了虛無縹緲的未來放棄現(xiàn)在唾手可得的勝利。
但是隨著廖英奇面無表情,又毫不留情地把他的頭一下下地像敲鐘一樣地往墻上撞時,他才收起了所有的幻想。
這時他才意識到,威逼利誘對這個人沒用,自己剛剛不該貪圖一時痛快去踩那個相框的,這個人,是真的想殺了自己……
想到這兒,虎哥就渾身顫抖起來,腦子里也似乎傳來了身體零件逐漸崩潰的聲音,于是也不顧周圍的小弟和自己身為老大的體面,開始哀求起來。
廖英奇的臉色沒有絲毫動容,年少的他能分清“求饒”和“認(rèn)錯”之間的區(qū)別。
虎哥開始漸漸叫不出聲來,周圍人也看得牙齒打戰(zhàn),卻沒有一人敢上前阻止。
廖英奇把虎哥扔在地上,虎哥此時意識還未消散,嘴里噴著血沫,模糊地看著眼前的人影,心中松了一口氣。同時在心里謀劃著以后該如何報復(fù)這個小子。
而當(dāng)他正以為對方已經(jīng)出完氣,一切都已經(jīng)結(jié)束的時候,廖英奇卻一腳踩在他的胸口上,與此同時兩只手牢牢抓住手中的鐵管,像打高爾夫球般把鐵管高高舉至頭頂。
虎哥頓時睜大了眼,心臟像是被一只手牢牢抓住般縮緊,開始不自覺的嗚咽起來,周圍人都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那兩個女生更是捂住嘴驚嚇到失聲。
“喂,朋友,你這一棍下去這個人就死了?!?p> 忽然一個聲音在寂靜的臺球廳里響起,所有人尋聲望去,只見一個少年正坐在窗臺上,斜倚著一側(cè)窗框,看著廖英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