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因禍得福
廖英奇和王諾德被關到了同一間房。
二人身上被加了鐐銬,四周都是監(jiān)控攝像,一旦有一點異動都會被察覺。
他屈辱地看著手上的金屬鐐銬,又想到了那三年動彈不得的時光。
他是在歐陽渠陷入被動的境地下被抓走的,然而他為什么不抓蘇烏,不抓方彌生,偏偏要抓自己。
廖英奇很快地得到了答案。
因為自己最弱。
蘇烏身體周圍高溫空氣歐陽渠根本不能近身,自不必說,而方彌生卻能通過感知他的呼吸以及預判他的動作來克制他的能力“自由意志”,并且還打斷了他的一條胳膊。
和這兩人比起來,歐陽渠最終選擇了自己。
“我太弱了……”廖英奇喃喃地道。
一天前,歐陽渠帶著廖英奇和姜茴回到那棟廢舊大樓后,也耗盡了他的幾乎最后一點力氣。
姜茴那時打在身上的肌肉松弛劑的藥力還未過,不能開口說話,所以沒法敘述當時的情形。
但是從歐陽渠的樣子也能看出來,他經(jīng)歷了一場惡戰(zhàn)。
敵人下手殘忍,他的渾身大片皮膚被燒傷,渾身也多處骨裂,意識已經(jīng)有些不清。
黎波把他帶到了王諾德面前,用槍指著廖英奇的頭威脅王諾德為他治療。
王諾德看了廖英奇一眼,知道這是非人哉的小子,嘆了口氣,于是對歐陽渠使用了“精密儀器”。
在“精密儀器”的作用下,歐陽渠迅速痊愈了,意識也變得清醒,黎波又讓王諾德為焦言言解除藥物作用。
王諾德一聲不吭,對焦言言發(fā)動能力,解除了肌肉松弛劑的藥物效果,以及讓她被方彌生打掉的牙和踩斷的手指迅速復原。
焦言言一恢復語言能力就開始氣急敗壞地破口大罵了起來,黎波一頭霧水,本以為她在罵歐陽渠,仔細一聽才知道她在罵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人。
“喂!”焦言言用腳踹著已經(jīng)清醒過來的廖英奇,“那個男的叫什么名字!家住哪兒!”
廖英奇沒有說話。
焦言言氣極,拿起一根鐵棒就往廖英奇頭上打去,不一會兒就變得血流如注,廖英奇試圖反抗,被林豪用刀子直接扎穿了手臂。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們說的那個人應該是方彌生?!?p> 王諾德不忍心廖英奇再被毆打下去,他也看出來了,這個人超乎想象的倔強,雖然那個人的名字并不是什么機密情報,但是讓他說出口幾乎不可能,于是趕緊說道。
“方彌生?”黎波默念著這個名字,忽然想起了什么,于是掏出手機,調出一張照片,給焦言言看,“是不是右邊這個人?!?p> 照片是方彌生和另一個人的合照,焦言言一眼望去,立馬就認出了方彌生,連忙道:“對!就是這個王八蛋!咦,另一個是……”
焦言言臉色忽然有些發(fā)白,“是白鯉!”
“什么?”王諾德聽到這個名字,也是一愣。
“白鯉?”歐陽渠連忙拿過手機。
“幾天前,段德在桐城看見了白鯉,于是遠遠地跟蹤他,發(fā)現(xiàn)他最近和一個年輕人走得很近,甚至對其進行教導,似乎是近似師徒的關系……”
方彌生是白鯉的徒弟?!王諾德心中一驚,這個小子運氣真的是……天大的福氣??!
“白鯉的徒弟?”歐陽渠道,“怪不得……”
“對了?!绷趾揽粗鴼W陽渠,小聲道:“你沒殺了他吧?萬一他要是真的是白鯉的什么關系親密的人,死在你手上……”
這話一出,歐陽渠等人心中都暗自發(fā)憷,不過歐陽渠表面依然沒表現(xiàn)出什么畏懼,“既然已是未亡人,就注定和白鯉勢不兩立,難道白鯉會對我們這種人有慈悲之心,你怕什么?”
然而緊接著,他又補充了一句,“我沒殺他,放心吧?!?p> “哼,你倒是有這個本事!”廖英奇終于開口說話,但是卻在出言嘲諷。
林豪拔出他手臂上的刀,揪起他的頭發(fā),道:“我有一個興趣……無論是開槍,還是用刀,都喜歡對準別人的眼睛……”
“你嚇唬誰呢,狗雜種?!?p> 林豪青筋微跳,他湊近廖英奇的耳朵道:“因為我討厭別人盯著我看,更討厭在別人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影子……”
說著,林豪就要把刀插進去。
“住手?!睔W陽渠道,“這人我留著有用,他是廖欣的兒子,或許以后有接觸廖家的機會,先留著。”
“反正有王醫(yī)生在這里,我又不殺了他,讓他吃吃苦頭嘛,他剛剛可嘲笑你來著!”林豪半開玩笑地道。
歐陽渠沒有說話。
見歐陽渠沒有應允,林豪也知趣地放下廖英奇。
歐陽渠在刺客小隊里有著類似于“首領”或“軍師”的地位,一般情況下,眾人都會服從他的命令。
眾人把廖英奇拷了起來,廖英奇一動不動地趴在地上,眼神變得有些可怕。
王諾德走了過去,伸出手來,剛想為他治愈,然而廖英奇卻道:“王醫(yī)生,謝謝你,但是請不要治好我?!?p> “為什么?”
“我想記住這種感覺……”廖英奇一字一句地道,“就因為我的弱小,才會被他們抓來這里,他們說不定還會用我,來威脅我的朋友,給他們帶來困難和危險……”
王諾德皺眉道:“你這個孩子,情商真的是……那照你的說法,我是第一個被抓住的,豈不是也給你們帶來了麻煩和危險?你之所以被抓來這里,不就是因為要尋找我才會遭遇這些人的嗎?你是在怪我?”
“不……我不是……”
“沒關系的,孩子。”王諾德安慰道,對廖英奇使用了“精密儀器”,“我能看出來你是個很堅強的人,你現(xiàn)在還年輕,變強是遲早的事。傷口要治療,不然會感染的。
空氣中可怕的病菌會在你的傷口滋生,以你身體里的有機質為原料,在你身體里生根發(fā)芽。
有時候我會想,人是一種什么樣的動物。明明最可怕的猛獸都不放在眼里,卻偏偏會因為肉眼都看不見的小小細菌就輕易的亡族滅種……
人,真的是強大又可悲啊!”
一陣柔和的光芒閃過,廖英奇的傷口消失了。
廖英奇看著自己完好如初的皮膚,喃喃道:“這就是天賦能力嗎?真是神奇。我要是也有這樣的能力,或許就……”
他抿住嘴,不再說話。
關押廖英奇和王諾德的房間一片黑暗,看不到陽光,就是為了防止他們知道準確的時間,以防他們謀劃什么。
“你說這些人是不是傻?”王諾德悄悄地在廖英奇耳邊道,“這些人把我們放在這烏漆嘛黑的地方,就是為了防止我們知道準確的時間,但是卻一日三餐準時給我們送飯……你說他們腦袋是不是被門擠了?”
廖英奇輕笑一聲。
吃過晚飯后,廖英奇躺了下來,現(xiàn)在距離自己被抓,應該已經(jīng)過去了三十個小時了……
他們會來找自己嗎?
他們能找得到自己嗎?
抱著這些想法,廖英奇漸漸感到困倦,閉上眼睛睡著了。
在夢中,他似乎又回到了那三年的幽閉時光。
注射階梯藥后,出現(xiàn)“紡錘反應”的那三年,就像是靈魂被皮囊囚禁了,那三年他并非完全沉睡,有時他的靈魂會驟然蘇醒,然而卻無論如何也走不出那無盡的黑暗空間,只好又陷入沉睡。
他多想能夠走出去……
他多么希望在無邊的黑暗中驟然出現(xiàn)一道散發(fā)著金光的大門。
想著,廖英奇在睡夢中留下淚水。
半夜,王諾德忽然膀胱發(fā)脹,正要起身方便,往旁邊一看,忽然嚇了一跳。
廖英奇渾身上下,正發(fā)出金色的微光。
由于光芒微弱,且時隱時現(xiàn),王諾德揉了揉眼,再次確認。
果然有光……
王諾德一驚,連忙附身查看。
他把手放在廖英奇的額頭上,發(fā)現(xiàn)他的身體里有著驚人的能量反應。
就像是一壺水被煮開了一樣。
王諾德愣了愣,忽然笑出聲來。
“小子,早就聽說人在危難時刻會挖掘出身體里的潛能,看來這話果然不假……你因禍得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