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小子,什么大姐?那是你奶奶!”
聽到身邊易小秋不自覺的喃喃自語,言沉沉有些氣急敗壞的在他腦袋上扇了一巴掌。
“奶奶?”
易小秋瞠目結(jié)舌地看著眼前這個比大老言還年輕的少婦,驚聲喊道。
“奶奶?”
不僅易小秋對這位突如其來的“奶奶”驚異非常,就連徐崇、長澤一郎等對言沉沉頗為熟悉的學(xué)院中人,也不知道他的母親竟然還在世。
倒是老麥文、穆里奇以及塔淇楊娜,對這位看上去脾氣稍顯火爆的女人,多少有一定的了解。
“您是......沉霜?”
看著這位蓮步款款走來的少婦,塔淇楊娜忽然聲音幽幽地開口問道。
“你就是艾麗卡吧?我聽孩子他爸提起過你,沒想到你也來了卡布勒斯了!”
言沉沉的母親沒有直接回答塔淇楊娜,反而目光復(fù)雜地看著她說道。
“孩子他爸......”
塔淇楊娜聽了言沉沉母親的話,美眸中浮現(xiàn)起一抹異樣的神色,微微沉吟一聲,便不再說話了。
眼看著眼前一觸即發(fā)的情景大有發(fā)展成倫理苦情劇的趨勢,作為當(dāng)事人的易小秋忍不住看著身邊面色古怪的大老言開口問道,
“大老言,這怎么個情況?怎么平白無故我就多出個奶奶來?”
“混小子,什么叫平白無故?你奶奶我一直活的好好的!”
聽了易小秋的問話,言沉沉還沒來得及回答,一旁的沉霜在易小秋的腦袋上用力地扇了一巴掌,沒好氣地說道。
“哎呦——!”
易小秋吃痛一呼,扭過頭來看著大老言,擠眉弄眼的,好像是在告狀。
看著易小秋被自己的老娘扇得齜牙咧嘴的,言沉沉也只得無奈地沖他攤了攤手。
自己這位母親,雖然年過百歲,可一直還是少女的心性,任性的很。言沉沉可是拿她一點(diǎn)辦法也沒有,否則也不會把她老人家從東非裂谷待回卡布勒斯來。
“看什么看,我是你老爹的親娘,他還敢管我不成?”
沉霜柳眉一豎,瞪視著易小秋說道。
說實(shí)話,沉霜第一次見到易小秋這張刻骨銘心的俊臉,芳心中也是忍不住地陣陣恍惚,只不過眼前形勢不允許她緬懷故人,只得壓制下心中怪異的情緒。
“師娘!”
卡洛斯和九星兩人實(shí)在是沒有心情欣賞眼前這出家庭倫理苦情大戲了,趕忙走上前來躬身行禮道。
他們對這位脾氣火爆的師娘可是太了解了......
“你們兩個小王八蛋,現(xiàn)在長本事了?居然敢誆老娘去坑自己的兒子?瞎了你們的臟心,不當(dāng)人子的混賬東西!”
果不其然,九星和卡洛斯剛剛走上跟前,就被沉霜怒踢兩腳,一下一個地飛了出去。
“師娘,您聽我解釋......”
掙扎著從地上站起身的卡洛斯看著沉霜那張怒發(fā)沖冠的面孔,苦笑著就要開口解釋。
“你解釋個屁!”
沒想到沉霜根本不打算聽他廢話,酥手一甩,不知道扔出了一個什么東西,直挺挺地砸在了卡洛斯的頭上,一下子把這位圣殿的第十祭司給砸昏了過去。
眼看著卡洛斯的頭頂肉眼可見地鼓起了一個拳頭大的血包,又看了看滾落在地上的一大塊鐵磚,九星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還好他沒起來,要不然被砸昏過去的就是他了。
天知道師娘他老人家怎么會隨身帶著這么一個東西來!
“你也是,不孝的家伙,老娘懷了你四十多年,就是讓你跟我對著干的?”
砸暈了卡洛斯,“威脅”了九星之后,戰(zhàn)斗力爆表的沉霜又回過頭來,一腳踢在了言沉沉寬大的臀部上,怒聲罵道,
“二十多年了,也不讓你老娘我見見自己的孫子孫女,還幫著外人拆自己的家當(dāng),你可真有本事!”
言沉沉被沉霜踢了一個趔趄,站穩(wěn)身形后,苦笑著看著自己的老娘說道,
“娘,不是那么回事兒!”
“哪么回事兒?”
沉霜鳳眸一立,聲音漸冷地盯著言沉沉喝斥道,
“你自己忘了你爹當(dāng)年說過的話,我不拉你,你年齡大了,主意也正,當(dāng)媽的我管不了你??墒俏乙膊荒芸粗阋欢伲俣陌盐业膶O子、孫女也拉進(jìn)這個爛泥潭中!”
說完,沉霜斜眼看了看因?yàn)樗脑挾嫔?,欲言又止的老麥文,繼續(xù)說道,
“麥文先生,先夫在時曾說過,您是這卡布勒斯島上為數(shù)不多的良善長者,所以在您面前,我也不繞彎子。
小秋這孩子雖非我兒親生骨肉,但與先夫關(guān)聯(lián)頗深,晚輩視以為親孫。九星他們這些混賬東西到底有什么打算,我不管,我也不會準(zhǔn)許小秋跟著他們瞎胡混。
不過,這帝羅蘭多的深潭,卻是萬萬不能再呆了跟我離開,或是讀書習(xí)文,或是經(jīng)商從政,晚輩這多少還有些家業(yè),足夠他平安富足地度過一生,足矣!”
沉霜語氣輕柔而堅定地娓娓說道,目光望向言沉沉身邊的小秋,溫柔慈愛。
這番話是說給老麥文聽得,同時也是說給易小秋的。
“沉霜弟妹,按說你是道尊親女,便是我的晚輩侄女,可我與小易平輩論交,喚你一聲弟妹,我也不算吃虧?!?p> 聽了沉霜的這一番話,老麥文黯然一嘆,一番沉吟之后,卻是搖頭說道,
“弟妹,你要帶小秋離開,讓他過普通人的生活,做大哥的我自然是沒有意見。甚至可以說,我們這些人的心中都希望這孩子能夠無禍無災(zāi),平安快樂地度過一生。但世事無常,又怎么能盡我們所愿呢?”
言至于此,林沉霜開口便要反駁,卻被老麥文伸手阻攔了下來,
“弟妹,你別急,聽我把話說完。當(dāng)年你丈夫的故去,縱有萬條因素,可最終還是隕落在那些人的手中,對吧?眼下形勢雖然還不至于迫在眉睫,卻也不容樂觀。
第三蟲洞松動,南北極冰川消融,東非荒漠異變迭起,神州之變至今無果,這些無一不在預(yù)示著,那些人的歸來,已成定局。
你應(yīng)當(dāng)知道,小秋這孩子身份之特殊關(guān)鍵,尤在當(dāng)年的小易之上。藏可是藏不住的,未來某一天,他勢必仍然會被推向風(fēng)口浪尖。
就算你自欺欺人,帶他過一段普通人的日子,可真等到了那個時候,你一人之力,又能保護(hù)他多久呢?”
說到最后,老麥文的語氣不僅變得聲色俱厲起來。
說起來,當(dāng)年言承易在卡布勒斯的人緣極好,基本上每一個人都把他當(dāng)做是良師益友,就連敵對的審判騎士團(tuán)也與不少成員折服在言承易的人格魅力之下。
可是言承易自己而言,整個卡布勒斯島上,真真正正能與他交心至深的好友,卻寥寥無幾。
老麥文作為言承易的結(jié)義兄長,與他的關(guān)系最為親密,也是真真正正心疼和欽佩這個以一己之力抗下萬千重任的年輕人。
因此,今時今日無論其他人拉易小秋到自己的陣營目的為何,老麥文的想法卻是一如既往的單純——只是希望他能夠平安的生活,不會因?yàn)橹蟮膭邮幾兓У粜悦?p> 所以,老麥文的話雖然說得直接,但是林沉霜卻能感受到他語氣中濃濃的善意,卻還是忍不住微微蹙起柳眉。
其實(shí)老麥文說的這些情況,林沉霜不是不了解。
雖然已經(jīng)百余年沒有和學(xué)院有過什么聯(lián)系了,但是作為道尊的女兒,作為九星和卡洛斯等人的師娘,作為一名問道幾十年的絕強(qiáng)道法高手,林沉霜對這個世界發(fā)生的變化,怎么可能一點(diǎn)都不知情?
就像老麥文所說的,當(dāng)年言承易的隕落無論有著怎樣的因素,可最終還是死在了那些人的手上,這是不爭的事實(shí)。
他們當(dāng)年能找的上言承易,今時今日邊能找得到易小秋,藏又能藏多久?
“娘啊,我知道您心有顧慮,卻不是一個不明事理的人。我也是當(dāng)父親的,我又怎么能眼睜睜看著我的孩子們陷入龍?zhí)痘⒀ㄖ校涫峙杂^?”
見林沉霜面色深沉地一言不發(fā),言沉沉輕輕地?fù)崦瑯颖砬槊C然的易小秋的頭頂,輕笑著開口說道,
“大變將至,我們這些人誰都無法置身事外,我的三個孩子都非常人,將來勢必會站在風(fēng)口浪尖上,如果沒有保命的本事傍身,您就真的能放心嗎?”
“讓他們跟著為娘修習(xí)道法,一樣能縱橫天地,何必要待在這滿是陰謀算計的破島上?這孩子的慧根尤在你父親之上,問道蒼天絕非難事,保命之途,又何止一二?”
聽了言沉沉的問題,林沉霜的態(tài)度多少有些松動,可還是不情愿將易小秋留在卡布勒斯島上。
“可是時間來不及啊!”
言沉沉無奈苦笑著說道,
“道法雖強(qiáng),卻還是需要時間,問道之途有哪里是簡單的?以我父親當(dāng)年的天賦努力,尚且還需二十余年的修行,更何況是這個懶散的小子?”
這倒是實(shí)話,東方的問道之途與魔法之道不同,不僅需要極高的天賦,努力也絕對是必不可少的要素。
沒有努力的話,就算再怎么天賦異稟,也是白搭。
雖然易小秋不是言沉沉的親生骨肉,但好歹從小將他養(yǎng)大,對于自己這個二兒子,他可是相當(dāng)了解的。
易小秋可不像他大哥張狂那樣,堅毅果敢,意志超群。雖然不至于見到困難就退縮,但是一旦有捷徑可走,他是絕對不會平白吃苦的。
修煉道法,若是沒有矢志不移的信念和吃苦受罪的決心,又怎么會有所成就?
這也是為什么言沉沉默許徐崇和長澤一郎帶易小秋來帝羅蘭多的原因......
魔法和巫術(shù),才是真正適合他這個小兒子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