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
“打死她這個賤蹄子!”
“小賤人,父親叛國辱軍,不配為人臣子!”
“穿的臟兮兮的,活像一個螻蟻,哪里還看到的昔日高高在上的模樣,哈哈哈哈!”
……
朱顏抱著頭,瑟縮在墻角。
這里是哪里?
嘶!
她為什么被拳腳相向?
不做多想,她吃力的爬起,炯炯有神的雙目望著四周。
一板腳又這么毫不留情的踢了過來,朱顏下意識的反抗。
“喲!這小賤人還敢還手!”
“兄弟們,快上!”
朱顏皺眉,本想抵擋攻擊,奈何這身子骨著實(shí)不利索,一個不留神,她又被幾個乳臭未干的毛頭小子所揍。
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
趁著對方不留神,她快速伸手,拖著對方一男子的腳,讓他摔倒在地,趁其不備,鉆著空隙逃脫。
那些人不知,仍然在瘋狂毆打,陷入情緒里無可自拔。
她跑了許久之后,回頭已望不見那群皮猴。
拍拍手,看著這縮小版的臟手納悶不解。
這是,怎么回事?
她現(xiàn)在不是應(yīng)該還在死牢里嗎?對了!她自殺了??!
忽然遠(yuǎn)方騎來一個快馬,馬上男子不過十三四歲的年紀(jì),著一身白玉青竹長衫,溫文儒雅,模樣俊俏。
登時記憶回籠,連同身上的遭遇,她終于知曉這股熟悉之感從何而來。
她悄聲隱匿,跟著馬上那人慢慢踱步,最終那馬停留在了剛剛毆打的那群孩子處。
果不其然!
小朱顏望著馬上那人,凜冽的目光仿佛猝了毒。
祁東玨啊祁東玨,你沒想到吧,有生之年我們還能再會。
那人環(huán)顧四周,未見一女子所在,勒著馬兒的韁繩不由收緊。
朗聲問道:“她人呢?”
幾個小屁孩連忙啞口跪拜,一領(lǐng)頭的躊躇后忐忑上前:“三皇子對不起,我們……讓她給……逃了?!?p> 男人的目光顯露猙獰之色,踹了臨近一個男孩,怒聲道,“我要你們何用!”
轉(zhuǎn)身策馬揚(yáng)鞭而去。
街巷后的朱顏冷笑,當(dāng)年時值立夏,朱家剛剛被滅門,徒留她一人茍延殘喘,被不知名的市井混混逮住,肆意妄為的踢打。
她狼狽不堪,跌倒在地,只覺世界從此坍塌,懵懂無知,只是不停的哭喊著那已逝去的爹娘。
她還記得她那時哭著喊:“娘!顏兒不吃桂花糕了,顏兒不爬樹上墻里了,顏兒再也不惹你生氣了!你回來好不好?”
可是呼救無用,她確實(shí)不會再惹她生氣了,因?yàn)樗哪镆呀?jīng)沒了……
小小的她天真的以為大家只是在和她玩躲貓貓,游戲結(jié)束就會現(xiàn)身,可張伯李叔,還有將她護(hù)于身下的娘親再也不會出現(xiàn)了!
那一夜天空黑沉,陰雨蒙蒙,冷風(fēng)陣陣,一群人舉著火把前來,長劍一揮,讓本來富麗堂皇的朱府剎那間充滿著濃厚的血腥味。
昔日里待她和藹的叔伯浴血奮戰(zhàn),鮮血染紅了整個屋子,她幼稚的臉龐也糊滿了娘親的鮮血。
整個將軍府籠罩在一片死氣當(dāng)中,殷紅的血水會流成河,蜿蜒曲折的蔓延在她的腳下。
而寵她愛她的娘親,臨死前最后一個動作便是將她的眼睛遮上,虛弱著喘氣道:“顏顏莫哭,娘去陪你爹了,世界還會很好,不要給娘親報仇,你只需堅強(qiáng)勇敢的活下去,娘愛你,要快樂!”
她不懂!她不懂!她真的不懂!
沒有家人的世界她活著還有什么意義!
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烏黑的睫毛上沾染了娘親的鮮血,很稠很稠……
莫大的刺激使她頭腦發(fā)昏,前世的種種驟現(xiàn),她荒唐一笑,原先,她還活過一世,縱是在現(xiàn)代她也是一個沒人要的孩子。
她注定孤獨(dú)一生,潦倒荒蕪。
她像只失了魂魄的野鬼,漫無目的的飄蕩著,被一群小毛孩群毆,她也照樣手無縛雞之力。
可那人如神尊般從天而降,抬手拭去了她臉頰上的熱淚,語氣溫潤的告訴她:“你還有我,我會成為你的家人?!?p> 一聲天籟,給了她重生的希望,可終究被他毫不留情的收回。
當(dāng)初的一出英雄救美全在他的算計之中。
她和他之間連初次見面都是一場蓄謀已久的陰謀。
自始至終,相信并淪陷的不過是她一人而已……
家人?
呵!
她不配!
剛剛經(jīng)過拳打腳踢的小身板搖搖欲墜,心上的鈍痛仍在繼續(xù)。
她步履搖擺的徐行,走進(jìn)一處小巷,跌坐在地。
她重來了!
這不是夢!
前世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依舊在眼前回蕩,一幕又一幕,那也不是夢。
接下來,她……又該如何呢?
可嘆她回來的太遲,爹和娘已經(jīng)去了,她也要去陪他們嗎?
可是為什么先前不收她?難道是他們不想見她?覺得她有愧于列祖列宗,所以才讓她重新來過的嗎?
可是她真的真的堅持不住了??!
這世界如此之大,卻沒有她的一所容身之地。
她荒唐一笑,笑的悲痛欲絕。
要不算了吧,反正這萬家燈火,沒有一盞是在等我。
娘的話語回蕩在耳邊,許久,她心道:她啊,還不能死。
她得保仇,讓前世負(fù)她辱她欺凌她的人不得好死!
她可是朱家的血脈,骨子里的硬氣不能丟!
站在岔路口,聽著四周百姓的叫賣要喝聲,她摸了摸許久未能進(jìn)食的肚子,和破爛不堪的衣裳。
她該何去何從?
想要復(fù)仇自然要去祁東玨那邊,可她現(xiàn)在看到那人就恨不得食其骨飲其血,將其抽筋剝皮。
不行,她會暴露。
她一路搖曳,凌亂的腳步不斷徘徊,終于抵不過身體的虛弱,她暈倒在地。
一隊疾行的車馬停下。
矜貴的男子眉心微蹙,“怎么回事?”
侍衛(wèi)上前,“稟王爺!前面有一人暈倒了!”
“繞過去便是?!?p> “可……”侍衛(wèi)猶豫道:“這小路就這么寬,恐怕繞不過去,要屬下去辦了她嗎?”
說著,他還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被喚做王爺?shù)哪凶尤嗔巳嗝夹模傲T了,你且去看看是男是女?!?p> “王爺!”
“去吧!”
“……是,稟王爺,是一女童?!?p> “將她帶回王府吧?!?p> “哦?!?p> 侍衛(wèi)披星不甘心的嘀咕著,王爺就不該這么仁慈,主持剛剛才說過,若是王爺在回程途中被人阻攔,切記,車馬無阻,不可停留片刻。
那黃衣袈裟的高僧說的一臉神秘莫測,昨夜星辰齊聚,今早又是白晝乍現(xiàn),是悲是喜暫未可知,若是這一行一帆風(fēng)順尚可,但若是受到阻礙,王爺恐有性命之憂。
王爺怎么可以這樣,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萬一這人真的對王爺有所圖謀,王爺?shù)男悦墒谴笫?
馬車內(nèi)的男子勾唇,性命之憂?
我命由我不由天。
他可不信這玩意,且將她留在身邊,能令大名鼎鼎的方泰大師神情驟變的,他到想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

幺兒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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